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汉明 第242章 酋长库赫特

第242章 酋长库赫特

船队航行了500多公里后，大家来到了马加丹。

马加丹是个半岛，像个短粗柄的锤子，柄宽约6公里，锤头是个不规则的双锤头，两个锤头一长一短，短锤头长约12公里，长锤头长约25公里，锤子连柄加锤头只有约12公里长。

船头绕过锤头，来到东海岸。看到半岛上有个河口，靠近半岛的东边也有一条河流。刘云龙告诉大家，流过半岛的那条河就是“蒙丹哥河”，也叫“马加丹河”，东边那条河叫杜克岔河。

靠近海岸时，看到海边有十几个人在捕鱼。这些人穿的都不是棉织衣裤，而是皮衣皮裤，他们看到海上来了几艘大船后，都害怕地跑开了，远远地看着海上来客。

刘云龙率众人上岸后，看到远处那十几个捕鱼人手里拿着捕鱼的木鱼叉，警惕地注视着大家，似乎随时准备战斗。他们的身后有几个木屋，很显然那是他们的家。屋外有很多跑出来的女人和孩子，女人们都紧紧地抱着孩子，眼睛里充满着惊恐。

刘云龙知道这些土着人害怕自己进攻他们，就让叶尔达独自上前，试着和他们说话。

叶尔达还真能听懂土着人的话，等他回来时，告诉刘云龙，这些人都是当地的科里亚克人。

刘云龙就带着叶尔达走到了这些科里亚克人前，告诉他们，自己是大明国的商人，不是来和他们作对的，请他们不要害怕。

科里亚克人中走出一个年纪约60岁的长者，他告诉刘云龙自己叫库赫特，是这个部落的酋长。他代表村民欢迎远方来的客人，还邀请大家去家里坐坐。

刘云龙心想，即使不包括带来的难民，仅带着的几百个士兵去村里的话，恐怕库赫特家里也坐不下。他就让士兵们在村外看押从荡口带来的哥萨克俘虏，自己带着平步青、罗修源、邹锡熊、艾沙叶、叶尔达去了库赫特家里。

几个人走进库赫特家里时，见屋后竟然养着2头棕熊。这2头熊也没用铁链锁着，仅仅用木格栅圈着，顿时把刘云龙几个吓了一跳。

库赫特从家里拿了几条鱼，扔给了2头熊，然后带着刘云龙进了木屋。

刘云龙走进木屋后，看到屋子中间用几块石头架着一口铁锅，铁锅的下面在烧着柴火。看来科里亚克人还没学会搭灶头。

库赫特拿出了几块鱼片，说这是科里亚克人用来招待贵宾的。

刘云龙拿起鱼片一看，原来是熏鱼片。他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还行，就是口味淡了点，好像没放多少盐，还有一股浓浓的腥味，根本就没放料酒。

刘云龙问库赫特：“这个熏鱼是用什么油做的？”

库赫特说道：“这里有很多海豹，我们抓来海豹后，用海豹的膘熬成油，这个鱼片就是用海豹油炸出来的。”

“平时你们吃的盐哪来的？”

“听祖辈说，以前我们吃的盐大多是与南边的埃文人交换的，现在我们吃的盐大多是与爱奴人交换的。”

刘云龙一听，心想怎么爱奴人（即阿依努人）跑到这里来了？于是就问道：“他们经常来吗？”

库赫特说道：“从我记事起，他们每年都要来好几次。”

“他们来干嘛？”

“捕鱼、抓海豹呀。”

“你们干嘛不出海去捕鱼？”

“我们不像你们和爱奴人一样会造大船，只能造乘坐一二个人的独木舟，所以出不了海。”

“你们和他们是怎么交换盐的？”

“我们用一张貂皮从爱奴人那里换一把盐。”

刘云龙听后心想，来这里的爱奴人也太心黑了，一张貂皮竟然只能换一把盐。他怕自己听错了，就问道：“一张貂皮换多少盐？”

库赫特用手比划着，说道：“换一把盐。”

一把盐最多2两，看来这里的科里亚克人还没有重量的概念，恐怕连1斤有几两都不知道，而且这里的盐比荡口更值钱，于是，刘云龙说道：“库赫特酋长，今后你不要再和爱奴人交换盐了，和我们来交换吧。”

“你们是怎么个交换法？”

“一张貂皮给你10把盐。”

“狼皮、狐狸皮呢？”

“一张狼皮给你5把盐，一张狐狸皮给你8把盐。”

“哦，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和你交换。”

于是，刘云龙就让邹锡熊从船里拿来了几十斤盐，从库赫特部落里换了50张貂皮、50张狼皮、50张狐狸皮。

这几十斤盐够库赫特的部落吃一年了。

对刘云龙来说，今后把从荡口、马加丹换来的皮毛运回苏州后，可以赚大钱。

交换皮毛后，库赫特酋长问刘云龙：“你们有多余的铁锅吗？”

