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APP
搜猫阅读 > 其他 > 浮光三千里 > 第34章 三十四斩

浮光三千里 第34章 三十四斩

作者:南有檵木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4-30 15:25:52 来源:泡书吧

林红锄来书肆,却见巳时已过,门却还没开。她一颗小脑瓜浮想联翩,难道东家昨夜未归?

正想掏出钥匙开门,胥姜却从角门睡眼惺忪地出来了。一见她,懒懒打了个招呼,随后便立在门前等卖朝食的小贩。

林红锄蹭过去围着她打转,将她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胥姜按住她,“做什么?晃的我眼晕。”

“东家昨日说去给陆稹讲课,怎么又与楼公子去醴泉坊厮混了?”

胥姜被‘厮混’两个字打个当头,顿觉眼前一黑,连忙捂住她的嘴,羞恼道:“什么厮混,只是去会友看戏,你这妮子再混说,小心我拿浆糊将嘴给你粘上。”

林红锄掰开她的手,“可是父亲说,醴泉坊都是那些闲人无事厮混之地,从不让我去。”

“林夫子真这么说?”

“嗯。”

“那你没告诉他我去了吧?”

林红锄摇摇头。

胥姜松了口气,捏着她的脸说:“不许告状,知道不?”

林红锄点头,随后又道:“东家果然是去厮混了,不然为何怕父亲知道。”

胥姜捏住她的嘴皮,“也不许再说那两个字。”

“呜呜。”林红锄鼓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答应我就松手。”

她赶紧点头。

两人闹了一阵,那卖朝食的小贩这才挑着担子拐进槐柳巷。

她要了两碗油茶,与林红锄分食。

“我吃过了。”林红锄端着碗无奈道。

“多吃些,好长个儿。”

“我自来这里,都吃胖了。”

胥姜瞧着她禾苗似的小身板,一阵无言,“别嘀咕,快吃。”

“哦。”

林夫子就这一个女儿,日后她身上的担子重着呢,不长得结实些,怎能担得起风雨。

吃完朝食,胥姜让林红锄守肆,她收拾整齐,提了东西上门去拜访林夫子。

待贤坊很近,她步行过去,只需小半个时辰,寻着林红锄提供的路线,她很快找到了南山书塾。

林噙年那一手字很好辨认。

胥姜驻足欣赏门口的牌匾,一个妇人从院里出来,眉目与林红锄有几分肖似,想必这便是林母了。

胥姜打量她的脸色,见其带着几分病气,又满面愁容,便知其已有夭亡之相,心不由得一沉。

林母见她立在门前,过来问道:“娘子可是找人?”

胥姜笑答:“婶婶,我是胥姜,来看你和林夫子。”

“哎呀,竟是你。”林母满脸惊喜地过来搭着她的手,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红锄那个丫头,也不说你要来,快请进。”

胥姜见她有些气喘,虚虚扶着她走,进入院子,发现里头竟不小,两进三出,前厅后院。一应家私摆设,看着陈旧,却十分洁净雅致。

前厅门头上有块匾额,上书“八极斋”,前厅左右各有对称的三间房屋,每间房内都有学生在读书、习字。

两人不约而同的放轻脚步,收声由二门走进后院。

后院有一间主屋,六间厢房,格局跟前厅类似,只是用来住人。

两人走在檐下,林夫人这才又道:“夫子在静室备教案,一向不让人打扰,你先在里屋坐,过会我去叫他。”

“无妨,我正好陪婶婶说说话。”

林夫人领她来到主屋,请她坐下,给她倒了茶,眼见又要去忙活吃食,胥姜赶紧将她拉来坐下。

“婶婶快别忙活了,坐下歇歇吧,我出来时用过早饭的,这会儿不饿。”

林夫人这才坐下来,牵着她的手,笑盈盈的打量她。

“生得真好,一看就精神。”

胥姜也笑:“早就说要来看婶婶,前阵子没得空,婶婶可好?”

“好不好也就这副身子,能得几日好便算几日罢。”

见她笑容淡了下来,胥姜劝道:“婶婶可要放宽心,许多病症都是多思多虑熬出来的。”劝完又问:“有按期请大夫来瞧过没有?”

“都是身子不爽再请来看,光这样也已经花费不少银钱了,为这病,这个家都快掏空了,连红锄也不得不出去替人做活。”说至此,她拍了拍胥姜的手,“还好遇着你,若放去别处,我跟她父亲,都放心不下。”

胥姜叹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非如此,我又怎能与林夫子重逢?”

