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钉子户：我在人间开香火有限 第31章 悲悯化神术？穷神泪洗月老魂！

老冯的血是温的，烫得赵公明胸口的守护官徽章像烙铁。那粘稠、带着不祥腥甜味的液体，顺着廉价的西装布料往下淌，染红了他扶着老冯胳膊的手，也染红了脚下坑洼的水泥地。夕阳最后一点余晖，如同泼洒的劣质红漆，涂抹在筒子楼斑驳的墙壁上，也涂抹在赵公明赤红的双眼里。

“老冯——！！！”

那一声咆哮撕破了筒子楼黄昏的寂静，带着毁天灭地的愤怒和锥心刺骨的痛！赵公明抱着老冯软倒的身体，感觉怀里的人像一块迅速冷却的石头。肩膀上的弩箭没入很深，只留下短短一截漆黑的箭尾，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发黑、肿胀，散发出与之前那肉瘤邪物如出一辙的腥甜腐臭！老冯的脸灰败得如同蒙尘的石膏，嘴唇乌紫，只有一丝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进气，证明他还未彻底死去。

“赵……赵同志……”苏小穷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扑跪在另一边，看着老冯肩膀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弥漫的黑气，小脸惨白如纸，巨大的恐惧和悲伤如同巨浪将她淹没。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碰，却又像被烫到般缩回，胸前的穷神徽章剧烈震颤着，散发出混乱而微弱的光芒。

“汪！！”哮天犬拖着同样透支的身体，龇着牙冲到赵公明身边，狗鼻子在那伤口处使劲嗅了嗅，随即发出惊恐的低吼：“是……是那邪物的秽毒！混了阴煞的蛇毒！入心脉了！神仙难救！快！快送医院！不！找杨戬！找……”

“闭嘴！”赵公明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疯狂！他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炭，死死钉在对面废弃小楼那个早已空无一人的窗口！天眼！刘主任！还有这淬毒的弩箭！这笔血债，他记下了！

但现在，救人！

老冯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身体温度在飞快流逝！

“小苏！”赵公明猛地转头，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抓住苏小穷那因恐惧而涣散的眼神，“看着我！用你的光环！用你刚才在筒子楼里用的那种力量！悲悯！净化！救他！”

“我……我不行……”苏小穷被赵公明眼中的疯狂和绝望吓到了，拼命摇头，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我只会倒霉……只会搞砸……刚才……刚才那是意外……我控制不了……”

“你能！”赵公明低吼，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抵苏小穷混乱的心神，“想想周大爷！想想吴阿婆！想想孙家父子！想想陈阿婆！你看到他们的痛苦时，那力量就出来了！那不是什么霉运！那是你的神性！穷神？狗屁！你他妈是能照破绝望的慈悲之光！”

“想想老冯！他刚才为了什么挡的箭？！为了你这个‘只会搞砸’的穷神吗？！”赵公明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苏小穷心上！

苏小穷浑身剧震！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是老冯那张灰败的脸，是他嘴角无声翕动时那抹如释重负的、带着月老狡黠的笑容，是他用残躯挡在死亡之前的决绝身影！

“为了……我？”苏小穷喃喃自语，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在穷神洞府被嘲笑、被排挤、被当成扫把星的日子……初到人间时处处碰壁、连累赵公明一起倒霉的绝望……还有老冯每次被她光环波及时那无奈又包容的眼神……所有被压抑的委屈、不甘、对温暖的渴望……在这一刻，在老冯以命相护的鲜血面前，轰然爆发！

不是失控！

是主动的倾泻！是灵魂的呐喊！

“啊——！！！”

苏小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不是恐惧，而是极致的悲痛与愤怒！她胸前的穷神徽章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小太阳般炽烈的光芒！那光芒不再是混乱的白晕，而是纯粹、凝练、带着一种古老而神圣的悲悯气息！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如同液态黄金般的温暖光流，从苏小穷双手掌心汹涌而出！这光流不再是波动，而是实质！带着洗涤灵魂、净化污秽、滋养生机的磅礴伟力！它如同有生命的金色瀑布，瞬间将老冯整个身体包裹进去！尤其是那处插着毒箭、黑气弥漫的肩头！

嗤嗤嗤——！！！

如同滚油泼雪！如同圣光灼魔！

那缠绕在伤口处的粘稠黑气，在这纯粹悲悯神光的冲刷下，发出凄厉的嘶鸣（精神层面），疯狂地扭曲、挣扎、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蛆虫！腥甜腐臭的秽毒被强行从伤口中逼出，化作丝丝缕缕的黑烟，迅速消散在空气中！伤口周围的肿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皮肉的颜色从死寂的黑紫，艰难地转向一种失血的苍白！

然而，那根淬毒的弩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之根，依旧深深嵌在老冯的骨肉里！箭身蕴含的阴煞蛇毒和残余的秽力，顽固地抵抗着神光的净化，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绕着老冯仅存的心脉！苏小穷的神光如同滔天洪水，却无法彻底冲刷掉这扎根在生命本源上的毒刺！反而因为强行净化，加速消耗着她本就透支的本源！

