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邪至尊 第18章 轮回之眼

子时初刻，葬神渊的黎明被血色残月切割成两半。叶天掌心的血泪种子正在发烫，他凝视着玄黄碑上新显的\"自在\"二字，忽然听见碑内传来齿轮倒转的轰鸣——那是器宗首座的机械核心在重塑轮回枢纽。唐龙用酒壶里的铜钱敲着碑面：\"老叶，你说天机阁那老东西没说完的话，会不会和这混沌兽有关？\"

混沌兽蹲在碑顶，第七目已恢复成单瞳，却在瞳孔深处多出一丝血色纹路。它忽然发出幼兽般的呜咽，舔舐叶天掌心的种子，纹路竟化作阿璃的虚影一闪而过。花灵轻抚腕间新生的忘川花纹身，金蝶花瓣自动聚成罗盘模样：\"根据百花谷古籍记载，混沌兽本是上古祖巫的伴生灵，可这虚影......\"

话音未落，葬神渊水面突然浮现出三百年前的战场投影。前世叶天浑身是血，手中诛天剑正刺入阿璃心口，后者眉心的竖瞳与混沌兽第七目完全重合。画面一转，天机阁阁主站在不周山巅，手中托着九具棺材，每具棺材上都刻着与现世宗门对应的标记。

\"原来阿璃就是混沌兽的转世宿主。\"叶天指尖点在投影中的阿璃瞳孔，碑文\"自在\"二字突然射出两道光，将画面切割成左右两半。左侧是正道盟围剿魔修的场景，右侧却是器宗密室里，前世叶天与阿璃共同研究玄黄碑的画面——他们正在试图摧毁轮回枢纽。

唐龙突然指着右侧画面惊呼：\"胖爷就说这碑文爪痕眼熟！当年你俩刻的'破局'二字，被后来的'天下'盖住了！\"众人这才发现，在\"自在\"二字下方，隐约可见被磨灭的古老刻痕。花灵的金蝶罗盘突然指向玄黄碑地基，那里的\"混沌不灭，轮回不止\"符文正在重组，变成\"轮回眼开，九命归一\"。

就在此时，消失的三大势力再次出现。不周山倒悬着砸向葬神渊，盲眼少年怀中空荡荡，却在指尖凝聚出阿璃的残魂碎片：\"哥哥，阿璃不想再当轮回的棋子了......\"话音未落，碎片化作光点融入混沌兽体内，后者发出震天怒吼，第七目竟分裂成阴阳双鱼的形态。

黄泉路的红裙女跪伏在地，彼岸花纹身已变成忘川花形态：\"忘川花主在上，黄泉路愿为您开启往生门。\"她抬手抛出九盏引魂灯，灯油竟是花灵的金蝶泪。天机阁老者这回没带罗盘，而是捧着三页残卷：\"这是当年被阁主篡改的推背图，真正的预言是——九棺葬轮回，一眸破天道。\"

残卷展开，画面上是叶天今生的模样，正用混沌气捏碎玄黄碑。碑体碎裂处露出一枚眼球状的核心，周围缠绕着九条命线，每条命线都连接着一个宗门的掌门。唐龙一拍大腿：\"我说各门派首脑的暗杀手法怎么这么菜，敢情都是被命线操控的提线木偶！\"

花灵突然捂住心口，脑海中闪过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她是忘川花转世，职责是守护轮回眼；阿璃并非魔修，而是试图摧毁轮回枢纽的先行者；所谓正邪宗门的千年争斗，不过是天机阁为维持轮回眼布下的局。她看向叶天，发现对方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前世他被诬陷为魔修，竟是因为接近了轮回眼的真相。

\"现在的问题是，\"叶天握紧诛天剑（由器宗剑胚与唐龙的铁球融合而成），剑身上的混沌纹与碑文共鸣，\"是摧毁轮回眼，还是取而代之？\"混沌兽突然蹲下身子，用脑袋蹭着叶天掌心的种子，第七目中的双鱼图案开始逆时针旋转，葬神渊的水流竟倒卷上天，形成巨大的轮回盘。

玄黄碑地基的符文完全显现，竟是\"轮回眼即天下，天下即轮回眼\"。唐龙将铜钱抛入轮回盘，钱币穿过双鱼图案，竟变成前世叶天的模样——但下一秒就被混沌气分解成光点。天机阁老者惨笑道：\"三百年前，你们想毁掉轮回眼，所以被正道盟联合三大势力围剿。如今轮回眼即将崩溃，天道法则正在反噬。\"

