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海征途 第一七零章

“萨尔鲁，别说了。”胡为不停地朝萨尔鲁等人使眼色。自从他随家人来到沧浯后，生病时就只看这里的医生。无论什么病，基本上都能治好，而且价格还不贵，一副药最多十文铜钱，通常三副到五副药就能痊愈。这与在纳地奥的时候完全不同。在那里，全家倾家荡产也只能买一瓶圣水，但即便如此，该死的还是得死，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尤其是像利克多这样的断腿，在纳地奥十个有九个会残废，还有一个必死无疑。但在沧浯，只要及时治疗，就不可能有人因此丧命。

“这圣水是什么？我真不知道。不过这些草药到底能不能治好病，一个月后就知道了，大可不必着急。”大夫虽然被质疑，却一点也不恼怒，反而微笑着劝了一句。

“托里，别闹了。如果真的治不好，也不会有人来这里看病。只要等一个月就知道效果了。”昂克鲁拉住托里，不让他继续胡闹。

“这位老先生，我们同伴言语失当，实在对不住了。”萨尔鲁不再理会正被昂克鲁和斯凯奇押在一旁的托里，上前向大夫道歉。

“你们也是关心同伴，没关系的。”大夫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接着好奇地问道：“我看你同伴一直在提那个圣水，这圣水是用来做什么的？主治什么病？性温还是性寒？”

“老人家……这我怎么回答？”萨尔鲁一脸苦笑，他怎么可能知道性温还是性寒？他只知道在纳地奥，生病了要么放血，要么喝圣水，其他治疗方法都是违法的。

“如果不方便告知，就算了。”大夫觉得对方可能是不想轻易透露秘方，毕竟听他们的口气，这圣水像是万能药，什么病都能治。既然对方不愿意说，自己也不能强求。

“先生，您误会了。不是不方便告知，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性温还是性寒。这圣水是神殿出售的，据说可以治疗一切病症，但我们这些平民根本买不起。”萨尔鲁从大夫问起圣水的问题时，就已经明白这里根本没有圣水。

“还真能治疗一切病症？”大夫本来只是推测，现在被萨尔鲁证实后，双眼顿时放光。他做了一辈子医生，一直想研究出一方治千病的药方，但随着年纪渐长，始终找不到合适的配伍，心中不免焦急。如果这圣水真的有效，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其带回国内。

“金大夫，”胡为见孩子没事了，这才插话道，“这圣水是天父教圣殿的圣水，而‘圣水能治百病’的说法是神殿教父传出来的。我们这些平民，没几个人买得起。所以这圣水到底能不能治百病，说实话没人真正知晓。”

“哦，你们纳地奥难道没有大夫治病吗？”金大夫疑惑地转过头。

“也不是完全没有吧。但不管什么病，基本上只有放血和喝圣水。”维本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他的祖父是巫师，虽然上不得台面，但他祖父一直反对放血和喝圣水治病。可惜人微言轻，只能在家里表达反对意见。

“放血？这怎么行？人不会死吗？”金大夫这下彻底搞不懂了。在古籍中，沧浯确实有过放血疗法，但经过多年的验证，放血疗法只有针对特定的几种疾病才有效，其他时候完全是害人。现在听到纳地奥的人还在用这种方法，他顿时吓了一跳。

“会死人，但放血是我们最好的治疗办法，大多数人还是能活下来的。”维本克想了想补充道。

“这……”金大夫从未使用过放血疗法，但他相信古书上的记载。毕竟沧浯的医书是一代代人的经验积累而成的。

“好了，金大夫，实在感谢您为我朋友的孩子治病。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带利克多回去了。”胡为见孩子吃完医馆煎好的药已经睡着了，急着把孩子送回去。

“好……好……记得一个月后来拆石膏。”金大夫没有强留，叮嘱了一句。

“萨尔鲁，实在对不起，今天不能陪你们了。我要送孩子回去。明天一早我到码头来找你们，可以吗？”胡为抱歉地朝萨尔鲁说道。

“好……你去忙吧。”萨尔鲁也理解别人孩子出了事，总不能强留人家，当下便答应下来。

“萨尔鲁，我们现在去哪儿？”昂克鲁无精打采的。去赌场他又不识字，看到这座城市的繁华，竟没有一处是他能去的地方。

“回船吧。”萨尔鲁叹了口气。听不懂沧浯话，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刚才他在小摊上拿起一个不认识的圆圆的食物，上面还冒着热气，吃下去后里面的馅又白又软。数钱的时候，老板无论怎么比划，他都分不清。最后递过去一片金叶子，老板却不停地摇头。他看向利沃夫，利沃夫也是一脸无奈。折腾了半天，最后拿出了一两银子，老板把所有的包子都给了他。他总不能让水手拿着这些好吃的东西走在街上吧。

“萨尔鲁，你发现了吗？这路上好像没有马车，除了刚才的传令兵外也没有骑马的人。”昂克鲁作为治安官，经常看到贵族骑着马在路上奔驰，而这舟航城居然没有马车和骑马的人。

“是啊，他们出行怎么解决？”维本克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观察了一下，城中人口如此密集，相信城市规模也不小。难道贵族老爷们愿意走路？

“利沃夫，我看你最好快点学会沧浯语吧。你看他们对这街上的一切都这么好奇，你不早点学会，这些人就会变成一群好奇宝宝了。”托里见昂克鲁和维本克对街上的事情感兴趣，搭着利沃夫的肩膀说道。

“老大，我也想学啊……但……”利沃夫有苦说不出，只能无助地看着萨尔鲁等人。

“托里，你说得对。以后我们肯定会经常来这里，所以我们必须学会这里的话，不然实在太不方便了。利沃夫，就看你了。”萨尔鲁被托里一提醒，觉得他说得没错。这里有很多东西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商品琳琅满目，更别说还有丝绸和陶瓷这些能在纳地奥卖出天价的好东西。无论是财富还是知识，都在告诉萨尔鲁，学会沧浯话对他将会有很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