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鱼一酒一江湖，一妖一凰一天下 第3100章 观棋与观人

凤玄霸这家伙有个问题，就是不稳定。战斗起来容易发狂，不管不顾，就算天王老子他也敢轰。

而他一旦发狂，力量将获得恐怖提升，梦婵娟认为，在这种状态下，当世或许只有轩辕不胜能在力量上压制他。

发狂的凤玄霸几近无敌，然而这时间也不长久，最多半盏茶时间就结束。并且，凤玄霸的师傅曾说过，他发狂状态下就是最强状态，巅峰了，一旦有朝一日他掌握了狂化之力，武道也就走到了尽头，再没有上升空间。

据说，这和他的变异血脉有关。凤家一贯是天凤血脉，但凤玄霸凤血稀薄不说，出生的时候就是个痨病鬼，有名医断言，他活不过十五岁，本来凤千秋是打算放弃这个病秧子任他自生自灭的，但凤辰却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然以自己的血救活了凤玄霸，更发现这小子虽然瘦弱，却天生力大无穷，而且武道悟性异常惊人，于是想方设法提升器血脉。

奈何，凤辰的血虽然救了他的命，却无法助他提升武道，凤辰并没有放弃，而是遍寻良方想要救下他，甚至还到处搜集山海异兽精血尝试，但无一有效。最终是凤辰决定将凤家秘藏的金翅大鹏之血给他试试。没想到，他对金翅大鹏意外契合，尽数吸收了整头大鹏血液，可也正因为其金翅大鹏血脉太过凶暴，导致他天生瘦骨嶙峋，肉身在很早之前就因鹏血燃烧达到巅峰，由此彻底定型，更强的力量承受不来。

当然，所谓更强的力量，恐怕也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

所以说，这是个出道即巅峰，巅峰也一眼看到头的人。

“此人虽然强，却不易控制，你为何非要选他？”

对此赵盘也不理解。围着篝火休息的时候，不免提出心中疑问。

江凡也明白，凤玄霸此人唯独信奉凤辰，因为这不但是以自己的血救了他的命，更是成全他武道无敌之人。

沉思片刻才道：“除了对抗蛮族，为我借用十字军备书之外，还因为我得到一个消息，北冥老仙也来了北疆。”

赵盘目光微微一动：“身怀鲲之血的北冥老仙……”

江凡点头：“他是谢家大少爷的师尊，而谢家是凤家的人，我怀疑，他和凤家一定有极深的关系，我能想到的，凤家只有一个人和鲲可能有关。”

赵盘扭头看了眼远处在星空下抡大锤的凤玄霸：“鲲化为鹏。但是，北冥老仙势力在北海，很少涉足中土，你这么关心他作甚？”

江凡目光微眯：“三个因素，一，我要弄清此人和凤家究竟什么关系。二，此人和海外异族勾连极深，我要弄个明白。三，他是凌云的侄子，我要明确他到底是顺还是逆。”

赵盘显然知道许多事，点点头：“但是，凤玄霸到底和北冥老仙有没有关系，并不能凭借这所谓鲲化为鹏之传说来猜测。”

江凡点点头：“确实如此，问题在于，凤辰那鹏血是北冥老仙弄来的。”

“这倒有些意思。”

江凡笑笑：“到时候看吧，甚至不一定能遇上北冥老仙，但我还是要带上他，万一呢。还有就是，梦婵娟很显然并不想杀凤玄霸，我也想看看，有没有机会争取下此人。”

赵盘摇摇头：“难，传闻凤玄霸一直对凤辰唯命是从，这也是世上唯一能让他听话的人。”

“总要一试。”江凡吸口气：“况且，我也不过顺手为之，没想到凤辰能答应。呵呵。”

赵盘凝视他的眼睛：“说实话，你当真没有帮助凤玄霸的意思？他可是顶级人间战力，而且与凤辰不同，心如赤子。一旦帮他突破，真正驯服了狂化之力……”

江凡笑了笑：“你站在高处看久了，思想和视野果然很高。不过，盘兄，既然下来了，就放低心思，好好体验下人间，不入局，何以破局……”

赵盘目光微微一闪，沉思片刻转移了话题：“这件事并非主线，你现在要考虑清楚，这个局该怎么破。”

江凡看他一眼：“你可是最擅长下棋的，不想亲自主持这个局？”

赵盘淡淡摇头：“我来，是观棋的。”

江凡交叉双手，枕在头下，仰天看着星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我知道。但不入局，怎么看得清楚，既然您不想指挥全盘，就听我指挥吧，身在局中，以点观面。”

赵盘这次没有拒绝：“好，我想师尊让我来，也有这个意思。”

葛萨林咯咯一笑：“这个决定有点奇怪呢。”

江凡看她一眼：“不奇怪，观棋，观的是人，而人最重要的是心。”

葛萨林眸中幽光一闪：“观谁的心？”

江凡淡淡道：“我的。”

葛萨林奇怪：“那您还请他来？”

江凡只是笑笑，扭头看着赵盘：“他都下来了，存的不就这个心？”

葛萨林眯眼看着赵盘：“所以，你的确在观主上之心？”

赵盘看着她：“也在观汝之心。”

葛萨林娇笑：“我？蛇是冷血动物，没心的。”

赵盘淡淡道：“汝之西域。”

葛萨林歪头想了想：“西域……胡蛮，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呀。”

赵盘摇头：“师尊说过，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棋手，只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葛萨林切了声：“你看似聪慧，却有些古板。”

赵盘只是道：“你看着妖邪，实则也很古板。”

葛萨林轻笑：“盘先生，带着嫉妒心观人，容易偏颇哦。”

赵盘眉头一皱：“胡说什么？”

葛萨林眨眨眼睛：“我是女妖，能感受到你对主上有些嫉妒心。”

江凡一愣，下一刻意识到裴云锦的缘故。

赵盘却只淡淡道：“我不过嫉妒他被昆仑如此看重。”

“解释就等于掩饰哦。”葛萨林戏谑道。

“诶，我说。”江凡打断两人，“咱不是该考虑正事儿吗？你俩互相试探个什么劲儿。”

江凡看着赵盘脸上那块尚未下去的淤青，知道这个话题不能深说，赶忙打断。

赵盘回过头：“你自己考虑就好。”

江凡翻个白眼，扭头看向葛萨林：“你准备好了没。”

葛萨林点点头：“我是不是该收拾收拾，出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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