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龙吟 第21章 海龙低吟思使命

龙飞骑在马上，夜风如刀，刮过他坚毅的面庞，马蹄声在寂静的长街回响，打破了紫禁城外的沉寂。他的目光仍不时瞥向远处海天交接之地，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红光，似在召唤，又似在警示。他心头沉甸甸的，御书房内承泽的那番试探之言犹在耳畔回荡，字里行间透出的猜忌与疏远，让他胸中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郁结。

“陛下啊陛下……”龙飞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风中，“你我自幼交心，肝胆相照，为何今日に至り，竟生出如此隔阂？”他摇了摇头，强压下心头思绪，夹紧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加快了步伐。

自紫禁城到水师大营，路途不短，沿途街巷皆已沉睡，唯有巡夜更夫不时敲响梆子，声声入耳，平添几分萧索。龙飞行至一处路口，忽地勒住缰绳，自怀中掏出那块海龙佩。这信物通体幽蓝，形似龙腾，佩身上雕刻着繁复的波涛纹路，此时在月光下，竟隐隐泛起一层微光，似有灵性一般。

他低头凝视海龙佩，手指轻轻摩挲，脑海中浮现出玄洋子那张苍老却深邃的面容。记得梦中，师傅曾言：“海皇使命尚未开始，飞儿，汝之宿命，非止于一国一朝，当以四海为念，以苍生为本。”彼时，他尚不解其意，只觉肩上重担千钧，却不知从何入手。如今，承泽之变、朝堂之争、覆海会之阴谋，桩桩件件如乱麻缠身，他越发觉得，那所谓“海皇使命”，或许远非大满帝国的中兴那么简单。

“师傅，您究竟要我如何？”龙飞低喃，目光中透着迷茫。他闭上双目，试图感知海龙佩中隐藏的气息。突然，佩身微微一颤，发出一声低鸣，似在回应他的情绪。那鸣声低沉悠长，仿若深海之吟，直入心魄。龙飞猛地睁开眼，心头一震，隐约间似有一股无形之力自佩中涌出，流入他的四肢百骸，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

“这是……”他低头看向海龙佩，只见佩身上波涛纹路似在缓缓流动，宛如活物。他心念一动，暗运覆海诀，试图与这股气息共鸣。刹那间，他只觉体内真气沸腾，仿若与无尽海潮相连，四周空气中似有潮汐之声隐隐回荡。他甚至生出一丝错觉，仿佛自己立于浩瀚汪洋之上，脚下海水翻涌，天边红光再现，勾勒出一幅模糊却震撼的画面——似有古殿沉浮，似有龙吟震天。

“海皇传承……”龙飞喃语，眉头紧锁，脑中思绪翻涌。他忆起玄洋子曾偶尔提起的覆海会，那神秘组织不仅操纵天下黑市，更似与海皇传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早年紫禁血夜，他亲手擒获覆海会高层弘方，搜出诸多秘卷，其中不乏对“海皇”之力的描述，只是当时他未曾深究，只当是敌方杜撰之词。如今看来，那些秘卷中或许隐藏着关键线索。

“看来，我当重新审视覆海会之秘，若能解开海皇传承之谜，或可明我宿命。”龙飞暗自下定决心，将海龙佩收入怀中，抬头再望向远处海天交接之地，那抹红光已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他轻叹一口气，催马继续前行，心中却如翻江倒海，难觅平静。

半个时辰后，龙飞终于抵达水师大营。营地位于天京郊外，毗邻渤海，占地广阔，营中战舰林立，旌旗猎猎，即便是深夜，仍有巡逻士卒列队而过，纪律严明。龙飞翻身下马，迎面便有值守校尉上前行礼，恭声道：“定海王殿下深夜归营，末将等未及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龙飞摆手道：“无妨，本王只是回营休憩，无需声张。近日可有要紧军情？”

那校尉摇头道：“回殿下，近来海疆平静，泰西诸国船只虽有往来，但多为商贸，未见异动。只是南洋方向，似有零星海贼滋扰，四海通商号已派人传信，欲请殿下示下，是否出兵剿匪。”

龙飞闻言，点了点头，沉声道：“此事容后再议，你等加强巡防便是，切不可掉以轻心。”说罢，他径直步入营中，直奔自己的主帐。

主帐之内，灯火通明，案上堆满了各地呈报的文书与海图，墙上则挂着一幅巨大的四海疆域图，图上以朱砂勾勒出大满帝国的势力范围，红线绵延，横跨东海、南海，直至西洋诸岛，足见帝国之盛。龙飞卸下披风，坐于案前，目光扫过那疆域图，心中却无半分自得，反倒生出一丝无形的压迫。

“帝国虽强，却如盘上棋局，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他喃喃自语，目光落于案上一册陈旧的覆海会秘卷。这秘卷乃当年紫禁血夜缴获之物，内中多为隐晦之言，他曾粗略翻阅，未见端倪，今日心绪翻涌，倒觉其中似有玄机。

他随手翻开秘卷，目光扫过一行行蝇头小字，字里行间尽是些“古海之主”、“四海归一”以及“血脉苏醒”之类的隐喻，令人费解。然翻至中页，一段记述却让他目光一凝：“古有海皇，掌四海之权，覆海会之祖，实为其仆，世代守护传承，然心生异志，欲夺皇力，致传承分崩，皇血沉眠，待天命再启，三光齐聚，皇威再临……”

“三光齐聚？皇血沉眠？”龙飞皱眉，过期，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海龙佩曾数次于关键时刻共鸣，及那梦中红光，似与此记述隐隐契合。他心头一震，暗忖：“莫非，这所谓‘皇血’，便是我体内之海皇血脉？而那三光，或与海龙佩及覆海会有关？”

此念一生，他再难平静，起身踱步至帐外，仰望星空，夜色深沉，远处海潮声隐隐传来，似在低语千年之秘。他紧握海龙佩，低声道：“师傅，您的嘱托，弟子不敢忘。海皇使命究竟为何？若真与覆海会相关，我必一探究竟！”

月光下，他的身影孤寂而坚毅，仿若一柄出鞘之剑，寒芒乍现。然他未曾察觉，远在营外一处隐秘之地，一双眼睛悄然注视着他，目光阴冷，似有不善。夜风骤起，吹散营中灯火，一场更大的风暴，似在酝酿，将他与整个大满帝国，卷入未知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