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为舒舒母女做的这样周全,他们夫妻再畏首畏尾的,也太不孝顺。九阿哥道:“以后如何,随着皇祖母跟尼固珠的心意。”舒舒也是这个意思。一个皇孙女,影响不到大局,就算外头嫉妒说闲话,自家得到的实惠是实打实的。有得有失,不能只看失了什么。九阿哥道:“本想着汗阿玛回宫,咱们就带孩子去百望山玩一天的,估摸要延后了……”舒舒点头道:“是不大方便,尼固珠还惦记着带皇祖母出去玩儿,可是干系太大。”太后出行,即便不摆仪仗,也不是说点几个侍卫就行的。所以孩子话听听就行了,他们夫妻两个要是不知轻重,那回头都落不下好。九阿哥摇头道:“不单单是因为这个……”他讲了御史弹劾,跟刑部拘人之事。“涉及到太子,汗阿玛的心情好不了,说不得憋着火儿等着训儿子,咱们得避避……”九阿哥道。因此这几天乖乖的,别给御前找到借口骂儿子。听说还有毓庆宫的侍卫,九阿哥想不到别的,舒舒却想到了。勋贵子弟充侍卫,基本是从三等侍卫开始。三等侍卫十六岁……要是熬上几年,有资历了,升二等侍卫,也就是十八、九的年纪……舒舒的心颤了颤。太子疯了?三十五年那次毓庆宫的侍卫已经清洗过,时隔七年还会跟侍卫牵扯?!当年太子年轻,二十出头,想不周全。如今都三十了,还敢肆无忌惮?!太子做什么了?御前这样处置,更像是打太子的脸……或许不是打脸,是打击太子的威名。太子十几岁就开始监国,从无疏漏,在汉官眼中就是明君气象。儒家又重嫡长,太子作为康熙唯一健在的嫡子,也是汉官们守护的正统。可要是这正统继承人品行有瑕呢?舒舒忍不住阴谋论了。九阿哥感觉不到这其中的惊涛骇浪,还在跟舒舒道:“换了前几年,太子爷没落好,爷肯定幸灾乐祸,现下爷想的多了,这中间有人没憋着好屁,就是不知道是有人打着大哥的旗号行事,还是有人故意在大哥跟太子爷之间下蛆。”舒舒看了九阿哥一眼。长脑子了,但是长的不多。从三十八年处置索额图开始,朝廷上的矛盾,就不再是太子跟大阿哥的矛盾,而是康熙跟太子的矛盾。夫妻两个说着话,外头有了动静。是尼固珠带了三格格跟慧姐儿回来了。五阿哥亲自送了回来。尼固珠像常胜将军似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得意洋洋道:“阿玛,额涅,我适合当先生,我教会了大姐姐认字儿……”舒舒跟九阿哥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放心。丰生都晓得尼固珠将《三字经》学的颠三倒四的,舒舒跟九阿哥自然也知道。这自己还没学明白,怎么教的旁人?九阿哥望向的五阿哥道:“五哥,您可真放心?尼固珠才四岁,自己才开蒙呢。”这是帮着女儿找补,怕女儿胡乱教人。五阿哥讪笑两声,道:“就是姊妹在一起玩儿。”慧姐儿在旁有些不安。她旁观了一中午,自是看出来塔娜格格有些不大机灵。这到底教没教会,真是说不好。舒舒看出五阿哥跟慧姐儿的反应不对,其中必有内情,也没有追问。五阿哥就是送人回来,人送到了,就打算回去。九阿哥见状,就跟了出去,道:“五哥,虽说‘男主外、女主内’,可您也不能大撒手啊,大侄女六岁,也到了开蒙的时候,不管是学规矩,还是学其他,都不能散养了。”九阿哥没有大包大揽,说交给自家如何如何。毕竟这读书一开头,就要十来年,两家府邸隔得远,并不是很方便。他们能接手小阿哥的教育,却不好插手塔娜的教育。五阿哥点头道:“知晓了,回头叫瓜尔佳氏从佐领人口中打听识字的妇人。”九阿哥摇头道:“妇人不教针线女红还罢了,教识字儿跟道理别给教歪了,还是找个耐心的老儒更妥当。”不是九阿哥小瞧妇人,而是因大多数女子都拘于内宅,见识有限。老儒的话,见多识广,还能教授些书本外的见识。五阿哥听了皱眉。那样的话,对塔娜来说,会不会太深奥了?到时候学不会,更难受。九阿哥见状,就不再多嘴了。这教孩子,一家有一家的教法。兄弟两个说着话,到了门口,就见白嬷嬷带了两个仆妇从远至近。“五爷,九爷,娘娘打发奴才过来接格格进园子……”白嬷嬷请了安,就说了来意。五阿哥望向九阿哥。九阿哥道:“那嬷嬷快去接吧,从昨儿开始就念叨着,就怕皇祖母忘了接她。”白嬷嬷应着,带了仆妇进了院子。五阿哥看着九阿哥道:“皇祖母慈爱,白嬷嬷也是妥当的,不用担心。”白嬷嬷空着手出来,并不需要拿东西,却带了两个健壮仆妇,不用说这是给尼固珠预备的。五阿哥这两天见大侄女多,也晓得侄女是个娇气的孩子,不爱走路。“可人疼的很,方才过来时,我要抱她,她没让抱,说要牵着三格格一起走,是个心软的好孩子……”五阿哥赞道。在自己家也是,教了塔娜一中午,塔娜也只是记住了“人”与“口”两个字,还是尼固珠比比划划的缘故。教“人”的时候,尼固珠劈开腿站了;教“口”的时候,她自己张大了嘴巴。旁边跟着的嬷嬷跟丫头都变了脸色,大家都瞧着塔娜的不对劲。尼固珠却很有耐心,还夸了塔娜。当着亲弟弟,五阿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就低声说了塔娜笨拙之事。九阿哥听了,道:“那是学得慢,慢慢教就是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指望出才女,认识差不多的字儿,主要能看账册,别被人糊弄住了就行。”不学习是不行的。越是不大机灵的孩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