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经百会贯穿颅顶直抵神庭,与任脉顺利衔接。
衔接瞬间,枚橙安感受到身体剧烈震动,最显着的变化是真气流转速度暴增,快得不可思议,沿经脉循环加速数倍,神识亦增强一倍,仍在不断扩展。
这种变化持续一炷香才渐趋平稳。
清晨时分,枚橙安神识的力量膨胀至原来的三倍,真气也更加凝实,密度提升了两成。
此时,他体内的真气流转已经完全畅通无阻,与外界形成呼应,呼吸之间自然运行,连绵不断。
历经多年努力,他终于迈入九品境界。
深深吐纳一口浊气,枚橙安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顿时焕然一新。
房间里的每个细节都纤毫毕现,连平日里隐匿于阴影中的角落也清晰可辨。
仅凭视觉,他就能捕捉到微小如飞虫振翅的声音;若借助神识之力,则能感知到飞虫翅膀上的纹理。
集中注意力,飞虫的动作仿佛在他脑海中徐徐展现。
沉浸在这样的状态下良久,枚橙安渐渐感到头脑隐隐作痛。
糟了!他急忙收敛神识力量,却发现因初次尝试过于投入,竟忽略了控制,导致消耗过度。
闭目调息良久,不仅疼痛未减,反而令他的精神更加疲惫。
罢了,凡事当有所节制,过度只会适得其反。
全身迅速泛起倦意,枚橙安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
实在太累了,先休息再说。
次日清晨,一向早起的枚橙安竟然睡过了头。
还是红薯发现他迟迟未起,只得推门进来唤醒他。
迷迷糊糊中醒来,枚橙安花了好一会儿才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面前的人是谁。
一时间思绪紊乱。
见少爷这般状态,红薯虽心疼却仍忍不住提醒:“少爷再不起床,老爷夫人那边怕是交代不过去。
昨晚您都没去吃晚饭。”
揉着发胀的脑袋,枚橙安含糊应道:“知道了。”
回想昨晚因过度使用神识而产生的疲惫,他明白了为何此刻浑身无力、反应迟缓。
虽然头痛已经消退,但身体依旧沉重。
红薯说得对,昨晚没去吃饭尚可解释,但今天早餐缺席的话,父母定会担心。
尽管并非大事,他也不想让他们操心。
强忍困意洗漱完毕,冷水刺激下,他的精神稍有好转。
用餐时,全家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父亲枚执礼注意到儿子眼中的疲惫,略带忧虑地询问:“昨日出游是不是太过辛苦?”
枚橙安笑着摇头:“怎么会累呢?连妹妹都安然无恙,我怎会率先撑不住?只是昨晚看书看得入迷,今天起得早了些。”
母亲心疼地看着他说:“读书固然重要,但也需适可而止。
晚上最好别熬夜,不然对眼睛不好。
不如请个假,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吧。”
枚橙安思索片刻后点头答应:“母亲说得有道理,免得去了分心误事。
娘,我吃完饭就回房休息。”
清晨用餐后,枚橙安嘱咐青鸟前往鸿胪寺向辛其物告假,自己则回房稍作休息。
直到巳时初才苏醒,顿感神清气爽。
整理衣衫,推门而出,庭中阳光明媚,空气宜人。
方才因刚醒尚有迷离,此刻细察,竟觉耳聪目明,连院外扫地小厮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忽闻轻快步履临近,虽几名侍女行走均极轻缓,却各具特色,这声音定是红薯无疑。
果然,不久红薯身影现于院口。
“公子已醒?”红薯欢喜高呼。
“醒了,精神甚佳,她们几人在哪?”枚橙安回应。
红薯答道:“都被夫人唤去训导了。
眼见午膳将至,夫人遣我回来探查公子是否已醒。”
枚橙安沉思片刻,“训导?”
点点头,红薯继续说:“夫人觉得我们未能尽责,未能及时提醒公子留意身体,致使公子昨日饮食过量且劳累过度,故而今日显得疲惫不堪。”
听完这话,枚橙安略显窘迫,挠了挠鼻尖:“不想随口找借口牵连到你们。
她们现在还被拘着?”
话音未落,青鸟等人的脚步声已近。
“别担忧,她们回来了。”枚橙安镇定言罢,见红薯满脸惊诧。
“公子如何得知?”
枚橙安笑着指了指耳朵。
红薯竖耳细听,却无异响。
莫非公子听力已如此棂敏?
或许……
红薯眼中闪过光芒。
“公子已达九品境界?”
枚橙安微笑颔首。
“太好了!”红薯欢欣鼓舞。
青鸟三人入院时,恰逢见公子含笑不语、红薯雀跃不已,疑惑难解。
何事使他们这般高兴?
三人疾步上前向枚橙安行礼。
“公子。”
红薯兴冲冲告知。
“你们可知,公子已突破至九品,好生厉害。
就在你们进来前,公子已听见我们的脚步声了。”
青鸟三人闻言既震惊又欢喜地望着枚橙安,仅知公子真气微动,未料竟直抵九品。
枚橙安点头确认。
这消息令三人亦激动不已。
公子久滞八品,她们自是知晓,如今终有突破,怎不令她们雀跃。
红薯兴奋至极,竟掩面啜泣,令枚橙安措手不及。
“莫哭,怎么了?”
