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丹确实在想些东西,周清和变成了藤田清和,对她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周清和是日本人,这怎么可能?当初给红党送棉被的事情,还是周清和帮她出的主意。刘一丹当时在医院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呆立当场,感觉脑子在一瞬间就被打了个死结。一边是帮她出主意,一边是日本人恭恭敬敬的喊周清和藤田队长,两道人影两种身份在她的脑子里不停旋转,没晕过去,那是她还有手术要做。她当时就想找周清和问,但是想了想难以开口。日本人都这样恭敬了,怎么可能不是呢?于是她当天回家的时候准备对徐美凤说,把房租退给周清和,用反正周医生也怎么回来住的理由。但是临了,她忍住了没说,刘一丹不想破坏周清和在妈妈心目中好医生的形象。不过胡思乱想没有停止,她一直在想这件事,如果周清和是日本人,根本没有理由帮她出主意运东西给红党。想多了,还真让她想到一个周清和身份动机的解法。红党。日共!这就全然说的通了。刘一丹眼前一亮,豁然开朗,有一种念头通达的感受。“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呢。”她当天回家还心情大好的多吃了一碗面。以至于看她心情低落几天的徐美凤都诧异,女儿有出息了,居然都能猜到周清和特务处的身份?分析出刘一丹为什么在困扰,对徐美凤来说又不难。只不过这一次徐美凤猜错了,刘一丹在得到日共的想法之后,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日本人,帮红党,这不是日共是什么?就差一个验证的机会了,组织有条例,不能交叉询问,但是自己发现又不是问的总没问题。而且对身份有可疑的人,进行甄别,这也是正经的事情。再者说,谁还没点好奇心了?所以,刘一丹一发现霍乱,就让护士找来了周清和。看周清和对霍乱这件事怎么操作,这就能分析出很多东西。刘一丹见周清和看自己,面色正常的像个无知的小白兔:“周医生,你觉得怎么处理好?”“问出感染源,切断传播渠道,要保证不扩散。”周清和随口回复,看向床上的病人问道:“你家住哪里?”病人说话有气无力,光看见嘴唇动,根本就什么声音传出,主打的就是一个难受表情。周清和眼见这个患者是回答不了问题了,于是看望门外,想着自己去找,刚好看见洗手的护士进来。“你刚才说他老婆也来了,人呢?”“在外面大厅。”护士朝着外面的方向一指:“我怕交叉传染,没让她进来,就让她在外面坐着等。”“做的好,把她叫进来吧。”“好的。”护士很快把一个忧心忡忡的妇女带了进来,一进来就问道:“医生,我老伴他怎么样了?”妇女问话间,眼睛还瞅着病床上的老伴。周清和从穿着打扮分析,这人只是普通人家,受过教育的程度不会高。于是也不需要解释太多的东西,只是和蔼道:“送来的挺及时的,病情我们也有了基本的诊断,目前我们准备治疗,伱也不需要太担心。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问你,免得诊断出错,他是怎么发的病?”妇女一听送来的及时这两个字,心情马上就松弛了很多,当下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诉说。她和他老伴在租界的富人家里帮工,租住在闸北的徐家宅,昨天夜里老伴就开始腹泻。一开始以为只是吃坏肚子,去医院多贵啊,而且大半夜也不方便,想着硬抗,谁知道这一拉就没完没了,拉的站都站不起来,马桶都被拉满了。眼看越来越严重,于是就来了医院。“你们这两天吃了什么?”“没吃什么.就是正常的吃饭,昨天夜里喝了粥。”“我不是说昨天晚上,而是昨天早上,还有前天一天,大前天一天,你们吃过什么?”从感染到发病有中间的潜伏期,一般一天往上,既然是昨天晚上发的病,那时间就得继续往前推。“也就是稀饭之类的”妇女回想,表情还有些茫然。“熟的东西不用说,生的有没有吃过?食物,没有烧开的水?”“食物没有生的,水倒是有,我们喝过主家的水,那是自来水,还有就是我们家自己旁边的水井,那常喝的”果然如此,周清和一猜就大概是水的问题,这年代的人没有烧开水的习惯,都是习惯了喝冷水。正儿八经普及喝开水的事情,那得等到五几年,朝岛战争的时候,美国人对着国内发动生物战,大量的细菌弹被丢进了国内本土,那才开始宣传培养水烧开了再喝不会生病的意识。而且眼下是8月末,井水喝了多舒服啊。自来水不可能,租界有自己的自来水厂,如果传染病发病,不应该只有这一个,只能是自家的水井。一个水井,封控起来问题不大,然后再排查下附近的人有没有问题就行了。周清和正想着方案,就听到妇女絮叨的叫道:“医生,是不是水有问题?肯定是日本人下毒,我就说他们没安好心”“你说什么?日本人?”周清和一愣,霍乱,再加上日本人,他脑中马上闪过一个部队的番号。“下了什么毒,你仔细跟我说一下?”周清和语气还带着玩笑的调侃,免得吓到这个女人。妇人诉说:“医生,你别不信,是真的。前天晚上我老伴起夜,听见房子外面有动静,就扒拉着院门看了看,发现有几个人叽里咕噜的围着外面的井说话,其中还有个看起来像个当官的,穿的西装笔挺的,一看就知道是大官。日本人有枪,老汉也没敢声张,看日本人走了,才去井里看了看,那倒也没发现什么东西。当时我老伴回来跟我说,我就觉得是下毒,我不放心,就打了水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