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日,南疆虬蛇谷。虬蛇谷自从弈剑山庄占据之后,先后遭逢了两次屠恶门反扑,昨夜又一次击退前来侵扰的屠恶门所属。黄衫男子杵着从陆风白处讨要来的长剑,看着暮色里即将下落的红日,看着样子有些唏嘘。“在此惆怅个什么劲呢,我说...”身后的山道口,走来一个粉衣少年,手里摆弄着些石子,不时便丢向山道两侧的小溪当中。“将那些商队之人安全送回凤城了吗?”黄衫男子侧头看向少年,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嗯...不过有几处人家,哭丧劲太大,得知你们此地的事情,没法跟那些人纠缠,便直接脱身来了...”少年挠着自己脑袋,看向天边,像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送回去便可,之后便是我们此处了...这些屠恶门之人,当真是纠缠不休,之后可没啥安宁日子了...”黄衫男子耸了耸肩,尽量让自己身子缩了一缩,像是有些冷。“你我都知道,这些教唆山匪前来的侵扰,不过是为了告诉还未拔营的天地盟,他们便在这里...”又是一人言语出声,就在黄衫男子和粉衣少年身侧的山崖上,不知何时已经坐着一名白袍男子。再次的三人,分别是叶当听、崇婴、陆风白。“从他们的之前到现在的意图,不难看出,他们所图可能并非是天下四剑...”叶当听言语出声。“是将江湖之中的中流砥柱,全数汇聚于此,一网打尽?”崇婴听得两人言语,喃喃出声说道。“恐怕便是如此,先前从黔州传回的消息,便是隐晦的提及起,屠恶门在扬风谷的行径,若是真要将扬风谷绑上贼船,定然不是将之比作弃子,在那与天地盟玉石俱焚!”陆风白点头说道。“墨先生可有传来消息?”叶当听看向陆风白。陆风白没有言语,只是摇头。黄衫男子见状,长吁短叹一声,整个人便坐在了山道边上,手中长剑随意地摆在身侧。“我说叶哥,你这到底惆怅个啥劲啊...是那些山匪和屠恶门的贼子,朝着你睡觉休息了?”崇婴突然打趣道。叶当听斜眼瞟了过去,崇婴立即扭头,当做没看见一般,随后在山道上一蹦一跳,像个小孩子一般。“对了,那两名满六救出来的少年少年,可曾安置妥当?”陆风白看着少年出声说道。崇婴听得是询问自己,立即停止了动作,转身看向陆风白:“都已安置妥当,先前叶哥那里不是空出了间院子,当时找了十一姐姐,带那俩孩子去那歇息了!”。还不等陆风白出言,在那山道上蹲坐的黄衫男子,又是一声叹息。“得了、得了,不就是在山中多留了几日,给你愁的,也没见前些年走遍南北的,你个样子啊?”陆风白一脸嫌弃地看向那蹲坐的叶当听。“唉...”叶当听抬头看了看陆风白,又是叹息一声。陆风白没了耐心,将手中树枝朝身旁随意一丢,随后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当场。“哎!我也走了,您自个玩吧!”崇婴看着陆风白走了,立即拔腿朝山道口跑去,他可不想在这里听着叶当听诉苦。“你别走啊!等我酝酿一会,就能听我叨叨了啊喂!”叶当听看着两人离去,自己先前一直酝酿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呢,咋就走了,正要起身去抓那还没跑远的崇婴。“今天夜里陆哥说是一起吃个饭,我去忙活咯!”崇婴根本没有回头,出声喊着越跑越远。叶当听起身后,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少年,不知怎么心底里,突然想起了林满六,不知如今这小骗子怎么样了,差不多也该回家了啊。......不知是他的思绪飘远的缘故,还是怎么,千万里外的淮南道安州地界,一处村落当中的破旧屋舍里,先前一直处于昏迷的少年,突然咳嗽出声,紧接着手指微动,紧闭的双眼开始有了挣扎。身旁一名书生扮相的男子?听得了声响,立即走了过来,看着少年有了些细微动作,面容之上有了点欣喜的模样,不过看着那少年双眼渐渐张开,她脸上的笑容马上收敛了起来。书生蹲在在少年身旁,等待着他的彻底清醒。“这是...哪里?宁珂?咳咳...”少年用微弱的声音言语道。“嗯...是我,还没死透呢!要是还没死赶紧起来!”书生摆着一张臭脸,仿佛先前的笑容根本没在脸上出现过一般。言谈的两人,自然就是先前在云梦崖小镇外,被华宴安截杀的林满六、宁珂二人。“稍等片刻...”少年出声说道,随后用双手将自己身子撑了起来,眼睛也在这个起身的过程中,从模糊不清到清晰明朗,他看清了现在身处的地方,像是一处废弃了的屋舍,墙壁上布满了蛛网,墙角、墙根处,错乱的杂物和灰尘,只有自己的周围还算干净些...“宁珂当时城外遇袭,后面发生了...”林满六看着这些屋内陈设,随意的向宁珂问道。“后面陆清出手,救了我们,可是出现了件怪异的事情,林中被陆清击杀了的屠恶门之人,在我们逃离之后又出现了,恐怕陆清凶多吉少...”林满六没有看向宁珂,但书生的声音却是已经传至了他身侧。不用宁珂如何细说,只要提及到这死而复生之人,林满六便已猜出了大半,这突然出现的人,定然是被那些屠恶门之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陆清的注意,而后引得陆清前去查探情况,最后再对陆清行不轨之事。“只能期盼陆清师姐不要有事了...这是第几日了...”林满六说着话转身看向宁珂。可当他看见宁珂之时,嘴中的言语戛然而止,此时在他面前的书生郎,那还有初见的那般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