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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猫阅读 > 历史 > 铁血龙骧:从将门遗孤到开国圣主 > 第54章 承露台焚罪臣书

浓重的血腥味在黎明前的相府废墟上盘旋不去,混杂着焦木与积雪的气息。张辰站在梅园残破的月洞门前,影子如同真正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半步,黑衣上溅染的几点暗红已凝成紫黑。

“主上,贾似道已授首。”影子的声音平淡无波。

张辰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具无头尸体,华贵的蟒袍浸在污血泥泞里,像一团腐烂的锦绣。他手中那柄环首刀,刀锋上属于仇人的血正沿着血槽一滴滴砸落雪地。没有大仇得报的狂喜,只有一种冰冷的、沉甸甸的东西压在心口,那是三万雁门关将士的英灵,是张氏满门的冤魂。他手腕一震,甩落最后一串血珠,收刀入鞘,金属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清理干净。”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这老狗的血,脏了张家的刀。”

“是。”影子应道,身形微动,已有几个同样融入夜色的玄影卫上前,迅速处理残局。

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是尉迟雄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此刻也压低了,带着焦灼:“将军!林红玉那边有急报!”

张辰猛地转身。尉迟雄高大的身影撞破残雪而来,甲叶铿锵,脸上是罕见的凝重,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裹着油布的物件,边缘露出朱漆木盒的一角。

“说!”张辰的心往下沉。

“李德全那老阉狗!”尉迟雄啐了一口,将东西递上,“他狗急跳墙,趁着相府大乱,带人闯了贾似道的秘库,抢出这份东西!”他粗粝的手指用力点了点油布包裹,“林姑娘手下的小雀儿亲眼所见,是贾党上下所有官员的投效名册!记载了无数见不得光的勾当和把柄!李德全带着它直奔皇宫承露台,看样子是想一把火烧了!”

诸葛明不知何时也到了近前,闻言眼神陡然锐利如鹰:“承露台?他这是要毁尸灭迹,还要嫁祸!”

张辰瞬间了然。承露台位于皇宫西北,靠近冷宫,是宫中处理废弃杂物之处,常年堆积着大量易燃之物。名册若在那里焚毁,大火一起,既可销毁所有罪证,又可顺势将罪名扣在他们这些“乱臣贼子”头上——深夜潜入皇宫,纵火毁迹,意图不轨!届时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贾党余孽必然群起攻之,甚至皇帝也会借机发难!

“好毒的心思!”尉迟雄气得须发戟张,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将军,给我三百精兵,老子现在就去承露台,把那老阉狗和他手里的脏东西,一并砸成肉泥!”

“不可!”诸葛明断喝,目光灼灼看向张辰,“主公,名册必须拿到!但绝不能在宫中动武!那是授人以柄!必须让李德全自己‘主动’拿出来,当众焚毁!”

张辰眼中寒芒一闪,瞬间领会了军师的深意。他当机立断:“尉迟雄!”

“末将在!”

“点你本部最精锐的五十人,卸甲!换装!扮作宫中禁卫!”张辰语速极快,字字如铁,“立刻从西华门秘道潜入,直扑承露台!记住,不许亮明身份!不许动兵刃!只做一件事——围而不攻,把李德全和他的人,给我死死困在承露台!做出严防死守、保护‘重要物品’的假象!拖住他,等我!”

“末将遵命!”尉迟雄眼中凶光毕露,抱拳领命,转身如一阵旋风般冲入夜色。

“影子!”张辰转向那道幽影。

“在。”

“你带玄影卫,立刻散开。我要承露台周围,一只苍蝇飞进去的消息都要立刻知晓。更要盯紧九门提督府和禁军大营,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是。”影子身形一晃,已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残垣断壁间。

张辰最后看向诸葛明:“军师,随我入宫。这场戏,该我们登场了。”

---

承露台位于皇宫西北角,高台之上,四面透风,堆积如山的废弃宫帐、破损家具、枯枝败叶在凛冽的寒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几支火把插在石栏上,被风吹得明灭不定,映照着李德全那张惨白浮肿、布满惊惶的老脸。他穿着象征司礼监掌印身份的暗紫蟒袍,怀里死死抱着那个朱漆描金的木盒,如同抱着自己的性命。十几个心腹太监手持棍棒,围在他身边,一个个也吓得瑟瑟发抖。

台下,人影幢幢。数十名穿着禁卫甲胄的“兵卒”已将承露台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不言不语,只是沉默地立着,手中的长矛在火光下闪着冷硬的光,无形的压力如同铁箍,勒得台上的人喘不过气。为首一人身形魁梧异常,头盔压得极低,只露出络腮胡子的一角,正是尉迟雄假扮。

“你们…你们是哪一卫的?奉谁的命?”李德全尖着嗓子,试图维持最后一点威严,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咱家奉皇命在此处置宫中旧物!还不速速退下!”

