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那些事儿 第29章 卢沟桥的枪声

上回咱们说到，从“九一八”到“七七事变”前，日本这头饿狼就没消停过，用“切香肠”的流氓战术，步步紧逼，把中国往死里坑。虽然咱们也零星抵抗了几次（像一二八淞沪抗战、长城抗战、绥远抗战），给小日本放了点血，但总的来说，人家是步步得手，咱们是步步惊心。

尤其是绥远抗战，傅作义将军打了个漂亮仗，把日伪军揍得鼻青脸肿，这也大大涨了中国人的志气，但也把日本军部（特别是华北那帮驻屯军的骄兵悍将）给刺激到了。他们觉得，靠扶植汉奸搞“自治”这种“温柔”手段，效率太低，还老出岔子，看来不给中国来点硬的，是镇不住场子了！尤其是那些已经把“下克上”和“赌国运”刻在骨子里的军官们，就琢磨开了：不行，得找个机会，在华北好好干一仗！一定要把蒋介石拉到谈判桌上，逼迫承认“华北自治”，

时间：1937年7月7日，一个看似平常的夏夜。

地点：北平西南，宛平县城外的卢沟桥。

这地方，自古就是交通要道，兵家必争之地。桥东头是宛平城，由咱们中国的第二十九军吉星文团驻守；桥西头不远，就驻扎着日本的“中国驻屯军”河边旅团一部。根据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日本人有权在平津地区驻军，所以就有了这中日两军犬牙交错、近距离对峙的紧张局面。两边的士兵，平日里就跟斗鸡似的，互相瞪着眼，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这天晚上，驻扎在桥西的日军中队（指挥官叫清水节郎，中队长是一木清直），在中**队防区旁边搞什么“夜间演习”。演着演着，突然，日军那边就嚷嚷起来了：

“我们丢了一个士兵！叫志村菊次郎的！肯定是被中国兵抓走了！我们要进宛平城搜查！”

又是老套路！又是熟悉的配方！跟当年在沈阳炸柳条湖一个德性！

于是消息传到宛平城，守城的吉星文团长和冀察政务委员会（当时华北名义上的管理机构）的官员们自然不能答应。大半夜的，让你一个外**队进城搜查？这还了得！中国的主权还要不要了？吉团长严词拒绝：“城门不能开！要找人，等天亮了再说，而且必须由我们中方派人陪同！”

日本人哪肯罢休？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找人，而是要借机挑起事端！来回交涉了几次，看中方就是不松口，那边的指挥官一木清直（后来在瓜岛被打死）终于露出了獠牙。

凌晨时分，日军悍然向宛平城和卢沟桥发起了炮击和进攻！日军炮火凶猛，步兵仗着装备优势往前冲。但守卫桥头和城墙的二十九军士兵们毫不畏惧，凭借简陋的工事和步枪、手榴弹，甚至是大刀（二十九军的大刀队可是名声在外的），与日军展开了激烈的搏杀。枪炮声、喊杀声响彻夜空，卢沟桥这座见证了无数历史的古桥，此刻成了中日厮杀的前沿阵地。

吉星文团长身先士卒，指挥若定，中国官兵寸土不让。打退了日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消息传开，举国震动。南京政府一边向日本提出交涉，一边也开始调动部队。平津地区的最高长官、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他本人当时还在山东老家，闻讯后赶回）一开始可能还抱有幻想，希望能像以前一样，通过谈判把事情“局部解决”，避免全面开战。于是，双方地方代表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打打谈谈，谈谈打打”。

7月9号、11号，甚至还达成过几次短暂的停火协议。但这些协议墨迹未干，就被日军的炮火撕得粉碎。为啥？因为日本国内的强硬派（以陆军中央和近卫内阁为代表）已经下定决心要增兵、扩大战果了！大批日军正从关东军、朝鲜军甚至日本本土源源不断地开往华北。而前线的日军指挥官更是巴不得把事闹大，好“建功立业”。

到了7月下旬，随着日军大部队集结完毕，谈判彻底破裂。7月25、26日起，日军兵分多路，向北平、天津发动了总攻。其中，位于北平城南的南苑，成为了战斗最激烈、也最悲壮的地方之一。