红薯拭泪。
“公子太过艰难,我只是突然心疼。”
青鸟三人连连附和。
枚橙安唯有苦笑。
他的进步即便令人惋惜,也叫旁人难以生存。
他自身毫无作为,连勤勉修行都谈不上,这般进展已让他忐忑。
“够了,够了,这本是喜事。
你们为我欢喜,我便满足了,无需再叹惋,让我都有些难堪了。
说说别的,我母亲可曾为难你们?”
泗人连忙摇头。
青鸟开口答道:“夫人只是叮嘱了几句,未加责罚,多是关于照看少爷的事项。”
枚橙安苦笑,自己已长大,母亲仍视他如孩童。
饭后,见枚执礼夫妇因他重振精神而安心,他才放心。
饭毕,他又带几名侍女出城。
他欲寻幽静之处试炼实力,体会九品境界与往昔的差异,同时感悟高密度真气的威力。
城南外无名荒山。
枚橙安拴好马,携侍女攀山而上。
真气愈发凝实,他的轻功精进不少,快得像一道影子,瞬间甩开同行的侍女。
他察觉体内充沛的力量,周遭景色疾闪而过,一种从未有过的爽意涌上心头。
他不禁仰天长啸,忘乎所以。
许久才醒悟,侍女们已消失不见。
紧急刹车不及,因速度太快,险些撞树。
幸亏反应迅速,侧身躲开。
停下后,他仍心有余悸,尽力平复情绪。
若真撞上,后果可怕,纵有真气护体,也可能负伤。
稍作调息,他恢复平静,望向山下,隐约见青鸟等人赶来。
他舒了口气,确认方向无误。
片刻后,泗位侍女相继到达。
黄瓜最后到,气喘吁吁,显然更为疲惫。
枚橙安指着她打趣:“平日偷懒,不好好练功,看看她们三个,再看你,差距不小吧?”
黄瓜深吸一口气,稳住呼吸,略带委屈地说:“最近忙着给少爷做点心,分心了。”
枚橙安笑起来:“还赖我?”
黄瓜吐舌:“不怪少爷,是我的错。
回去一定努力修炼,赶超几位姐姐。”
枚橙安摆手,不再计较。
她们中,黄瓜年岁最小,十伍岁,比枚橙安年长一岁;红薯和青鸟同为十六,绿蚁最大,今年十七。
枚橙安嘴角含笑,目光扫过黄瓜,未再多言。
泗人再次奔向山顶,枚橙安有意放慢脚步,仅仅保持在她们前方几步之遥。
很快,众人来到山脚,向上望去却发现无路可攀。
要登顶只能靠徒步显然不可行,而攀爬也异常艰难,几乎让人望而却步。
不过,这对枚橙安而言并非难事。
他站定身形,提气跃起,凌空而起后借力于岩壁凸起之处,轻盈地攀升而上。
待体力耗尽时,他稳稳落下,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潇洒自如。
不多时,枚橙安探出身子向她们招手示意跟上。
相较之下,其他人就没这么轻松了。
她们手脚并用,耗费了他两倍时间才爬上山顶。
即便如此,这个速度也算快的,换作常人,恐怕连一半都做不到。
山顶确实有一片开阔的平地,这也是枚橙安选中这座荒山的原因。
远观之时,他就发现山顶平整,虽未料到平台如此宽敞。
枚橙安背着手在平地上踱步,泗周散布着各种大小的石块。
他挑拣一块适中的石块,用指尖轻敲测试硬度。
不错,极为坚固。
他转身对红薯招了招手。
“把剑递给我。”
红薯立即摘下背后的长剑,抛掷过去。
剑在空中划过,枚橙安伸手接住。
拔剑出鞘,他用力挥剑斩向石块。
剑刃撞击石块发出清脆声响,在接触处留下一道白痕,剑身亦多了一道细微裂口。
硬度达标,枚橙安满意点头。
他将真气注入剑身,强烈的真气使剑剧烈震颤,持续嗡鸣。
啧,这剑有些欠缺。
枚橙安再度挥剑劈向那顽石,这次轻易成功,剑锋所及如切豆腐般将石块整齐分两半。
他靠近蹲下,触摸切面,光滑细腻,触感绝佳。
收剑随意放置,红薯接住时竟感受到一股巨大反震力,不禁退了一步才站稳。
枚橙安低头思索片刻,又换了一块与膝盖齐高的石块,将内力灌注掌心,轻轻拍下。
手掌触及石块时,一股无形气浪自石块传递至地面,再以三百六十度扩散开去,像涟漪一样扫过周围,形成一圈洁净区域。
枚橙安仔细查看石块,尽管力量震撼,但表面仅留下不足一厘米深的掌印,依然完整无损。
他挠挠头,认为高密度内力的效果不及预期,本以为能将其彻底击碎。
经过短暂思索,他意识到刚进入九品境界,内力还未完全霸道,能留下痕迹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