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演先天卦 第156章 星图迷局

长安花灯会上的火凤凰灯碎成万千流萤时，沈青鸾腕间的炎髓纹路突然发烫。她望着流萤升空的轨迹，惊觉它们竟在夜空中拼出一幅星图——正是火德星君令牌上的凤纹与陆子渊火纹交缠的形状。

“是《周天火灵谱》里的‘双生星图’。”陆子渊握紧她的手，青铜剑在腰间发出蜂鸣，“星衍长老当年就是用这个星图定位我们的轮回坐标。”他指着星图右上角一颗暗星，“看那里，天玑阁的‘天玑十四’，传说能照破世间所有谎言。”

话音未落，星图突然扭曲变形，暗星化作一只眼睛俯瞰人间。沈青鸾浑身发冷——那是她在第四世噩梦中见过的眼睛，属于传说中制定天命的“天道之主”。

“往西街走。”她拽着陆子渊混入人群，指尖凝出冰棱划破袖中冥婚帖，“火德说过，归墟暗流的异常会在子时达到顶峰，那时……”

话未说完，前方突然传来惨叫。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抱住自己的手臂，惊恐地看着皮肤下游走的金色砂砾——正是陆子渊曾经历的星砂暴动。沈青鸾瞳孔骤缩，看见男子眼中倒映着昆仑墟的方向，那里的地脉裂缝正在扩大，岩浆中隐约可见炎魇的残魂在挣扎。

“他被火种残魂寄生了。”陆子渊挥剑斩出火网隔离人群，星砂在他掌心聚成锁链，“青鸾，用你的凤凰血试试，或许能……”

“不行！”她后退半步，想起熔狱判官的警告，“凤凰血会激化火种，除非……”她忽然想起壁画上的炼火阵，指尖在虚空画出纹路，“除非用双生之灵的血共筑屏障！”

两人同时刺破掌心，鲜血在地面绽开金色莲花。被寄生的书生发出凄厉惨叫，体内爆出的星砂竟在莲花中央聚成微型火种核心。沈青鸾惊觉核心中映出书生的记忆：他前世是昆仑仙兵，因炎魇篡改记忆而误杀妻儿，此刻正被愧疚与仇恨折磨。

“对不起……”书生泪血横流，“我明明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这里……”他捶打胸口，星砂顺着指缝溢出，“这里有个声音在说，只有烧尽一切，才能解脱。”

陆子渊按住他的肩膀，火纹顺着接触点蔓延：“这是炎魇的低语。你看这个——”他指尖亮起炎髓微光，“当年你为保护神女而死，你的魂本该安息，不该被当作棋子。”

书生眼中闪过清明，星砂暴动逐渐平息。沈青鸾趁机祭出缚仙索，将火种残魂从他体内抽出。残魂离体的瞬间，书生颈间掉出个吊坠，里面嵌着半片昆仑寒玉——正是当年封印火种时的碎片。

“去昆仑山脚的玉虚观。”她将吊坠塞回书生手中，“那里有能净化残魂的清泉。记住，别再靠近归墟暗流。”

目送书生踉跄离去，陆子渊忽然指向街角的纸扎铺。店铺匾额上的“寿”字被改成“劫”，门口的纸人穿着与他们相同的婚服，手中捧着的不是纸花，而是燃烧的星砂。

“进去看看。”他握紧剑，火纹在剑身凝成护盾，“我闻到了第四世的气息。”

纸扎铺内弥漫着檀香与硫磺混合的气味。货架上摆满了冥婚用品，每一对纸人都刻着他们的生辰八字。沈青鸾在柜台后发现一本账本，翻开后瞳孔骤缩——上面记录着近百年来所有“活人焚化”案的细节，而作案时间竟都与月食重合。

“月食……龙鳞逆纹……”她喃喃自语，想起关键伏笔中“青铜剑在月食时吞噬记忆”的设定，“陆子渊，你的剑……”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响起梆子声。子时三刻，月食如期而至。陆子渊握着剑的手突然发抖，眼中闪过迷茫与痛苦：“青鸾，我……我好像看见……”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沈青鸾惊恐地看着他瞳孔中的火纹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空洞的黑色——那是被剑中器灵反噬的征兆。青铜剑突然不受控制地出鞘，龙鳞逆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剑身上竟浮现出星衍长老的咒文：剑灵无魂，情即为劫。

“陆子渊！”她挥笛砸向剑柄，却被剑气震飞。剑刃转向她的瞬间，陆子渊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用尽全力将剑刺入地面：“走……别管我……”

地面突然裂开，归墟暗流席卷而来。沈青鸾被卷入漩涡前，看见陆子渊的身影被剑中器灵逐渐吞噬，发梢的银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她拼命抓住他的手腕，却感觉他的体温正在迅速流失，掌心的火纹变得冰凉。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她在风暴中大喊，凤凰虚影强行与他的火灵共鸣，“你说要陪我看遍人间灯火，你说要带我去种凤凰木！我不准你食言！”

陆子渊眼中闪过微光，火纹在剑身上重新亮起。他握紧她的手，用剑柄砸向月食形成的阴影：“那就一起打破这该死的器灵诅咒！青鸾，用你的血唤醒剑中的火种核心！”

沈青鸾咬牙割破掌心，鲜血滴在剑身上的瞬间，龙鳞逆纹全部张开，露出里面刻着的第四世血誓：生同衾，死同穴，魂契双生，永不相负。剑中爆出强光，器灵的虚影与陆子渊的身影重叠，竟化作一个穿着第四世战服的少年——那是他作为剑灵最初的模样。

“原来……我从未真正死去。”少年轻笑，指尖抚过沈青鸾的眉心，“我是你的剑，也是你的……”

话音未落，月食结束。陆子渊猛地清醒，发现自己正握着剑跪在地上，沈青鸾满脸泪痕地抱着他。纸扎铺内的冥婚用品全部燃成灰烬，窗外的花灯会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只有归墟暗流的荧光还在远处飘荡。

“青鸾？”他试探着开口，火纹在指尖重新跳动，“我……有没有伤害你？”

她摇头，却看见他发梢已全白。陆子渊顺着她的目光摸向发尾，忽然轻笑：“这样也好，像你第四世的白发，我们更般配了。”

沈青鸾破涕为笑，捶打他的肩膀：“傻瓜，以后不准再离开我半步。”

“遵命，我的炼火神女。”他起身抱她出门，却在抬头时看见天际的星图——天玑十四星正在缓缓移动，竟指向长安城外的乱葬岗，“看来，我们的下一站，是那里。”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乱葬岗上空漂浮着无数光点，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段被篡改的记忆。沈青鸾握紧他的手，凤凰虚影与火灵虚影在背后交缠：“无论去哪，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