话音未落，各宗门所在地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丹谷的噬道蛊母巢失控，器宗的弑神阵反噬，就连天剑门的剑冢都喷出黑血。叶天通过混沌兽的第七目看见，无数命线正在崩断，被操控的宗门首脑们恢复神智，却在天道法则的作用下七窍流血。

\"他们不是无辜的，\"花灵接住坠落的金蝶，花瓣上沾着某宗门弟子的血，\"但千年争斗早已让仇恨深入骨髓，就算没了命线，正邪也不可能共存。\"她的忘川花纹身发出微光，引魂灯突然转向，照亮了轮回盘中的九道暗门——每道门上都刻着一个宗门的图腾。

唐龙摸着下巴道：\"胖爷懂了！所谓九棺现，其实是让九个宗门的代表进入轮回盘，重塑天道法则。老叶，你当年和阿璃没做完的事，现在该了结了。\"他突然掏出夜壶（实为黄泉路的往生壶），往轮回盘中倒出混沌兽的唾液：\"就当是润滑剂！\"

叶天踏上轮回盘，诛天剑自动指向丹谷暗门。门内场景瞬间切换成丹谷禁地，他看见大长老正在销毁噬道蛊的养殖记录——不是为了灭口，而是为了保护弟子不被蛊毒反噬。\"原来正邪之分，不过是天道法则刻在人心的烙印。\"他挥剑斩断蛊母巢，却发现巢内核心是枚刻着\"善\"字的玉简。

接下来的八道暗门中，叶天依次看见：器宗首座为阻止弑神阵启动，自愿被机械核心囚禁；百花谷谷主收集叶天画像，是为了研究混沌气治愈忘川花；血魔宗长老用自身精血喂养血傀，只为让他们保留最后一丝人性；鬼冥宗的阴兵其实是误入黄泉的凡人亡魂......甚至天剑门剑二十三老怪，当年陷害师兄是为了替他挡住天机阁的暗杀。

\"根本没有绝对的正邪，只有被轮回眼操控的因果。\"叶天回到轮回盘中心，九枚玉简在他掌心聚成光球，\"阿璃，这就是你当年想告诉我的吧？\"混沌兽突然开口，声音竟是阿璃与叶天前世的混合音：\"天道非天定，自在由心生。斩破轮回眼，方见真天下。\"

叶天举起诛天剑，混沌气化作锁链缠住轮回眼核心。唐龙甩出幽冥战甲裹住核心，花灵用引魂灯点燃忘川花真火，天机阁老者将残卷化作纸鹤引开天道反噬。当剑尖刺入核心的刹那，玄黄碑彻底崩解，化作万千光点融入叶天体内，碑文\"自在\"二字悬浮在空中，变成\"天由我定\"。

混沌兽的第七目化作真正的轮回眼，却不再有阴阳双鱼，而是呈现出混沌初开的景象。九道命线从叶天掌心延伸出去，连接着九大宗门——但不再是操控，而是共鸣。丹谷的九转金丹变成治愈灵丸，器宗的机械仙鹤开始播种绿植，百花谷的蚀骨花海绽放出清香......

卯时三刻，朝阳初升。唐龙坐在废墟上啃着新烤的烧鸡，望着不远处正在给弟子包扎伤口的正邪修士：\"老叶，你说这算改朝换代吗？\"叶天摸着混沌兽的脑袋，它已变成幼犬大小，第七目倒映着正在重建的葬神渊：\"不算，只是让天下人都有了选择的自在。\"

花灵走过来，腕间的忘川花纹身与叶天掌心的种子同时发光。种子破土而出，瞬间长成参天大树，枝叶间挂满玉简，每片叶子上都刻着\"自在\"二字。天机阁老者跪在树下，这回捧的不是罗盘，而是空白的推背图：\"叶宗主，天道已破，今后的天下......\"

\"今后的天下，由他们自己写。\"叶天折断诛天剑，将碎片分给九大宗门代表，\"但记住，剑可斩恶，亦可护善。若再有人用正邪之分制造杀戮......\"他看向混沌兽，后者打了个响鼻，吐出个由混沌气凝成的算盘：\"胖爷记账，利滚利！\"

众人哄笑间，葬神渊水面浮现出新的碑文——不是刻在石上，而是映在每个人心中。那碑文随心意变幻，有人看见\"和平\"，有人看见\"救赎\"，更多人看见的，是自己多年来可望而不可即的\"自在\"。

（第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