“正是,夫子回来告诉说你是故人之后,我还吓了好大一跳,竟有这么巧的事。”

两人拉着手,各自都觉得亲近。

又聊了一会儿,听外头云板敲了三下,又传来人声,林夫人道:“这是学生们课休呢,夫子这会儿也应该出来了,你稍坐,我去唤他来。”

胥姜点头应好。

林夫人出去了,不多时林夫子便同她一起回来了,胥姜赶忙起身拜见。林夫子一如既往的严肃,只是点了点头,又让她坐。

“来怎么也不让红锄先打个招呼,也没个准备。”

胥姜笑道:“不是您说让我把您当亲人么,来亲人这儿,一口清茶,几句问候就很好,也不用刻意准备什么。”

“那你还带什么礼?”

“不是礼,只是平日里觉得好的东西,给您和婶婶也带来尝尝。本来叫红锄带回来的,她不肯,便只好亲自带来了。”

话说得窝心,林夫子脸上神色也温和不少,问道:“听闻你那雕版已经刻好了,何时刊印?”

“还要请人作序,这书是拿国子监的名头印的,由杜先生一手监察审批,所以想请他来写。”

林夫子点头,“好,这样也妥帖。”

“装帧好后便给您送过来,应该能赶上春学。”谈及春学,胥姜便借机将陆禛的事儿一并说了,“这事儿在您面前说来没脸,我有半个学生,到了上了学的年纪,一直想给他正经找个老师。起先没头没脑,不知找谁,这遇着了您,就觉得再没比您更合适的人选,所以想来替他问一问,您可还收学生。”

“多大年纪?”

“八岁,翻过年便九岁了。”

林夫子点点头,又问:“你都教读了些什么书?”

胥姜抓脑袋,“便是《千字文》、《千家诗》一类蒙学读物。”又忙夸道:“这孩子天资聪颖,学东西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许多东西一教便会,且又勤奋好学,是棵极好的苗子。我怕砸我手里,便不敢教太杂、太多。”

林夫子听她将人夸得天上有底下无的,也生了好奇之心,便道:“找个时候带过来瞧瞧。”

胥姜一听,安心大半,这事多半成了,又想到陆禛如今的状况,赶紧将他的来历、身世交代清楚。

林夫子听罢,直皱眉,怒道:“这些拐子也实在无法无天,若不是被发现,这孩子怕是要就这么没了。”

胥姜安抚道:“祸福相依,经那一遭横祸,捡回一条命,如今进了好人家,想必后福无穷了。”

“也亏得遇到了你。”林夫子瞧着胥姜,心头越发满意。

这孩子行事有章法,又宅心仁厚,且不拘泥教条,实在是难得,不愧是他那老友调教出来的孩子。

“待他伤好,你只管带过来,这人我收。”

“哎,那我便代他先行谢过了。”胥姜起身拜了拜,又趁热打铁道:“还有一件小事,也是一件喜事,想要劳您费笔。”

“喜事?”

“我想请您写一份婚书。”

“婚书?”林夫子先是一惊,随后皱眉,一脸严正地审道:“你要成婚?何时?跟谁?什么家世?为何不事先与我商议?”

林夫人连忙拉他一把,瞧把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

胥姜被一串问题砸得晕头转向,赶紧分辩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一个朋友。原本是托我写,可我自从见了您的字后,便觉得由您来写更合适,所以才来拜托您来了。”

林夫子神色稍霁,又问:“真不是?”

“不是!”胥姜差点没指天发誓了,可一想到楼云春她又有些心虚。

林夫子盯着她好一会儿,知道是自己弄错了,才咳了一声,说道:“将双方姓名,生辰八字写与我。”

胥姜松了口气,“好。”

却不防他又添道:“你师父不在,我自当你半个老师,其它事你自有主张,我不管。唯独婚嫁事宜,我需得代他掌眼,不得隐瞒。”

正有所隐瞒的胥姜,只觉得汗毛一竖,干笑两声,忙应道:“省得了。”

林夫人身为女子,又是过来人,见她这副模样哪有不明白的,却没将她戳穿。自家老头子的性子,她最是清楚,尤其护内,瞧着样子这小鸳鸯还没安定,还是让他们消停消停吧。

外头云板又敲了三响,林夫子要去上课了。他让胥姜把婚书署名的姓名八字写下来,说写好让林红锄带去肆里,便匆匆走了。

林夫人走到胥姜身旁,拧了拧她的脸,胥姜见她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林夫子要上课,胥姜也不好多做打扰。又想着楼云春今日还要来送请帖,心头也有些切切,便辞了林夫人回肆里去了。

楼云春还没来,想是大理寺还没散衙,胥姜知他嗜甜,便炖了一锅百合银耳等他。

这一等,倒是把那日在楼府筵席上见过的钟先生先等来了。他将胥姜的书肆游了一遍,才说明来意。

“修补前朝县志?哪个县?”