南苑是二十九军的重要军事基地和兵营所在地，驻有军部、几个师的部队，还有一个重要的军事训练团（里面有不少爱国学生）。日军为了切断北平守军的南逃之路，并消灭二十九军主力，对南苑发动了猛烈进攻，动用了飞机、坦克、大炮。

当时负责指挥南苑防务的，正是第二十九军副军长佟麟阁将军。面对日军的立体攻势，佟将军沉着指挥，哪里战况最危急，他就出现在哪里。他亲自率领卫队冲锋陷阵，激励官兵死守阵地。战斗异常惨烈，二十九军官兵伤亡惨重，但仍在殊死抵抗。

7月28日，在日军飞机、大炮的狂轰滥炸和步兵的轮番冲击下，南苑防线多处被突破。佟麟阁将军在指挥部队转移、试图组织反击时，不幸被日军机枪击中要害，当场壮烈殉国，时年45岁。他是全面抗战爆发后，第一位战死沙场的中国高级将领（陆军上将追赠）。

就在同一天，第一三二师师长赵登禹将军，也在南苑遭遇了厄运。赵将军就是当年在长城抗战喜峰口一战中，率领大刀队夜袭日营，杀得鬼子闻风丧胆的那位传奇英雄。此次南苑之战，他同样身先士卒，率部与日寇浴血奋战。在奉命向北平城内转移、途经大红门一带时，遭遇日军伏击。赵将军指挥部队奋力突围，不幸身中数弹，血洒疆场，壮烈殉国，时年39岁。

佟麟阁、赵登禹两位将军，在同一天为国捐躯，消息传来，举国悲痛！

南苑失守，佟、赵两位将军殉国，对二十九军的士气打击极大。同时，日军也已完成了对北平的包围。宋哲元军长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于7月28日晚下令放弃北平，率领二十九军主力向南撤退。7月29日，北平宣告沦陷。紧接着，7月30日，天津也落入日军之手。

与此同时，日本高层对此事是如何反应呢。

最初日本的陆军中央和政府高层，可能并未立刻意识到这次事件的严重性。毕竟，“下克上”这种事前不请示、事后追认的戏码，自“九一八”以来已经上演过多次，他们似乎已经有些“习惯”了前线部队的独断专行。或许，他们最初也以为这不过是又一次可以控制、甚至可以利用来向中国施压的“局部冲突”。

然而，这次的情况不同了。中国方面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抵抗意志，战火非但没有被局限在卢沟桥一地，反而迅速蔓延。事态的升级速度超出了东京的预料。

随着战报不断传来，局势日益严峻，昭和天皇裕仁也开始感到不安，他召见了当时的陆军大臣杉山元，询问军方的应对之策和战事前景。

面对天皇的忧虑，杉山元——这位统制派的核心人物之一，却表现出了惊人的（或者说是灾难性的）乐观和自信。他向天皇保证：皇军必将迅速取得胜利，解决所谓的“中国事变”。

当天皇进一步追问需要多久才能解决时，杉山元给出了那个后来被证明是日本军国主义历史上最着名也最愚蠢的回答之一：“三个月足矣！”

“三个月解决中国问题！”——这句轻率而狂妄的断言，不仅暴露了日本军方高层对中**民抵抗意志的极度蔑视和无知，也反映了他们急于将这次由前线挑起的冲突“合法化”、并将其作为实现侵略野心契机的赌徒心态。

正是基于这种“速战速决”的致命误判，日本政府和军部大本营最终选择了“不扩大”方针的虚假外衣下，默许甚至批准了向华北大量增兵的决定，彻底放弃了通过外交途径缓和事态的可能。他们决定将错就错，把这场由“下克上”引发的冲突，变成一场实现其侵略计划的全面

这一次，日本军国主义者打错了算盘。卢沟桥的枪声，不仅没有吓倒中国，而且“三个月解决中国问题”这句话在中国人看来分明就是想三个月灭亡中国，这句话反而成为了唤醒整个中华民族奋起抵抗的号角。

7月17日的庐山讲话，明确宣告了中国绝不屈服、抗战到底的决心：“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积贫积弱的中国，在亡国灭种的威胁面前，爆发出了空前的凝聚力。

当然此时的日本不会想到，在不久之后，对于资源匮乏的日本来说，将陷入一场可怕的消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