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晚正悲伤欲绝之际,发现沈晏之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口中似乎在低喃什么。
她激动万分,止住泪,贴上前听了一下,并未听清那些话。
她再次端起药碗,温声道:“夫君,快把药喝了。”
沈晏之真的微微张开了嘴,诸左欣喜若狂,飞快出去喊曹太医。
阿扇双手合十,对天祈祷。
“佛祖保佑大公子平平安安活下来。”
曹太医听闻沈晏之有知觉了,觉得不可思议,进来一看,果见秦归晚正在给他喂药。
他虽双目紧闭,但是张嘴吃药极为配合。
秦归晚见曹太医进来,忙要放下药碗给他腾位置把脉。
曹太医眼神制止,“先把药喂完再说。”
秦归晚喂完药,曹太医上前把脉后,啧啧称奇,直言不敢相信。
明明是双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人,居然又活过来了。
他不确定是否还会出现刚才的情况,也无心再休息,跟着守在屋里。
就这样熬到天亮,沈晏之的双唇隐隐有了血色。
他把脉后,笑呵呵道:“釜沸脉转成了虚脉,沈大人应该是挺过来了。”
阿扇喜极而泣,诸左咧嘴笑了起来,秦归晚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贺妙心赶来时,听闻沈晏之差点没了,后怕不已,对秦归晚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刚问了几句情况,仆妇说沈家宗族来人了,贺父贺母也在赶来的路上,她立马打起精神去了前厅。
曹太医还要去宫里给贵妃请平安脉,不能在这里久待,和秦归晚约定,下午再来沈府。
秦归晚一再感谢,亲自送曹太医出府。
路上,她询问沈晏之什么时候能苏醒?
曹太医回:“此事不好说,快则三五天,慢则十天半月。”
“除非以天山雪莲入药,快速补气回血,助沈大人及早清醒。”
秦归晚面色微僵。
她没记错的话,整个大楚,只有顾家才有此物。
曹太医见她神色不对,猛然想到顾濯缨对秦归晚的心思,一时间后悔连天。
“没有天山雪莲也无妨,沈大人早晚会苏醒。”
他可不敢怂恿秦归晚去找顾濯缨要东西,惹出什么事端,得罪沈晏之,他里外不是人。
秦归晚讪讪一笑,送他到府门口,回雨涛院的路上一直垂头不语。
阿扇轻声道:“主子,您别担心,就算没有天山雪莲,只要您每天陪大公子说话,他肯定能早点苏醒。”
以她对大公子的了解,宁愿重伤不愈,也不让夫人去求顾世子。
“秦夫人。”后面猝尔传来路绥惊喜的声音。
她回头,只见路绥提着一个方寸大小的黄花梨木匣子,旁边是一身皎月色锦衣,眸光奕奕的顾濯缨。
四目相视,顾濯缨扫过她的脸,轻轻蹙了蹙眉。
秦归晚不知他这个表情是何意,想到自己折腾到现在尚未洗漱,一定狼狈难看,忽而有些局促。
“顾世子。”
她行个礼,僵硬挤出一个笑。
阿扇也跟着行礼。
顾濯缨跨步上前,双手负后和她并排而行,淡定自若地问:“沈兄现在如何了?”
秦归晚幽幽解释:“暂时无性命之忧。”
话毕,二人皆不再出声,齐齐沉默不语往雨涛院走。
顾濯缨的嘴角越抿越紧。
一颗心乱七八糟,又气又急。
上次在东羌商行见到她时,她还双目有光。
几日不见,怎么把自己折腾得如此黯淡憔悴?
双目红肿不说,眼底还有乌青,往日白皙如雪的玉靥也灰扑扑的。
她不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吗?
为了照顾沈晏之,难道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秦归晚很想问顾濯缨,他后背的伤如何了?
她待在内宅后院,没机会打听外面的事,想听顾濯缨亲口说一句已无大碍。
如此,她离开京都时,方能少些良心不安。
可顾濯缨是外男,当着阿扇的面,她无法问出口。
气氛莫名有些诡异,顾濯缨越走越快,眸光也越来越沉。
只想赶紧看看沈晏之到底死了没,需要秦归晚如此照顾?
顺便问问他,为了报复沈群山,一定要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吗?
眼见着秦归晚几乎小跑才能跟上,身后的路绥重重咳嗽一声。
“世子爷。”
顾濯缨顿住脚,侧首才发现,秦归晚为了追上他,脚步匆匆,喘息急促,面颊也染了一层浅粉。
他有些懊恼。
路绥提着匣子上前。
“世子爷,这匣子里的东西需要现在给秦夫人,让她安排人赶紧去入药吗?”
秦归晚刚才就注意到那个匣子,不知里面是何物,迷惑看向顾濯缨,等着他的答案。
“这是天山雪莲。”
“我想沈兄受伤严重,此物应该有用。”
他手指微曲,蹭了蹭眉梢,说得漫不经心。
“我出门前,让人切了三钱带来。”
阿扇大吃一惊。
这东西如此珍贵,顾濯缨居然出手就是三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路绥把东西递给阿扇,让她赶紧去煮了,别耽误救沈晏之。
阿扇不敢接,扭头看向秦归晚,秦归晚颔首。
即便她不接,贺妙心知道,也会接下。
阿扇拿着东西,飞快离开了。
秦归晚对着顾濯缨虔诚行一礼。
“顾世子,多谢。”
顾濯缨瞥眼看到她额前有一缕碎发,随着低头行礼垂落到了耳边。
被冷风吹红的耳尖好像一块小巧玲珑的玉,在碎发中若隐若现。
他忍住上前帮她将碎发捋到耳后的冲动,把手握在身后,目视前方,淡淡道:
“沈兄出事,我想沈二一定很伤心,我是他好友,不能见他哭鼻子。”
“沈兄早点恢复,他也不至于那么难过。”
秦归晚心里思潮起伏。
不管顾濯缨出于何种原因送来这东西,他都帮了她大忙。
只有沈晏之顺利醒来,她才能放心离开。
纠结片刻,她小声问了一句,“顾世子,你的后背之伤,现在如何了?”
没等顾濯缨回答,路绥抢先道:“我们世子爷恢复得并不是很好,可他瞒着不告诉任何人。”
顾濯缨眼神如刀,杀气腾腾地扫了路绥一眼。
路绥扭过脸装作没看到。
秦归晚呆怔在原地,“真的吗?”
“没有的事,别听路绥胡吣。”顾濯缨恨不得拔了路绥舌头。
“我早就恢复如初了。”
他这般说,秦归晚一颗心沉了又沉。
当初,他护住她坠下悬崖,脊骨严重受伤,比沈晏之伤的还要重。
沈晏之的后背尚未痊愈,他怎么可能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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