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APP
搜猫阅读 > 都市 > 修真-师姐的剑 > 天道的阴谋(五)

修真-师姐的剑 天道的阴谋(五)

作者:吃书虫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5-12 23:10:49 来源:书海阁

桌案上的薰炉袅袅地冒着青烟, 整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青草冷香。

杨夕坐在梁暮出嫁前的闺房里。

许是因为梁暮几次三番地和离再嫁, 很好地诠释了女人善变, 在婚姻这种大事上反复无常得令人发指。侍郎府仍旧给她留着少女时代的闺房, 一瓶一画, 旧得干净。并未因为她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就也一样变化。

杨夕指了指坐下的床:“怎么这么宽?”

这不是普通女孩儿的闺床, 更像是夫妻同睡的榻。

杨夕有理由怀疑梁暮这浪货从小不学好,没出阁的时候就学会了养汉。

梁暮看着那床,想起什么似的“噗嗤”一笑。

反复无常的女小人, 哦不,笔误,是反复无常的小女人, 眼角眉梢流露出一点温柔羞涩的神态, 一时间竟显出几分少女的烂漫。

“也没什么,这床本该是给咱们俩睡的。”

杨夕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刚发现梁暮居然有“不好意思”这种情感。

然后梁暮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八岁的梁暮, 刚回京城, 忽然发现爹还有个老婆, 自己还有个哥, 被按着叫娘的是个不认识的女人。她当然叫了, 规规矩矩, 欢欢喜喜,梁小暮从来都是一个懂事讨巧的女孩子。

只是夜里无人的时候,会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吓得睡不着觉。她想起自己“走丢了”的姐姐。她觉得她爹一定是卖了姐姐之后仍然没钱吃饭, 于是这回把梁小暮和他自己一起卖了。所以才能住在别人家里。

寄人篱下什么的, 梁小暮没觉得苦。有地方住,有饭吃,还要觉得苦,那肯定是小时候糖吃多了。梁小暮八岁以前没吃过糖,她觉得矫情是一种病,得喝药,苦的那一种。

可是那个新的“娘”,从来没正眼儿瞧过梁小暮一回。她只拿正眼儿瞧爹,给爹脸色看。梁小暮觉得,那女人一定是只想买爹,自己是个添头。可是她也没让自己干活儿,也没拿自己出气,她要自己这个添头干什么呢?

她知道了,那女人一定是刚买了爹,新鲜劲儿还没过,没想起自己来。等她想起自己来,就会把自己赶出去了。

为了不被赶出去,梁小暮开始想方设法的,让自己有点用。

比如,拿来取乐。

这个家的女主人不快乐,梁小暮看得出。女主人她不看戏,不听书,不出门,不请朋友回家坐客,有不少金银首饰却从来都不戴。明明风韵犹存挺漂亮的一个少妇,整日里表情却接近于无,“表示”笑容的时候也就是弯一下嘴角——眼睛都懒得弯的。物肖主人型,整个家里所有的仆人——挺多的,十几个呢——也全都随着女主人一样,把自己当个物件儿。整天低眉搭眼的,不笑,也不说话。

梁小暮觉得自己找到了自己的用处,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找到了自己的终极追求。

如果说杨小夕是头驴,拉车干活尥蹶子;那梁小暮应该就是条狗,耍宝跪舔逗乐子。

很快,梁小暮在全家人吃饭的饭桌上,展开了她酝酿许久的第一次卖蠢计划。女主人的确是笑了,虽然笑得很短,但她眼睛稍微弯了一下。梁家所有的下人都松了一口气似的,凑趣地哈哈哈起来。

梁小暮觉得自己终于在这个家里站住了,不会被赶出去了。她还太小,成年男人一只手就能拎起来,成年女人一巴掌就能把她抽出鼻血,如果被赶出去……她觉得自己活不过这个冬天。

于是梁小暮开始努力地卖蠢耍宝,下人们也越来越不把她当回事儿,甚至不把她当个人,但是梁小暮不在乎。她在那些把她当傻子的下人嘴里打听出,主母姜挽云年轻时候是个诗书文章传盛京的才女,于是她决定自己这辈子都会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

可是这种耍宝很快就不奏效了。在第三次,还是第四次的时候?女主人渐渐地不笑了。

第七次,还是第八次的时候?姜挽云沉默着很久没有表情,也没说话。

当时梁暮正试图把一个好好儿的成语,用足够蠢笨的方式拿来乱用,下人笑得一片哈哈声,瞧,这个新来的乡下小姐,小妇养的傻丫头,她甚至不如我们懂得多。

姜挽云用一种终于忍不住地神情说:“孩子,你都没有自尊心的吗?”

