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海征途 第87章

鲁克尔瞥了一眼正在生闷气的方西尔，随后转向站在台上不知所措的艾尔森，示意道：“学者，请开始你的论述吧，现在这个舞台属于你。”

艾尔森被鲁克尔的鼓励稍稍振奋了一些，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想说的是，《圣经》中记载的‘太阳围绕开瑞星转动’这一观点是错误的……”

“大胆！你竟敢质疑天父！”方西尔没等艾尔森说完，便再次拿起权杖，指着艾尔森大声威胁。

鲁克尔皱起眉头，对方西尔一再打断学术讨论感到十分不满，说道：“方西尔主教，如果你还不清楚这里是哪里，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学术大厅，一个追求真理的地方。”

“哼！他在质疑《圣经》，他是在亵渎天父！你们还是天父的信徒吗？”方西尔看到大厅里的人对艾尔森质疑《圣经》的行为无动于衷，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是这样吗？为什么《圣经》不能被质疑呢？我们的国王曾经说过，前人所说的话并不代表就是真理，必须经过验证。”鲁克尔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你这是叛逆……你们都是堕落者！”方西尔被鲁克尔的话气得脑子一片混乱。他想起以前瑞肯帝国的普路爵士宣传“开瑞星是圆的”，现在又有西韦克兰的艾尔森公然质疑《圣经》。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不行！我一定要把你们的言论告诉辛吉斯教皇。你们和你们的国王利莫夫一定会受到来自天父的惩罚，在地狱中被业火永远焚烧！”方西尔停顿了一下，指着众人高声喊道。

鲁克尔被方西尔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挥手让手下把方西尔带了下去。他转身看了看仍然呆若木鸡的众人，对艾尔森说道：“学者，请继续你的论述吧，阻挠已经被移除了。”

艾尔森没想到鲁克尔会如此强硬，被他一再提醒才缓过神来，连忙点头继续自己的演讲。

站在大厅外的萨尔鲁目睹了这一幕，心中暗暗惊讶：这西韦克兰帝国的国王难道真的不怕神殿吗？他可是不止一次听说神殿仅凭一句话就让某个帝国的国王或皇帝换人。

就在萨尔鲁思绪万千的时候，台上的艾尔森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论述。大厅内外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如果不是刚才鲁克尔的行为让大家震惊，此刻可能早就乱成一团了。

“艾尔森，根据你刚才的方法和论证，我们讨论后认为并不认同。仅仅依靠星星的位置就证明‘开瑞星围绕太阳转动’这种方法太过简单粗暴。我想你应该还有其他更直观的方式来证明吧？”坐在座位上的一位学者交头接耳片刻后说道。

“尊敬的肯普路爵士，非常抱歉，目前我只能想到通过天上星星的位置来证明‘开瑞星围绕太阳转动’。但如果有一天，有一种工具能够让我们直接观测到天上的星星，那么我想我说的一切都不需要再额外证明了。”艾尔森拿出一支可伸缩的单筒望远镜，自信地解释道。

“这可能吗？”肯普路爵士和其他几位学者交谈了一会儿后质问道。

“尊敬的爵士，当初没有望远镜时，我们也不相信自己站在这里能看到一公里外的景象。但有了望远镜之后，我们确实做到了。所以我相信，随着我们不断研究，总有一天望远镜能够帮助我们观测到天上的星星。”艾尔森礼貌地弯腰行礼回答。

“好吧，你说服我了。我会资助你一万金币用于改进望远镜的研究。我希望你能早日向我们证明‘开瑞星围绕太阳转动’，而不是‘太阳围绕开瑞星转动’。”肯普路爵士思索良久后决定道。

“这也给钱啊……”萨尔鲁张大嘴巴吐槽道。旁边的行人听到后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没钱你以为他们会来这里表演给你看？真是个白痴。”

萨尔鲁等人被行人怼得无言以对，托里还想上前理论几句。这时，大厅里又进来一群人，开始就位坐下。托里在斯凯奇的眼神暗示下闭上了嘴。

“各位先生、女士们，我是此次学术讨论的发起者伯南迪。今天我想探讨的是：人类之间究竟是生而平等，还是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注定为贫贱？”伯南迪站在台上优雅地行了个礼，然而他的话却瞬间打破了大厅原本的寂静，现场顿时吵闹成一片。

“伯南迪，我记得你在申请使用学术大厅时，并没有提到这个议题。你知道临时更改议题会面临什么惩罚吗？”鲁克尔脸色阴沉地盯着台上的男人。

“尊敬的学术大厅主持者，我对学术大厅的规则非常清楚。”伯南迪面不改色地直视鲁克尔。

“你确定你能接受事后的惩罚？”鲁克尔的脸色更加阴沉了。虽然临时更改议题的事情并非没有先例，但眼前这个男人要讨论的内容实在太敏感了。如果他的发言过于激进，自己可能会被上级问责。

“尊敬的主持者，我确认。”伯南迪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开始你的论述吧。”鲁克尔头痛不已。他扫了一眼大厅里的观众，知道自己不可能破坏学术大厅自成立以来的规则强行终止讨论。这样做肯定会损害国王的威望。

“谢谢主持者。”伯南迪再次感谢鲁克尔，然后面向众人说道：“每个人出生时，手中都空无一物，但因为出身的家庭不同，身份也随之改变。这样的现象难道是正确的吗？……”

“他胆子真大啊……”昂克鲁一边听着台上的演讲，一边悄悄跟身边的人议论。旁观的行人表情越来越严肃，似乎受到了伯南迪话语的影响。而坐在座位上的几位学者和主持者则脸色铁青，仿佛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够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鲁克尔终于忍无可忍，大声打断了伯南迪的演讲并喝斥道。

“大人，我并没有触犯学术大厅的任何规则吧？”伯南迪毫无畏惧地盯着台下的鲁克尔，行人们也跟着大声附和。

鲁克尔脸色阴沉地扫视了一圈后，咬着牙大声说道：“没有。”

“那么，大人，我是否可以继续？”伯南迪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可以。不过，请注意时间……”鲁克尔一字一顿地吐出最后两个字。

“好的，谢谢大人的提醒。”伯南迪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自己的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