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智灵体 第4章 A：齿轮之城

第一节

推开齿轮之门的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不是普通的热，而是混合着机油、蒸汽和金属摩擦产生的独特温度。林玄和苏晴踏入门内，身后的门轰然关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平台上。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屏住了呼吸——这是一座完全由齿轮、管道和钢铁构成的城市。巨大的齿轮如山峦般层层叠叠，相互咬合，缓缓转动。铜管如血管般在建筑间穿梭，不时喷出白色的蒸汽。天空是暗铜色的，三个机械太阳按照精确的轨道运行，投下规律的光影。

\"这是……\"苏晴说不出话来。

\"某种蒸汽朋克世界。\"林玄喃喃道，职业本能让他开始分析眼前的机械结构，\"但这些齿轮的精密度，远超我们世界的技术。\"

\"你们是新来的？\"

一个粗糙的声音响起。他们转身，看到一个令人震惊的身影。

那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但他的左臂完全是机械的，由精密的齿轮和活塞组成。右眼被一个发着红光的机械眼取代，随着他的视线移动发出细微的调焦声。

\"我是老罗。\"他打量着两人，机械眼发出扫描的光束，\"真稀奇，居然还有纯种人类。\"

\"纯种人类？\"林玄警觉起来。

老罗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属牙齿：\"在齿轮之城，没有改造的人类可活不长。来，跟我走，天黑之前必须找到避难所。\"

\"等等，\"苏晴说，\"我们刚刚……\"

\"从镜像之门来的，我知道。\"老罗打断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出现。大部分活不过第一个夜晚。\"

第二节

老罗领着他们穿过迷宫般的金属通道。

一路上，林玄和苏晴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居民。几乎每个人都有某种程度的机械改造——有的是手臂，有的是腿，有些人甚至半张脸都被金属替代。

\"为什么要改造？\"苏晴忍不住问。

\"为了生存。\"老罗指指天空，\"看到那些机械太阳了吗？它们释放的不只是光，还有辐射。纯粹的血肉之躯撑不了多久。\"

他们来到一座锈迹斑斑的建筑前。老罗掏出一串奇怪的钥匙，每一把都是精密的机械装置。他选了其中一把，插入墙上一个不起眼的孔中。

墙壁发出咔嚓声，一道暗门打开了。

\"进来吧。\"老罗说，\"这里相对安全。\"

里面是一个工作室，到处都是各种机械零件。墙上挂着设计图，桌上摆着半成品的机械肢体。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焊接的味道。

\"坐。\"老罗指指角落的椅子，自己则走到工作台前，\"我得先把这个修好。\"

他拿起一个精巧的机械手掌，开始调整里面的细小零件。

林玄注意到那些设计图：\"这些是……人体改造图？\"

\"是的。\"老罗头也不抬，\"在这个世界，机械和血肉的融合是唯一的出路。要么适应，要么死亡。\"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样吗？\"苏晴问。

老罗的手停顿了一下：\"不。据说很久以前，这里也曾经是个正常的世界。直到'大转换'发生。\"

\"大转换？\"

\"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老罗放下工具，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只知道一夜之间，世界变了。机械获得了生命，而生命必须依靠机械才能延续。\"

突然，外面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老罗脸色一变：\"糟了，是机械巡逻队。他们在搜捕纯种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