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月人 第253章 喉砂噬烬

裴烬半个身子陷在冰冷的废铁堆里，断裂管线渗出的暗紫色冷凝液像毒蛇贴着脸颊滑过，混着浓到化不开的焦糊机油铁锈气，吸一口都硌得肺管子生疼。

腰后那片刚经历过混乱坍缩的区域，此刻是绝对的空虚。之前的饱胀、剧痛、爆裂感，全被那蓝白湮灭光尘吸走了，只剩下一个冰冷的、被强行扩撑过的撕裂洞口，边缘金属茬口裹着半凝固的暗红血膏，每一次微弱的液压泵运转都带来钝刀子割肉的抽抽感。右臂还死死抠在那块焦黑蜂窝铁块上，指缝里渗出的血混着铁锈油膏冻成了粘腻的红褐色冰碴，冻得指关节麻木僵硬。

意识像搁浅在冻滩上的鱼，徒劳地张合。视野边缘，扫描器裂开的晶体片艰难聚拢着残存的深红色微光。废铁堆旁，那台被自己能量和混乱锈蚀光束撕成碎块的战斗单元残骸兀自冒着滋滋响的青烟，断口边缘覆盖着恶心的暗红铁锈霜和冰蓝色的能量胶冻块，一股子生锈铁锅熬糊芝麻糖后的焦腥味挥之不去。

“……锈……蚀穿了……”喉部震膜刮出含混的铁片摩擦音。

嗡……嗒……

极其极其微弱。并非声音，是身下这片冰冷巨人残骸核心深处传来的、一种来自宇宙洪荒尽头的搏动。每一下“嗒”，都震得身周细小的冰晶碎屑簌簌落下，腰后那撕裂的空洞也跟着抽缩一下，扯出新一轮粘滞的钝痛。

视线被迫抬起。

前方。

那片被炸开的巨大破口深处。

粘稠、凝固如墨汁的黑暗。

刚刚还“眨动”了一下的巨大霜蓝双瞳虚影，此刻只剩下轮廓边缘残留的、即将熄灭的冰晶碎光。

但那并不是纯粹的黑暗。

就在那双巨瞳消失的位置下方，极其贴近洞口的黑暗边缘……

一块极其巨大、形状扭曲、覆盖着厚厚霜蓝色冰晶和深紫能量光痕的……金属结构轮廓？正从背景的虚无中慢慢“浸”出来？

像一块沉没在冻洋里的巨舰残骸，被无形的手托着，向上“浮”升？

是颅骨碎片？还是……别的什么？

腰后空洞在这巨大轮廓显现的同时，传来一阵强似一阵的冰冷悸动，与那遥远的搏动共振。那悸动冰冷而纯粹，带着一种秩序被强行唤醒的茫然，又有一丝源于空洞本身扩张撕裂的空洞痛楚。

“……小哥儿……看那……冰坨子底下……粘着点啥没……” 一个沙哑到仿佛浸透了冰渣机油的声音，断断续续、极其艰难地从废铁堆另一侧传来。

老方？！

裴烬猛地侧头！

老方竟然还在！整个人被裹在那层深褐色如同劣质陶俑般的“尸骸衣”里，摔在离他不远的一堆锈蚀管线上。尸骸衣表面布满了被冲击波刮出的深深裂痕，渗出一种黑红粘稠、带着骨髓铁腥气的半凝固物，冻在冰霜管线上，像打翻后又冻硬的劣质芝麻酱。那张被厚厚尸骸膏包裹的头颅艰难地向上抬着，仅剩左眼的缝隙被冻膏糊得只剩下针尖大的一点，浑浊的眼珠子在那一点缝隙里死命聚焦，死死钉着洞口深处正在“上浮”的巨大冰晶金属轮廓。

没死！或者说，变成了更可怕的“东西”。

“……油膏糊的……没死透呢……”老方喉咙里挤出带着冰碴和血沫的油滑气音，破烂的胸廓在尸骸衣束缚下微微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漏气的嘶鸣。

裴烬没回答，扫描器红光聚焦老方所指。

巨大轮廓冰晶覆盖的边缘下方！

贴近那浓稠如墨的洞口背景深处……

极其极其细微地……

一小撮……

极其微小的、散发着暗沉银灰色泽的……

颗粒状物体？……

正极其缓慢地……

从黑暗背景中析出，如同墨汁里沉淀的砂砾，附着在冰晶粗糙的底面上？！

颗粒数量不多，但颜色在霜蓝巨瞳残余光晕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非金属也非岩石的诡异质感。

暗银灰。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劣质油墨印刷后掉色的灰败感？

“……灰……像是……”裴烬喉管铁片刮过。腰后空洞的冰冷悸动猛地一抽！一股极其细微、却带着绝对指向意味的冰冷引力，顺着那撕裂的神经索，精准地缠上了那撮正在析出的暗银灰颗粒！