然后她用一种嫌恶极了的眼神,狠狠剜了梁仲白一眼,摔下筷子,拂袖而去。

梁小暮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她吓坏了。

女主人始终都是一副神情淡淡的模样,从来没有睁眼瞧过她,也没有专门跟她说过话。刚才那应该是一种责备,梁小暮懂得。事实上梁小暮比下人们更懂得揣摩上位者的喜怒。而且女主人也头一次用那样的目光去看爹。

完了,我把事情搞砸了。她不喜欢我的笑话。我还连累了爹爹。

我马上就要被赶出去了……

半夜里,梁小暮趴在被窝里,四肢酸疼喘不上气,喊着姐姐的名字呜呜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梁夕……梁夕……你在哪儿啊……要是能和你一起被赶出门……我就不怕了……”

姜挽云第一次想起来到庶女的卧房看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她其实并不想管梁暮,但这个情况她也没得选。把偷懒的下人叫起来,胡乱按照从前梁朝发烧的药方儿煎了一副,捏着鼻子给这个麻烦的小丫头喝下去。

梁暮喝了苦药,抱着姜挽云的腰嚎啕大哭,下人们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当然撕不下来了。

梁小暮虽然头晕,可是还没有昏头呢。女主人自己不是没动手撕她么?

姜挽云只好说:“行了行了,不要嚎了,假哭了半天一滴眼泪都没有。”

梁小暮连忙努力挤眼泪。

姜挽云道:“明儿个把我和你父亲那屋的床给你搬过来,你姐姐要是什么时候回来了,你就还和她一起睡。”

姜挽云以为,梁暮是不敢一个人睡,才扯着个成年人就不撒手,可她又不是亲妈,并不太想陪她睡觉。

就拿姐姐来搪塞她。同时心里觉着,就算是双胞胎,这么大了还非要一起睡什么的,真是不像样。

朝儿四岁睡觉就不要娘了。

梁小暮烧得很重,狠作了一场后终于筋疲力竭地睡着了。

大约真的是她命贱好养活吧,明明只是一副不对症的药,她第二天居然奇迹一般地退了烧。

她心里比姜挽云还清楚,杨夕不会回来了。从父亲把她送进修真宅门的那一天起,就没打算让她再回来。

但是她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

原来女主人不喜欢刷宝逗乐子,她喜欢会哭会撒娇的!

那时候,无论爹爹还是梁小暮自己,都还不知道她跟自己的姐姐一样是有灵根的。

梁暮的讲述,当然没有真相那么客观。带着孩童时期稚拙的主观色彩,她就觉得姜挽云是个面冷心热的傲娇。而自己则是个声娇体软我见犹怜的庶女。明明大娘是看我招人儿疼才收留我的,把自己当成爹卖身的添头儿什么的,实在是太傻了!

梁暮忍不住笑着跟杨夕道:

“我跟你讲,当时咱们家其实还穷着呢。银子或许有,也没到可以砸钱的份上。后来我才知道,主卧的床搬给我了,打个新床,选板子刷大漆什么的,也挺费劲的。大娘和爹爹睡个小床……窄,你懂吧?他俩才慢慢好起来。大哥为这事儿,还私下里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玩意儿,说是出门的时候给我买,或者教我念书。”

杨夕想了想:“其实你那么想也没错。”

梁暮有点愣:“哪么想?”

