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演先天卦 第48章 尾骨灼心

传送阵的青光在苍梧山废墟消散时，沈青鸾终于看清陆子渊的状态——他的左手臂完全被半透明鳞片覆盖，鳞片缝隙间跳动着青丘狐火，右手却还握着变形的尾骨剑，剑柄处“青鸾”二字正在吸收她心口的狐形胎记光芒。

“痛吗？”她伸手触碰他手臂，鳞片表面竟流转着第一世斩妖司的咒文与第二世金鳞的星纹，两种力量在他体内相互绞杀，“老者说过，现世躯体承受不住多世力量融合……”

陆子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指尖按在自己后颈的火焰胎记上。沈青鸾感觉有无数画面涌入脑海：第一世他在斩下她的尾巴后，偷偷用自己的佩剑剑鞘温养尾骨；第二世她在瑶池畔，用本命霞羽为他缝制能抵挡天劫的金鳞甲胄，每片羽毛都刻着替他承受雷劫的咒文。

“这些记忆……不是十世镜碎片，是我们的魂魄在共鸣。”他的声音沙哑，鳞片覆盖的手掌摊开，里面躺着从狐冢带出的十世镜碎片，“每片碎片里，都藏着我为你做过的事，和你为我受过的伤。”

沈青鸾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碎片，碎片表面映出的，正是第一世她被斩尾时的场景。但与记忆不同的是，陆子渊的剑在斩落尾巴的瞬间，剑鞘已经张开，像母亲的怀抱般接住了即将消散的尾骨魂魄。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会在现世重逢。”她的指尖划过碎片，碎片突然发出微光，在虚空中拼出“瑶池”二字，“十世镜不仅记载劫数，还在指引我们收集彼此的魂魄碎片。”

话未说完，废墟深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三名身着斩妖司服饰的修士踏月而来，腰间玉佩刻着的“斩”字，正是第一世陆子渊所属门派的标志。沈青鸾注意到他们的视线都落在陆子渊的佩剑上，那是斩妖司失传百年的“断尾剑”。

“交出尾骨剑鞘，饶你们全尸。”为首修士抽出长剑，剑身上刻着与陆子渊佩剑相同的斩妖咒文，“三百年前斩妖司覆灭，就是因为有人私藏狐妖尾骨，导致初代狐君魂魄未散——”

陆子渊的鳞片突然发出银光，那是第二世金鳞甲胄的防御反应。沈青鸾的软剑同时出鞘，剑刃上缠绕着第一世狐火，两种力量在虚空中形成太极图，正是十世镜碎片的初级形态。

“他们的剑上有斩妖司禁咒，专门克制狐族力量！”沈青鸾提醒道，同时甩出软剑缠住对方手腕。但这次攻击却异常顺利，软剑轻易切断了对方的佩剑，她这才发现，剑刃上不知何时覆盖了一层金鳞碎片——正是陆子渊第二世的鳞片所化。

战斗在十息内结束。当最后一名修士倒地时，陆子渊突然踉跄着跪下，鳞片开始崩解，露出下面闪烁微光的尾骨纹路。沈青鸾看见他的嘴角渗出淡金血液，那是第二世金鳞的精血，却混着第一世狐火的幽蓝。

“快用狐族血誓！”她咬破指尖，将血液滴在他眉心，这是第一世狐族圣女才能施展的禁术，“用我的血稳定你的魂魄，就像第一世你用剑鞘温养我的尾骨……”

血液接触的瞬间，陆子渊后颈的火焰胎记爆发出强光，在虚空中映出十世镜的轮廓。沈青鸾看见镜中倒映的现世场景正在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第二世瑶池桃林，那时的他还是金鳞，而她是织霞仙子，正在为他缝制最后一片鳞甲。

“青鸾，你看！”陆子渊指向修士们的佩剑碎片，每片都映着不同的画面：第一世斩妖司地牢、第二世瑶池桃林、第三世鲛人族珊瑚棺。这些画面最终汇聚成一个坐标，正是第二卷才会探索的昆仑墟。

沈青鸾突然想起在狐冢合葬棺看见的新铭文，原来他们的每一次战斗，都是在为十世镜补全裂痕。陆子渊手中的尾骨剑突然恢复原状，剑鞘上的“青鸾”二字更加明亮，而她心口的狐形胎记，竟与剑鞘尾骨的形状完全吻合。

“去瑶池吧。”陆子渊站起身，鳞片开始消退，只留下后颈的火焰胎记与手背的淡淡鳞纹，“十世镜碎片在指引我们，第二世的记忆，藏在瑶池的倒影里。”

沈青鸾点头，伸手触碰他的掌心。两人同时听见脑海中响起老者的叹息：“每解锁一世记忆，现世魂魄就会多一道裂痕。当十道裂痕全部出现时，你们就会变成镜中残影，再无转世之机。”

但此刻看着陆子渊眼中倒映的自己，沈青鸾突然不再害怕。她知道，就算魂魄碎成千万片，每一片都会刻着“陆子渊”与“沈青鸾”的名字，就像第一世的尾骨剑鞘，第二世的金鳞甲胄，永远为彼此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