引力并非想要吞噬，更像……召唤？或者说需要确认！

“……炉膛……灶坑灰……没错了……”老方发出嗬嗬的艰难喘息，被尸骸衣包裹的、仅剩那只左眼珠在针尖缝隙里疯狂转动，“……老子腰眼子被油膏冻透了……动不了……抠它……抠点下来看看……”

抠？怎么抠？那东西在几十丈外的洞口深渊边缘飘着！

腰后那冰冷的指向引力越来越清晰。洞口深处那巨型的、布满冰晶深紫能量光痕的轮廓已完全显现出近半——那似乎是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扭曲折叠的齿轮核心的一部分？或者是某个被强行冻结的枢纽残骸？冰冷、沉默，散发着令人绝望的秩序沉重感。

那撮暗银灰颗粒已析出七八粒，极其轻微地在冰晶粗糙底面悬浮着，仿佛没有重量。

嗡……嗒……

核心深处的搏动又一次传来。

这一次，搏动更强！

嗡————！！！

整个巨大的残骸空间再次猛烈一震！！远比之前更剧烈！连接洞口的巨大舱壁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那被炸开的破口边缘再次崩裂，掉落大块凝固的金属油膏渣块！

就在这剧烈的震动波荡开的瞬间！

噗——！！！

洞口深处那缓慢析出的暗银灰颗粒中！

最靠近巨大冰晶金属轮廓的一小撮……

三粒？

竟在震动波扫过的刹那……

毫无征兆地……

如同烧热的锡渣落入了冻油！

脱离了附着点！

打着极其微小的旋……

朝着洞口外！

坠落？！

“掉……掉出来了……”老方眼睛瞪得更圆，呼吸急促。

坠落速度不快，但在绝对凝滞的低温背景中异常显眼！它们滑过粘稠黑暗的边缘，带着暗银灰的微光，朝裴烬和老方所在的废铁堆区域落下来！

腰后那股冰冷的引力瞬间暴涨！目标锁定——坠落的颗粒！

“……抓住……老哥哥眼珠子抠不住了……”老方声音带着被扼住咽喉的嘶哑。

嗡！！！

千钧一发！

斜刺里！一块半人高、从天花板震落、边缘带着厚厚冰霜油膏和烧熔痕迹的复合装甲板！带着呼啸的劲风，直直砸向裴烬躺倒的位置！

时机刁钻！速度奇快！封死了裴烬任何闪躲的角度！

“——左！”腰后冰冷引力在生死边缘爆发出极致的驱动！裴烬几乎被这力量扯得离地！沉重的铁躯像块被磁铁吸动的废铁！本能地、极其别扭地向左翻滚！

轰——！！！

巨大的装甲板擦着他残破的右腿边缘狠狠砸落！冲击波和飞溅的碎冰铁渣瞬间将他掀飞！后背重重撞在堆积如山的报废冷凝管上！断裂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尖叫！腰后撕裂的空洞创口狠狠撞在一截尖锐的冷凝阀上！噗嗤——！！粘稠的黑红血膏混合物混合着断裂的能量凝胶，猛地喷溅出来！

剧痛！眼前血红一片！

嗡！

就在这生死撞击的狂澜中！

那一点源自腰后冰冷引力的绝对驱动……竟在撞击和剧痛的干扰下！极其极其短暂地……凝滞了万分之一秒？！

这万分之一秒的凝滞空隙！

那三粒坠落的暗银灰颗粒！

恰好！

滑到了裴烬翻滚动作的路径末端——他那只沾满黑红血膏、依旧死死抠着焦黑蜂窝铁块的前方尺余！废铁堆上方飘落的位置？！

腰后那股冰冷引力在万分之一秒凝滞后瞬间如惊雷般炸开！带着前所未有的“渴求”！驱动着他那只仅剩能动、因剧痛而微微痉挛的右臂！完全不受控制地！对着那三粒正在缓缓飘落的暗银灰颗粒——