杨夕道:“前面的。”

她想起景王府上,见不到面海螺亭中,从那回旋的通道里流淌出来的盛京旧闻。梁仲白回到这个家里,大约还真是个卖身的意思,卖给姜挽云,卖给景中寰,卖给这盛京的富贵圈儿。而年幼的梁小暮,也的确就是个微不足道的添头儿。可以拿来联姻,可以拿来示宠,也可以拿来威慑。

“是吧?”梁暮笑了。

她想起姜挽云每次看着自己哭红鼻子,一脸无奈,两眼嫌弃。良好的教养和高贵的品格,又让她扔不下眼前哭得噎气的孩子。于是轻柔地拍拍背,闻言软语地讲道理,厨房新做的小点心,柔软的带着香气的丝帕。这些母亲才有的符号,梁暮都是享受过的,来自姜挽云。至于亲娘,除了有一双蓝色的眼睛之外,梁暮已经记不得更多了。

梁暮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人生活了二十二年,梁小暮的灵魂始终是条狗,谁给的肉多,她就跟谁跑了。

杨夕沉默片刻,忽然问梁暮:“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呀,跟外边儿的传言差不多,是个神童吧。”

梁暮露出了一点不自在,这本该十分隐晦。然而杨夕始终在观察妹妹的神情,所以还是注意到了。

“我从来就没见过他犯任何错,扔到任何圈子里都是最出彩的那个。之所以点的探花不是状元,是因为他在这一榜进士里面太年轻了,而且长得好。皇帝选探花还是要挑外表的。”

梁暮忿忿地喷了喷鼻子,“连喝酒他都比别人能喝。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才十岁大。”

从十岁就从来不犯错的嫡长子么?杨夕心想,那一定是个非常虚伪的人。

“你觉得……这个大哥有没有可能,想要除掉我?”

梁暮所有的娇羞小女儿态一下子飞到了天幕之外。

“你说刚才的杀手?”

杨夕垂着眼睛寻思,两手十指对来对去,像个顽皮的孩子,说着可怕的话:“姜夫人我见过了,有那么点高风亮节的意思,不像是她干的。但我今天会回来侍郎府,理论上只有这个家里的人知道不是么?”

梁暮有点激动地道:“不可能!如果是梁朝想要杀你,纵火投毒更像是他干的事儿。他那人毫无底线,但是做事情从来滴水不露的,找一个正面强杀,有可能失败的杀手,这会留下把柄的!”

杨夕挑了挑眉:“听起来,你没少吃他的亏。”梁暮尴尬地想要藏起来。

杨夕歪了歪头:“但是我不信。”

没有人能永远不犯错,花绍棠、苏兰舟、江如令、白允浪、邢铭、高胜寒、甘从春、田战他们通通都不能。区区一个二十郎当的梁朝,他没有理由例外。

“可是动机呢?”梁暮道,“大哥没理由杀一个庶妹,你又不能跟他争家产。”

杨夕低低笑了一声:“一个用牛拉车的人家,能有多少家产值得探花郎冒险?但他是个修士吧。”

对于一个修士来说,自己身上值得惦记的就太多了。守墓人印记,十八骨剑府,五代遗藏,连师兄的遗产,甚至离火眸,鬼神格……

野生的修士没有门派修士那么敬畏修真界的秩序,杀人夺宝的事情,常常发生在他们之中。

梁暮看着杨夕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为什么,不去问问那个杀手,他还在小秦那屋躺着养呢。”

“我再想想。”杨夕缓缓摇头:“剑修骨头硬,禁敲打。想让他开口,我怕是得把人拆成零碎儿……但我不想杀人。”

梁暮怔怔望着杨夕。

用力绞着手上的帕子,心乱如麻。

她刚刚意识到,杨夕可能不像她以为的那样,迫切想要融入这个家。

她谈起梁朝可能要杀自己的时候,那姿态实在像是谈起一个陌生人。

一点猜测,一点好奇,和一点俯视全局的戒备。

杨夕甚至不是有了确凿的证据,想要指证梁朝是那个罪犯。她只是随便提出了一种可能,与自觉可以信任的人讨论。

杨夕甚至没有意识到,这种可能的猜测,会在妹妹心中激起什么样的狂澜。

对于杨夕来说,被人惦记,被人企图弄死,只是生命中的常态。而梁朝,只是人当中的普通一个。

猜错了,也没什么可伤害感情的,因为那东西从来就没有。

“我总觉得,好像陷到了什么泥淖里,想要动一动,就有人死拖着我的胳膊……”杨夕眯着眼睛说。

宫里中人独有的尖嗓儿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大公主驾到——”

这声唱喏仿似洪钟,把梁暮从八岁那年的美好幻梦中惊醒。

如果杨夕是这样看的,那么梁朝呢?难道一个年近三十,宦海沉浮的大小伙子,还能对一个新妹妹有什么感情上的期待么?