“繇县。”

繇县早在战乱中损毁,百姓迁走的迁走,死绝的死绝,划到新朝,已缩为一个乡。这样一个不复存在的县,要修补其县志,其难处可想而知。

胥姜为难,这种活,没有一年半载下不来,她怎好接?

钟先生见她似有犹豫,又道:“此事本是史馆派下来的差事,有专人修篆,并非全让你一人修补。”

“愿闻其详。”

“这套县志本有旧版,共四十卷,只是其中有十二卷损毁严重,其内容也有残缺,需要修复修补。对史馆来说,这不过是件小差事,分派下来后,由于太过琐碎费时,被来回推诿,拖了半年也没个进展。”

胥姜明白了,因为费力不讨好没人愿意干,所以才在外头来找人来修补。

“我本已找了好几家书局书铺,大的不愿意接,小的活做得我看不上。可巧上次去杜回府上,见了你修补的那套蒙学诗集,就觉得不错,又在楼宅见过娘子裱褙的手艺,想着胥娘子做事妥帖,便想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胥姜思忖,若只有十二卷倒也还好,不过还是得先看那县志破损程度,若损毁严重修复起来,怕是得耽搁不少时日。

“先生,不如先将那损毁的十二卷送来,待儿勘验一番,再行定夺,可好?”

“可以,我明日亲自送来。”

“好,那儿明日便在肆里恭候大驾。”

二人将事情说定,钟先生也放松了神色,与胥姜话起下元节她送过去的节礼。

“多谢那日掌柜送来的豆泥骨朵和菇油,怪道说杜回那吃货赞不绝口,手艺确实好。本不因着此事,便早想来看,一直没闲身,倒不想因这县志之事成全了。合该有这个缘分。”

“先生日后若是想来,儿随时恭候,便是无事来坐坐,儿也欢喜。”

钟先生畅声一笑,连连道好。两人相谈正欢,楼云春来了,钟先生一见他,有些诧异。

“贤侄也来了。”

“钟大人好。”

楼云春朝他作了一礼。

这楼云春‘美’名在外,钟先生虽不似外人那般怵他,却也无甚闲话可聊,便辞了二人去了。

二人将钟先生送走,便转身进肆。

楼云春迫不及待地去寻她的手,却被胥姜一巴掌拍开。

见他愣在原地,胥姜瞪了他一眼,“有人看着呢。”

“何人?”楼云春抬眼,便看到柜台后的林红锄。

顿时也有些臊了。

胥姜清了清嗓,对林红锄道:“红锄,去后院瞧瞧百合银耳汤好了没。”

“哦。”林红锄本在学木刻,顺道听个墙角,见胥姜要支开她,也只好放下手中刻刀,磨磨蹭蹭地往后院去了。

胥姜把人引进屋,又同他坐下,问道:“不是说送请帖么?”

楼云春掏出请帖递给她。

她打开一看,便认出是他的字迹,请帖上除了写明何时何地何事之外,还附有一联诗。

白雪压枝枝欲断,玉梨等人人不还。

胥姜赶忙将请帖合上,一颗心儿直跳。再去看楼云春,只见他静静地望着自己,眼眸澄澈又炙热。不知怎么的,胥姜满腔地躁动,突然平静了下来。

她眉眼弯弯,温柔笑道:“请帖我收了,一定准时赴约。”

“嗯,我等你。”楼云春也扬起了嘴角。

两人静坐了好一阵,胥姜见林红锄没动静,便道:“百合银耳汤应该好了,你坐着,我去给你盛一碗来。”

楼云春点头。

胥姜去了后院,此时月奴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见楼云春便朝他身上蹭。他熟练的将它抱起来,却看见它脖子上多了一块猫牌。

木头雕的,一看即知出自胥姜之手。

木牌正面上雕了一只猫头,猫头下刻着‘月奴’二字。再看背面,刻着两排极小的字:其主胥姜,请勿诱拐。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