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演先天卦 第50章 往生镜碎鳞

桃林深处的往生镜在触碰的刹那震颤，沈青鸾的指尖刚贴上镜面，整座桃林的桃花突然逆生长，花瓣化作第二世的记忆碎片，如雪花般落在她肩头。陆子渊的手掌按在她腰侧，鳞片覆盖的手臂与她腕间的霞羽光带产生共鸣，镜中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第二世·瑶池桃林

织霞仙子的绣绷上，七瓣金莲的汁液混着鲜血，在金鳞甲胄的碎片上勾勒星纹。沈青鸾（织霞）的指尖已磨出血泡，却仍固执地将最后一片霞羽缝入甲胄：“极渊的凶兽能吞星噬月，普通鳞甲挡不住它的利齿。”

陆子渊（金鳞）跪在她脚边，任由她在自己裸露的背鳍上刻下替劫咒文：“每道咒文都会让我承受三分雷劫，你这样下去，本命精魄会枯竭的。”他的声音温柔，尾鳍却在无意识地蜷曲，试图用身体挡住她颤抖的指尖。

“可你是瑶池的金鳞，是能镇守极渊的星辰守护者。”沈青鸾（织霞）突然抬头，眼中映着他胸前闪烁的金牛星图，“若连你都陨落了，谁来守护三界星轨？”

金鳞突然伸手，握住她持针的手。他胸口的鳞片自动剥落三片，化作星芒落入绣绷：“星轨若因我而乱，便由我亲自修补。但你若枯竭，这漫天星辰，又与我何干？”

现世的沈青鸾猛然回神，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在渗出金色血液，那是第二世织霞仙子的精魄血，却混着第一世狐火的幽蓝。往生镜中的画面仍在继续，金鳞竟在她昏迷时，独自褪尽全身鳞片，每片都刻满了“护她周全”的咒文，化作甲胄的最后一道防线。

“原来第二世的鳞甲，”她的声音哽咽，“每片都是你的鳞片，每道星纹都是我的血咒。我们根本不是在锻造兵器，而是在分割自己的魂魄，为对方筑起防线。”

陆子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镜中自己褪鳞的场景。现世的他，后颈的火焰胎记正在与镜中金鳞的星图重合，鳞片覆盖的手臂上，竟浮现出与甲胄相同的星纹——那是第二世他为她承受雷劫的印记。

“不错，每世的兵器都是魂魄的碎片。”提灯老者的虚影突然在镜后浮现，灯芯跳动着金鳞碎片，“第一世的尾骨剑鞘藏着她的尾椎精魄，第二世的金鳞甲胄嵌着他的鳞片本源，到了第三世——”他指向镜中逐渐浮现的深海珊瑚，“你们会用鲛绡裹住彼此的躯体，那绡布上的每根经纬，都是你们相互缠绕的魂魄丝线。”

沈青鸾猛然想起在青丘狐冢看见的第三世画面，珊瑚棺中两人尾鳍相缠，原来早在第二世，他们就已学会用魂魄编织守护彼此的“茧”。现世的她，心口的狐形胎记突然与镜中金鳞的星图重叠，竟在虚空中拼出十世镜的第二道裂痕。

“小心！”陆子渊突然将她推开。十二面司镜铜镜破雾而来，镜中映出的不再是记忆，而是现世沈青鸾正在崩溃的魂魄——她的右耳已完全化作霞羽，左手指甲却保持着狐族的尖刃，两种力量在她颈间形成十世镜的初级轮廓。

“魂魄融合者必须被净化！”为首仙子的银链再次袭来，链上的十世镜碎片吸收了桃林的记忆力量，竟能直接切割魂魄连接。沈青鸾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脱出，低头看见掌心躺着半片霞羽，正是第二世织霞仙子缝入甲胄的最后一片。

“用甲胄碎片！”陆子渊甩出佩剑，尾骨剑鞘爆发出金鳞光芒。剑刃上浮现出第二世甲胄的虚影，每片鳞片都带着替劫咒文，竟将银链上的净化之力反弹回去，在镜面上划出裂痕。

沈青鸾趁机握住那半片霞羽，霞羽突然发出强光，在她掌心拼出第三世的坐标——冥界往生栈道。她终于明白，每解锁一世记忆，就会获得前往下一世秘境的钥匙，而这些钥匙，都是他们用魂魄碎片凝成的。

司镜仙子们的攻击突然停滞，她们看着沈青鸾掌心的霞羽坐标，以及陆子渊鳞片上的星纹咒文，终于想起第二世的传说：“金鳞与织霞仙子曾立下血誓，若魂魄碎裂，便在三界最危险处重逢。而你们……根本不是转世，是魂魄碎片的重逢！”

往生镜突然发出悲鸣，镜面浮现出第三世的画面：深海中，鲛人族长陆子渊与圣女沈青鸾的珊瑚棺正在下沉，棺盖上刻着与现世相同的十世镜裂痕。沈青鸾感觉心口一痛，现世的她，竟能听见第三世自己的心跳，与陆子渊的脉搏完全同步。

“我们该去往生栈道了。”陆子渊握住她的手，鳞片开始消退，只留下星纹状的淡金印记，“第三世的信物，藏在冥界的忘川河底，而那里，也是我们第一次用魂魄编织护心甲的地方。”

沈青鸾点头，看着往生镜逐渐破碎，每片镜碎都飞向三界各处，化作十世镜的碎片。她知道，这些碎片既是劫数，也是指引，就像第二世的鳞片与霞羽，早已在他们的魂魄深处，刻下了永不分离的誓言。

当两人踏上离开瑶池的传送阵时，桃林深处的老桃树突然开花，每片花瓣都映着第二世金鳞褪鳞的场景。沈青鸾回头，看见提灯老者的虚影站在镜碎中央，灯盏上的金鳞碎片正融入她的霞羽光带，而他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欣慰的微笑。

“第三世，我们会在往生栈道遇见什么？”她轻声问。

陆子渊看着传送阵光芒中的自己，后颈的火焰胎记与沈青鸾腕间的霞羽印记，正在形成新的共鸣：“会遇见我们亲手埋下的鲛绡护心甲，还有……第三世为彼此承受的，沉入深海的孤独。”

传送阵的光芒熄灭前，沈青鸾看见往生镜的最后一片碎光，映出的竟是现世两人交握的手，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十世镜裂痕状的戒指——那是第二世金鳞与织霞仙子，用褪鳞时的血与泪，在星轨上刻下的，永不褪色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