尉迟雄按捺着性子,瓮声瓮气地模仿着禁卫的口吻:“回禀公公,宫中有宵小作乱,奉上命,各处加防!未有上官手令,任何人不得擅离此台!”他故意把“擅离”二字咬得极重。

李德全的心沉到了谷底。这分明是软禁!他抱着木盒的手心全是冷汗,目光焦急地瞥向台下的阴影处,期盼着他暗中联系、许诺重金收买的九皇子府侍卫能带兵赶来接应。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对峙中一分一秒流逝。寒风卷起枯叶和灰烬,打着旋儿扑在脸上。李德全感觉怀里的木盒越来越沉,越来越烫手,如同抱着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就在他几近崩溃之时,台下一阵骚动。

“让开!定远将军、军师诸葛先生到——!”一声洪亮的通传划破死寂。

包围圈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张辰一身玄色常服,外罩墨色大氅,神色冷峻,步履沉稳地踏上承露台的台阶。诸葛明青衫磊落,手持羽扇,紧随其后,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台上每一张惊恐的脸。

李德全看到张辰的瞬间,如同见了鬼魅,肥胖的身体猛地一颤,怀里的木盒差点脱手:“张…张辰?!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宫禁重地!”

张辰在他面前三步处站定,目光如冰锥,直刺李德全眼底深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李公公,本将奉旨追查贾似道通敌叛国一案,人证物证俱在!听闻公公在此‘处置旧物’,特来查看。不知公公怀中,抱的是何‘旧物’?”

“此乃…此乃宫中杂物!与你无关!”李德全色厉内荏,下意识地将木盒抱得更紧。

“哦?杂物?”诸葛明羽扇轻摇,上前一步,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声音清朗,却字字诛心,“李公公,贾似道伏诛,其党羽惶惶如丧家之犬。你身为内廷总管,不思协助朝廷清查余孽,反倒夤夜至此,行踪诡秘,怀抱此等精致木盒……莫非,是想趁乱销毁某些关键罪证?或是,”他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想效仿贾贼,行那祸国殃民之事?”

“你…你血口喷人!”李德全气得浑身发抖,尖叫道,“咱家对陛下忠心耿耿!诸葛明!你一介布衣,安敢在此构陷咱家!”

“构陷?”张辰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压下了所有的风声和骚动。他猛地踏前一步,一股铁血沙场磨砺出的凛冽杀气轰然爆发,直逼李德全。“李德全!贾似道临死前,亲口供认,构陷我镇北侯府,害我满门,屠戮边关三万将士,你亦有份!你手上沾着我张家人的血!沾着大梁边军的血!”他手指戟指,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李德全心上,“今日,你抱着这贾党名册,是想烧了它,好让那些蠹虫继续吸食我大梁的血髓?还是想用它,作为投靠你新主子的晋身之阶?!”

这直指灵魂的厉喝,裹挟着滔天的恨意与威压,瞬间击溃了李德全最后的心防。他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怀里的朱漆木盒“哐当”一声滚落出来,盖子摔开,露出里面厚厚一叠写满蝇头小楷的名册!

“不…不关咱家的事…是贾相…不,是贾似道逼咱家的…”李德全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哭嚎起来,恐惧让他彻底崩溃,“饶命…张将军饶命啊…”

尉迟雄假扮的“禁卫头领”适时上前,躬身捡起木盒和散落的名册,双手捧到张辰面前:“将军!”

张辰接过那沉甸甸的木盒,目光扫过名册封皮上那触目惊心的“秘录”二字。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承露台上污浊的空气和沉重的过往都吸入肺腑。他捧着木盒,一步步走到高台边缘,面向台下所有“禁卫”,也仿佛面向这沉寂而黑暗的宫城。

寒风呼啸,吹得他大氅猎猎作响。火把的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坚毅而肃杀。

“诸位!”张辰的声音灌注内力,清晰地传遍四方,盖过了风声,“此物,乃贾似道结党营私、祸乱朝纲之铁证!其上所载,尽是蝇营狗苟、卖官鬻爵、通敌叛国之丑行!牵连之广,触目惊心!”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无数双眼睛,无论是尉迟雄的手下还是远处黑暗中可能窥视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他手中的木盒。

“此册若在,”张辰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朝堂之上,人人自危,猜忌丛生,党争复起,国无宁日!此册若存,”他猛地提高声调,目光如电扫视,“那些曾依附贾贼、行差踏错之人,将永无抬头之日,或铤而走险,或心怀怨怼,成为我大梁肌体上永不愈合的毒疮!”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掠过瘫软如泥的李德全,掠过台下沉默的“兵卒”,最终投向更深的黑暗,仿佛在质问这腐朽的宫闱:“今日,我张辰,以镇北侯府满门忠烈的名义,以雁门关三万英魂的名义!将此册——”

他猛地高举木盒,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狠狠砸向身旁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

轰!

