连三到七里 第142章 混沌初息

盘古斧的残光在天穹划过时，艾瑞克坠落在一片荒芜的岩原。砂砾中嵌着斑驳的青铜残片，每一道锈迹都刻着星耀文明的消亡诗篇。林夏的呼喊声被呼啸的罡风撕成碎片，他握紧掌心残留的法则齿轮碎片，触感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温润如上古玉石。

“这里是……”他踉跄着起身，看见远处的山脉如巨兽骨架横卧，山脊线勾勒出不周山的轮廓。但山体表面没有任何科技痕迹，裸露的岩层间流淌着金色的灵能脉络，分明是地脉重塑前的原始形态。

“wele to the beginning.”

沙哑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岩原突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地缝。艾瑞克后退半步，却见裂缝中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泛着磷光的黑色泥沙，每一粒沙都映照着星轨运转的轨迹。泥沙汇聚成巨蟒形态，蛇首却长着开明兽的九张面孔。

“吾乃混沌之仆，见证过盘古开天的血与火。”九张面孔同时开合，声音如洪钟大吕，“当科技的喧嚣沉寂，古老的法则才会显露出真容。”

艾瑞克握紧盘古斧残刃，却发现斧柄上的星耀晶体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天然形成的冰晶棱体，与极地冰魄的能量波动完美共振。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维度的时间线尚未经历科技文明的洗礼，所有力量都以最原始的形态存在。

“林夏他们呢？”他厉声问，“开天号去了哪里？”

“科技的造物无法踏入混沌本源。”巨蟒的蛇身盘绕成圆环，九双眼睛分别注视着九片天空，“至于你的同伴，他们正在星舰坟场的灰烬里寻找你——用你们的量子雷达，用你们的曲率引擎，但永远找不到这里。”

艾瑞克感到胸口的法则齿轮碎片在发烫，碎片表面浮现出古老的甲骨文，那是《山海经注》里记载的“混沌密语”。他突然想起老周曾说过，星耀文明的科技本质是对上古法则的数学化诠释，而在这里，法则以更直接的方式呈现。

“告诉我怎么离开。”他将残刃插入岩缝，金色灵能顺着斧刃蔓延，竟在地面勾勒出河图洛书的图案。

“离开？或是成为新的盘古？”巨蟒的声音带着嘲弄，“看，你的血正在唤醒地脉。”

艾瑞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血液滴在河图洛书上的瞬间，岩原开始震动。远处的山脉缓缓升起，露出山体内部中空的祭坛，祭坛中央矗立着十二根石柱，每根都刻着不同的上古图腾——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以及从未见过的混沌兽形。

“十二祖巫的试炼场。”巨蟒的身影开始消散，“每根石柱代表一种原始法则，唯有全部贯通，才能打开返回现实的裂隙。但记住，这里没有量子护盾，没有反熵能导弹，只有最纯粹的力量对决。”

话音未落，第一根石柱突然爆发出青光，一条由灵能构成的青龙腾空而起，龙鳞上的每一片都刻着道家符文。艾瑞克握紧残刃，发现自己的灵能感知变得异常敏锐，竟能看见青龙体内流动的“气”的轨迹。

“以力证道，上古修士的老路。”他低语着挥出一斧，这次没有科技的辅助，完全依靠肉身力量。残刃与青龙相撞的瞬间，他感到手臂几乎被震断，但青龙的身体也出现了裂痕。

第二根石柱亮起白虎之光时，艾瑞克已经学会调动地脉灵能。他赤脚踏在河图洛书上，感受着灵能从脚底涌入，在丹田处与法则齿轮碎片共鸣。白虎的罡风刮过他的脸颊，留下血痕，却也让他的感知愈发清晰——他能“看”到风的走向，“听”到灵能流动的韵律。

当第十二根石柱的混沌图腾亮起时，艾瑞克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最后一道试炼不是实体，而是一片混沌迷雾，其中藏着他最恐惧的画面：林夏化作冰晶碎裂，开天号在熵增浪潮中锈蚀成尘埃，而他自己则变成伪盘古的模样，手持暗金战刀劈向地球。

“这不是真的。”他咬碎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科技不是万能的，但信念可以跨越任何维度。”

混沌迷雾应声而散，十二根石柱同时爆发出强光，在祭坛中央形成一道旋转的裂隙。裂隙另一端，林夏的声音穿透混沌：“艾瑞克！星舰坟场的古老文明传来讯息，他们说……”

“别说了，接住这个！”艾瑞克将法则齿轮碎片抛向裂隙，碎片在穿越维度的瞬间化作十二道流光，融入林夏手中的《山海经注》。他看见书页上的文字正在重组，古老的符文与星耀公式相互转化，形成新的宇宙图谱。

“我们找到了真正的盘古之心。”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它一直存在于文明的记忆里，在歌谣中，在传说中，在每个为守护而战的灵魂里。”

艾瑞克微笑着踏入裂隙，最后看了一眼荒芜的岩原。他知道，这个没有现代科技的混沌本源世界，将永远作为一面镜子存在——提醒着人们，在追求科技进步的同时，不能忘记最原始的守护之心。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裂隙中时，十二根石柱缓缓沉入地底，岩原恢复平静。但在砂砾深处，一枚暗金色的孢子正在悄悄萌发，孢子表面刻着与混沌图腾相同的纹路，等待着下一个触碰原始法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