“呃……”苏小穷身体剧烈颤抖，脸色由白转金，嘴角溢出一缕淡金色的血液！这是神力本源在燃烧！她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眸，此刻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近乎献祭的决绝！

“箭……箭必须拔出来！毒根在里面！”哮天犬急得直跳脚，狗眼死死盯着那根漆黑的箭尾，“但拔箭的瞬间，秽毒反扑，老冯立刻就得死！除非……除非有东西能瞬间堵住伤口，净化掉所有残留的毒！”

堵住伤口？净化残留？

赵公明看着苏小穷那燃烧本源、却后继乏力的悲悯神光，又看看老冯肩膀上那根如同毒蛇獠牙的弩箭，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小苏！坚持住！”赵公明嘶吼一声，猛地伸手！不是去拔箭，而是狠狠抓向老冯另一只手腕——那只缠绕着月华般本命红线的枯瘦手腕！

“老冯！你听着！”赵公明的声音如同炸雷，带着他体内仅存的、蕴含“守护官”愿力的香火金光，狠狠冲击着老冯近乎沉寂的心神，“你的线！你的红线！不是捆绝望的！是系希望的！是系在这烟火人间的！想想李阿姨阳台的月季！想想张大爷的木剑！想想豆豆脖子上的项圈！想想这傻丫头在用命救你！给老子醒过来！用你的线！堵住这窟窿！”

吼声如同洪钟大吕！蕴含着赵公明守护社区的信念、对伙伴的执着、以及滔天的愤怒！这股意志，混合着他燃烧的香火金光，如同最炽热的熔岩，狠狠灌入老冯濒死的心湖！

嗡！

奇迹发生了！

老冯手腕上那根本已黯淡无光、近乎透明的月华红线，在赵公明意志和香火金光的双重刺激下，在苏小穷悲悯神光的包裹下，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不再是冰冷的月华，而是如同熔炼了朝阳般温暖、炽烈！

红线仿佛拥有了生命！它的一端依旧缠绕在老冯手腕，另一端则如同灵蛇般，猛地从伤口处……探了进去！不是物理的探入，而是直接融入了那被毒箭贯穿、污秽残留的生命本源之中！

“呃啊——！”昏迷中的老冯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闷哼！身体剧烈抽搐！

但紧接着！

那根探入伤口的红线，如同最精密的净化滤网，开始疯狂地汲取、缠绕、净化着箭伤深处残留的秽毒和阴煞蛇毒！红线本身的光芒被迅速染黑，但它坚韧无比，死死地堵住了秽毒反扑的源头！同时，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属于月老“牵绊”、“祝福”、“美好祈愿”的法则之力，顺着红线反向流淌，开始艰难地修补老冯被侵蚀、撕裂的心脉！

苏小穷的压力骤减！她感到一股温暖而坚韧的力量从红线中传导过来，支撑着她近乎枯竭的本源。她咬紧牙关，将最后的神光毫无保留地注入那根充当“生命通道”的红线！

红与金的光芒在老冯的伤口处激烈交融、淬炼！秽毒被强行抽出、净化！生机被艰难地注入、唤醒！

噗！

那根漆黑的弩箭，终于承受不住这内外交攻的净化伟力，箭身寸寸断裂！化为齑粉！

老冯身体猛地一弓，喷出一大口乌黑腥臭的淤血！随即，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骤然变得清晰、有力起来！灰败的脸上也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

成功了！

苏小穷力竭，眼前一黑，软软地向后倒去。赵公明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哮天犬也终于松了口气，瘫倒在地，舌头耷拉着喘粗气。

“和谐之家”的灯光亮如白昼。

老冯躺在用几张办公桌临时拼成的“手术台”上，肩膀缠满了从社区诊所“借”来的绷带（老王紧急协调的），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体温也在缓慢回升。那根月华红线，依旧缠绕在他手腕上，光芒黯淡了许多，却如同一条坚韧的生命线。

苏小穷蜷缩在旁边一张旧沙发上，盖着赵公明的西装外套，沉沉睡去，脸色苍白，但眉头舒展，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胸前那枚穷神徽章，此刻却隐隐流转着一层温润的、如同实质的金色光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内敛、神圣。

赵公明靠墙坐在地上，胸口染血的守护官徽章被他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他疲惫不堪，体内香火几乎干涸，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淬火的寒星。

哮天犬趴在他脚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爪子上的灰，狗眼警惕地扫视着窗外浓重的夜色。

“汪……”它突然竖起耳朵，鼻子对着门口方向使劲嗅了嗅，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有‘官’味儿！不是天庭的……是凡间的！带铁锈和消毒水味！还有……电棍的焦糊味！”

凡间的“官”味儿？

赵公明心头一凛！凡管局？！

果然，几秒钟后，一阵沉稳而富有压迫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和谐之家”门外。没有敲门，一个冷硬、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透过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

“滨海市异常生物与特殊事件管理局，第七行动小队队长，编号9527。开门，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