干燥的名册遇火即燃!烈焰猛地腾起,贪婪地吞噬着纸张,金红的火舌疯狂跳跃,瞬间将那个精致的木盒连同里面记载着无数罪恶与秘密的纸张包裹。浓烟滚滚,无数写满名字和罪状的纸页在火焰中翻卷、焦黑、化为片片飞灰,被凛冽的寒风卷起,如同无数黑色的蝴蝶,在承露台上空狂乱地飞舞,又纷纷扬扬地洒落,混入地上的积雪与尘埃。

火光映红了张辰的脸,也映亮了台下每一张震惊、复杂、乃至隐含恐惧的面孔。

“——付之一炬!”张辰斩钉截铁的声音穿透烈焰燃烧的噼啪声,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心头炸响,“过往种种,无论罪孽深重,亦或身不由己,皆随此火,一笔勾销!”他声音铿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宽恕?不,是更高明的掌控! “今日之后,凡愿洗心革面,效忠大梁,为黎民社稷出力者,前尘往事,既往不咎!”

他目光如炬,扫过台下,也扫过远处宫阙的阴影,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但!若再有结党营私、祸国殃民者,无论他是谁,身居何位!我张辰手中之刀,天涯海角,必取其首级!以慰忠魂,以正国法!”

烈焰熊熊,吞噬着最后的名册。飞舞的灰烬落在李德全浮肿的脸上,烫得他一哆嗦。他瘫在冰冷的石地上,看着那象征着他最后依仗和保命符的东西在火中化为乌有,看着张辰在烈焰背景前如同战神般的身影,听着那掷地有声、既宣告宽恕又隐含雷霆的宣言,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枯槁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下意识地摸索向自己宽大的袍袖深处,那里藏着他最后的一线生机,或者说,最后的解脱——一个用蜜蜡封住的、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药丸。九皇子秘密赐下,言明事有不谐,可保“清白”。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蜡丸时,异变陡生!

一点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金光,在狂舞的灰烬和飘落的雪花中一闪而逝,如同幻觉。但张辰和诸葛明的目光何其锐利!

一片巴掌大小、边缘已被烧得焦黑卷曲的纸片,竟未被完全焚毁!它从烈焰中飘飞而出,打着旋儿,不偏不倚,正落在张辰脚前半尺的雪地上。那纸片材质奇特,非金非帛,竟在烈火中保留了核心部分。上面,赫然残留着几行清晰的字迹!

张辰瞳孔骤然收缩,一步上前,弯腰拾起。

入手微沉,带着火焰的余温。只见那残页之上,清晰地写着:

> **…甲字叁号密档…九皇子…**

> **…岁贡黄金五万两…经由漕帮…转交贾府…**

> **…江南盐引…特批…**

后面的字迹被烧毁了,但仅凭这残存的几行,已如惊雷炸响!

李德全看到张辰捡起那残页,看到他眼中瞬间凝聚的、比方才焚册时更冰冷刺骨的杀意,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粉碎。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猛地从地上弹起,爆发出与老迈身躯不符的力气,尖声嘶吼着,如同垂死的野兽扑向张辰手中的残页,枯瘦的手指带着一股腥风直抓过去:

“给我!那是假的!是贾贼伪造构陷皇子的!张辰!你不能看!!”

他这一扑,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放肆!”尉迟雄怒喝一声,巨掌如铁钳般抓向李德全后颈。

然而,就在尉迟雄的手即将触及李德全衣领的刹那,异变再起!

扑在半空的李德全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动作瞬间定格。他脸上那疯狂扭曲的表情凝固了,瞪大的双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仿佛看到了某种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噗!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如同熟透的浆果破裂。

李德全扑击的动作骤然停止,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重重地摔落在张辰脚前的雪地里,溅起一片雪沫。他面朝下趴着,一动不动。

尉迟雄的手停在了半空,愕然地看着这一幕。

整个承露台,死寂无声。只有那堆焚烧名册的余烬,还在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几点火星不甘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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