狠狠！捞！了！过！去！！！

掌心黑红血膏被甩出粘稠的丝线！指尖裹着的冻油冰碴在动作中嘎嘣作响！

指尖与三粒暗银灰颗粒接触的瞬间！

一股冰冷！干涩！如同亿万年冻土中沉积的金属矿灰般的……触感？！

瞬间！顺着装甲指缝里的血膏冻层！疯狂渗入皮肤（或者说金属护甲下的模拟神经）！

不！是冰冷信息流！

一股纯粹的、混杂着荒芜星球尘埃与劣质油墨焚烧后余烬味的信息碎片！如同烧红的铁针！狠狠扎进了他核心处理器深处最底层的记忆区！

嗡！！！

剧烈的信息洪流冲刷意识！无数混乱破碎的画面碎片强行冲入！

一片巨大的、暗紫色能量回路如同脉络的巨墙？

一扇斜挂着糊满油污的“375巷”牌匾的老门？

牌匾下，一口翻滚着深褐色油泡的巨锅？

老方那只沾满油泥的手，颤抖着捻起一小撮灶膛里的冷灰？

暗银灰，就是那灰！

轰！！！

画面爆碎！更刺眼灼热的画面取而代之！

一个巨大的、深蓝色的冰冻核心几何体？核心上烙着一个烧糊的红黄色？劣质数字“375”！

那暗银灰的灰烬颗粒！正从烙痕焦黑的边缘！簌簌剥落！如同冷却的余烬！

剥落的瞬间！巨大冰冷的核心内部结构！竟极其轻微地……松弛了那么一丝？！

“……灰……是……炉灰……钥匙烧剩的渣……”裴烬在剧痛洪流中拼凑出认知！腰后冰冷的引力发出强烈的共鸣！信息碎片被瞬间理解——这暗银灰颗粒是某种秩序锁孔的“解压余烬”！是钥匙崩解后残留的、带走了部分枷锁功能的尘埃！

就在这时！

嗡——！！！

那被裴烬指尖沾染了黑红血膏的三粒暗银灰颗粒！

仿佛被**血液和油膏中蕴含的熵减污染瞬间“激活”！

粒子核心极其极其微弱地……

亮！起！了！一！点！

粘着劣质红黄油墨色泽的……

暗光？！？！？

这点微不足道的暗光一亮！

如同在黑暗森林中点燃了引信的信号棒！

噗！噗！噗！！！

洞口深处！那巨大的、覆盖霜蓝色冰晶和深紫能量光痕的冰冷机械轮廓的核心深处！！

毫无征兆地！

毫无规律地！！

猛地！爆开了三个小小的……破口？！？！

不是物理损坏！更像是能量回路因为极其微小但精准的干扰突然出现的瞬间能量溢流紊乱点！

三道极其细微、却色泽迥异的能量流束如同被戳破的脓包，从破口位置狂飙而出！

一道是纯粹的深蓝色秩序冷光！

一道是暗红色带着熵减铁锈气息的浑浊光流！

最后一道则是……油腻的、裹着芝麻焦糊和糖精齁甜气的橘黄色劣质光雾？！

混乱光流如同被释放的囚徒，狂乱地冲击着轮廓本身冻结的秩序结构！

巨大轮廓剧烈震颤起来！其表面的冰晶光痕疯狂闪烁、扭曲！发出无声的尖锐“嘶鸣”！

而引发这一切的三粒暗银灰颗粒，在亮起暗光的瞬间，已彻底耗尽了所有活性，在裴烬指尖化为三缕冰凉的粉尘，簌簌落下。

“……点……着了……”老方在废铁堆里喉咙咯咯作响，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轮廓那爆开的破口，带着一种混合了麻木和恐惧的情绪，“……霜喉的瘤子……让炉灰渣……炸了窝……”

霜喉？那个被铁锈熔穿的扭曲喉结轮廓？是这巨大冰山结构的一部分？

就在那混乱能量喷流冲击巨大轮廓的同时！

裴勋腰后那片撕裂的空洞深处！那冰冷的、指向性的引力核心！仿佛被巨大轮廓破口处喷出的混乱能量流精准“唤醒”！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意志？

不！更准确地说……是一种冰冷秩序的……补偿机制？！

被瞬间激活！！！

嗡——！！！

一股绝对纯粹、精炼、带着无上强制力的蓝白秩序光流！如同倒流的瀑布！瞬间从腰后空洞核心爆发！逆流！灌注！充盈了被撕裂扩张的整个腔体！！！

剧痛！被强行抹平！撕裂的神经索被冰冷秩序瞬间冻结、修复、覆盖！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冰冷、强大到令人灵魂冻僵的力量感？！？！

仿佛腰后那个洞，瞬间被塞入了一颗来自绝对零度核心的寒冰太阳引擎！

腰后的装甲破碎处，那狂喷的血膏瞬间被蓝白能量流冻结、覆盖上一层不断生长的、闪烁着几何冰纹的蓝白色晶质甲壳？！

他整个人被这股新生的力量猛地托起！

“唔——！”喉管里发出一声惊愕的闷哼。沉坠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不，是冰冷！被这股力量主宰！