梁暮终于清醒地意识到,爹,大娘,嫡兄,亲姐和自己,她所以为的家可能仅仅只是她自己的以为。五个人当中真正对杨夕的到来抱有期待的,从头到尾可能都只有她自己。

狗一类的生物,是没有是非观的,无所谓谁先起争端,待她好的就是善。正因为没有,才能更清晰地看见,如果另外四个人真的你死我活,自己的选择可能并不像先前以为的那样理所当然。

她曾经思虑过,如果大哥敢排挤杨夕,就像小时候不动声色挤兑自己一样,她就是豁出去了也要给梁朝好看。

可如果那不是排挤,是生死呢?

空了十五年的双人小床之外,还有住了十五年的家……

梁暮惊恐地望着杨夕一步一步走向门口,伸手去推那老旧的门扉。姐姐的动作在她眼中无限放缓。窗棱纸上映出大片大片的阴影,刀枪剑戟,鬼影幢幢。

斑驳的门板,在她眼中好像成了一个即将鼓破的脓包。稍微一碰,就会流出红色的血和黄色的脓,弄得一地狼藉。

梁暮猛地从床上扑下来,在杨夕推开门,在外面昏暗的天光泻进室内之前,一把抓住了姐姐的手。

“走,梁夕,你走!这个家里,有人要你的命!”

她艰难地说,抬头去看杨夕。因为扑过来的时候太着急,她被脚蹬绊倒了,腿软所幸跪在了杨夕的脚边。

所以她清晰地看见,杨夕精心动魄地一瞥,双眸中泛起狠辣的血色。

“晚了……我走不得了。”

梁暮抓着杨夕的手掌,摸到了她手背上僵硬的肌肉,和半蜷着的手指。这才意识到刚才杨夕跳下床,一步步走路形似慢动作,并不是自己惊恐之下的错觉。那是她肢体失控,在拼命往门口跑……

“杨夕……你不要吓我……”

闺房的大门被豁然推开,天光乍泄。

一个人逆着光走进来,俊秀的眉眼,面白如玉,两绺修剪精致的胡须从唇畔垂下来。

杨夕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秦……昭……香……”

只有丹师秦昭香,才有这个本事,让进了这个家门儿连一口水都没敢喝过的杨夕,出现这种中毒的症状。

而刚才救治亡客盟的时候,她跟秦昭香有过太多的肢体接触。

杨夕猛地闭了闭眼,打掉牙齿和血吞,认了这个栽。

“我还是不明白,我现在这个身体是合道境修士用草木重构的,寻常丹药都不管用。你到底如何做到……”

秦昭香还是低着头,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加一点除草剂,就行了。”

杨夕愣在那,几乎被秦丹师的神来之笔震惊了。

“为什么?”梁暮怔然地望着秦昭香,秦昭香堵住了房间唯一的出口,梁暮几乎是跪在他大腿前面笔直地仰着脸看他。

那张脸真的好看,内向的,单纯的神态,仿佛永远不会骗人。

“那是我的姐姐阿……”

秦昭香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梁暮。忽然咬了咬手指,盯着杨夕不转眼:“陛下求我帮他,如果梁府这两天有什么异变,一个人都不放走。以大公主驾到为号……”

梁暮惨笑,忽然泪流了满脸。

她想起来了,最一开始就是皇帝让秦昭香娶她,秦昭香才娶的。她怎么会傻到觉得小秦或许也有一点点喜欢她……

喜欢修真-师姐的剑请大家收藏:搜猫阅读

修真-师姐的剑搜猫阅读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