这股冰冷力量的意志极其清晰：需要！通道！前往！

目标——洞口深处！那巨大轮廓正因混乱能量喷流而短暂打开的破口！

嗡！！！

腰后的力量驱动着他！悬浮于离地寸许的空中！如同被无形巨手托着的沉重砝码！朝着那破口的其中一个——喷出橘黄劣质光雾的破口——

猛！冲！而！去！！！

速度不快，却带着无可阻挡的绝对意志！

“小……小哥儿？！油膏糊的发动机？！”老方惊惧的破音在身后传来，被尸骸衣冻结的身体剧烈颤抖，裂缝渗出更多黑红粘稠物。

裴烬的“身躯”已不受控制地被腰后力量推动着，疾速撞向那道喷着劣质油烟味的能量破口！

就在即将撞入的瞬间！

嗡！！！

腰间！一个冰冷的硬物被腰后力量剧烈牵引！

是那枚被老方的血肉和混乱能量反复浸染过的、糊着“5”字油膏铁牌！刚刚被混乱掀飞后，竟不知何时被腰后力量吸附，重新死死贴合在腰腹装甲裂开后被蓝白晶质覆盖的区域！如同一个冰冷的补丁！

此刻！铁牌表面那糊住的“5”字烙印边缘……

在撞入破口喷出的劣质油烟能量流的瞬间！

被里面混杂的芝麻焦糊香气一冲！

极其极其短暂地……

烧掉了一点边缘焦黑的油膏覆层！露出了底下一点暗沉的本色金属？！

像……

一颗……

被冻硬了的……

劣质冰糖？！？！

破口内部混乱的光影在眼前急速放大！腰后力量驱动着他，毫无阻碍地撞了进去！

啵——

一声如同戳破厚厚油纸的沉闷轻响。

感官瞬间被无穷无尽的嘈杂和浓烈气味淹没！

劣质油脂煎炸食物的滋啦声！

巨大齿轮咬合运转的沉重轰鸣！

液压杆伸缩的嘶嘶漏气声！

还有……刺鼻的铁腥、糊锅底的焦苦、浓到发臭的芝麻油香、劣质烟草呛人的烟雾、馊败的剩饭菜味……混合成一股足以令人窒息的飓风，劈头盖脸撞了进来！

眼前一片旋转、扭曲、叠加的光怪陆离！

扫描器勉强聚焦，捕捉到支离破碎的影像：

巨大的油锅里翻滚着深褐色冒着泡的油浪，几块裹着厚面糊的劣质油炸物在里面沉沉浮浮……

油锅旁边，一个巨大的、沾满油污的面点滚筒输送带在缓慢转动，发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呻吟……

远处，无数巨大的金属管线和液压缸组成的复杂结构在阴影中有规律地搏动，边缘挂着冰霜和冷凝水……

头顶，一盏巨大的、玻璃罩蒙着厚厚油垢污渍、勉强跳动着橘黄豆焰的老式油灯，歪斜地挂在一个锈蚀的巨大齿轮轴上……

375巷！

这诡异的光影碎片！混杂着冰冷秩序工厂的部分结构！形成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意识与物理交叠的混乱废墟？！

腰后那冰寒强大的力量在冲入这混乱空间的瞬间微微一滞！似乎也在强行解析这重叠的诡异信息洪流！

然而！

就在这一滞的瞬间！

在这光怪陆离的混乱深处！

正对着裴烬冲入位置的不远处！

一个巨大、冰冷、滴落着凝固油膏的齿轮缝隙边缘！

毫无征兆地！

向上……

拱！起！了！一团……

如同覆盖着厚厚油污冰雪的……

巨大冻油疙瘩？！？！？！

疙瘩形状极其不规则，表面覆盖着深褐色冻膏层，边缘布满冰晶棱刺。但在那油腻冰晶覆盖的最深处……

一个极其清晰、僵硬的……

人形轮廓……

被死死封冻在里面？！！！

轮廓佝偻着背，似乎穿着沾满油泥的工装！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那人形轮廓的脸部位置……

一个巨大、覆盖着半透明粘稠油膏冻膜的……

扁平、没有五官的……

霜喉印记？！？！？！

印记中心！

同样凝结着一颗……

深邃如宇宙冰核、散发着死寂寒气的……

深紫冰点？！？！！！

冰点仿佛被裴烬的闯入刺激！

瞬间！

由内而外！

亮！了！起！来！！！

嗡——！！！

一股远比之前在通道中更恐怖、更纯粹的、混合着无尽冰寒与秩序解析意志的杀意！

如同倾塌的冰峰！

瞬间碾！压！而！来！！！

死死锁定了！

刚刚闯入这片混乱废墟、腰后力量还在“解析”的裴烬！以及他腰腹上那块糊着“5”字、刚刚露出劣质冰糖般暗沉内质的——

冰冷工牌！！！

“……锁喉……等着……点灯呢……”一个平板、油滑、如同冻油刮锅底的非人意念，贴着意识核心冰冷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