刘云龙说道：“怎么，你们没铁锅？”

“我们的铁锅也要从爱奴人手里交换。”

刘云龙心想，这里的科里亚克人和荡口的埃文人一样，可能也没掌握冶金技术，于是问道：“一口铁锅可以换几张貂皮？”

库赫特说道：“我们和爱奴人交换时，50张貂皮换一口锅。”刘云龙一听，惊呆了，忙问道：“你说啥？”

库赫特就重复地说道：“50张貂皮换一口锅。”

刘云龙确信没听错后，心想原来我们汉人造的一口普通铁锅，在这里竟然能换50张貂皮，忙对库赫特说道：“库赫特酋长，以后别和爱奴人交换任何物品了。你给我10张貂皮，我们给你一口锅。”说完，他又让邹锡熊回船上，取几口铁锅来。

这次出来，船上装了好多铁锅，邹锡熊、罗修源原本以为是备用的，现在知道用处了。邹锡熊从船上拿来的10口铁锅，从库赫特的部落里换到了100张貂皮。

离开库赫特家后，罗修源说道：“这次我们赚大钱了。”

刘云龙说道：“对于我们来说，盐、铁锅不值几个钱，而对科里亚克人来说却是极为贵重的生活用品。反过来，对科里亚克人来说，貂皮、狐狸皮、狼皮不值几个钱，而在我们汉人眼里，皮草却是奢侈品。”

“可这个交换法，也太不等价了吧。”

“你认为不等价，在他们看来还赚便宜了呢。”

“他们还赚便宜？”

“你想呀，原来他们从爱奴人手里交换东西，一张貂皮换一把盐，五十张貂皮换一口锅，现在我们和他们交换时，一张貂皮换10把盐，十张貂皮换一口锅。你说他们是不是觉得占便宜了？”

“怪不得以前做皮毛生意的掌柜都发大财，原来这里的皮毛太不值钱了。”

邹锡熊问道：“怎么科里亚克人喜欢养熊？这也太可怕了。”

刘云龙说道：“科里亚克人比埃文人更崇拜熊，所以他们养熊，把熊养大后，要祭熊。”

“这里的熊多吗？”

刘云龙望着北边的茫茫大山，说道：“这里的熊比人还多，至少有几十万头。”

“那么多熊？这些熊是怎么活的？”

“山里面的野货很多，比如兔子、驯鹿、马鹿、貂、山鸡等，河里的鱼也很多，熊在河边随随便便就能捉到很多鱼，所以这里的熊不怎么会攻击人。”

等刘云龙几个回到营地时，战士们都已搭好了帐篷，有些士兵在帮着难民们搭帐篷。

几个人走进帐篷后，平步青问刘云龙：“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金矿？”

刘云龙说道：“现在就可以找呀。”

平步青问道：“怎么找？”

刘云龙就对邹锡熊、罗修源说道：“你们派些人去马加丹河、杜克岔河的河滩上挖河砂，把表层的沙土挖去，下面就可能有砂金。”

邹锡熊问道：“随便找个地方挖吗？”

“别随随便便找地方挖。找砂金矿也是有窍门的。”

“找砂金矿还有窍门？”

刘云龙就对平步青说道：“你给他们讲一下怎么找砂金矿。”

平步青就对邹锡熊、罗修源说道：“找砂金矿当然有窍门。”然后他在地上用树枝花了一张图，说道：“你们看，马加丹河是从北边的山上流到半岛，然后拐向岛的东边。杜克岔河是马加丹东边的河流，河水从北边的山上直接冲下，流入杜克岔湾。北边山上风化的砂金随砂子、砾石被河水冲下来，他们易在河道拐弯口沉积下来，马加丹河的这个拐弯口就会沉积大量的砂金。我们看见的杜克岔河，河口比较直，如有砂金的话，河口的沙滩里就有砂金，另外，它在山里必有曲折的河道，砂金也极易沉积在弯道里。”

罗修源问道：“金子都在砂子里？”

“金子的比重比砂子重，所以它大多沉积在下部。你们要挖开表层覆土后，才能见到含金层。”

于是，罗修源、邹锡熊就派了几百个士兵，还押着几十个哥萨克俘虏去了马加丹河、杜克岔河找金矿去了，几百名已搭好帐篷的难民拿着工具，跟着士兵也去挖河砂了。

一个时辰后，一个叫曾世忠的百总捧着一把砂土，激动地跑回来报告，说马加丹河真有金子。说完，就把手里的砂土交给了刘云龙。

刘云龙摊开手心，看着手掌里的砂土，砂土中有几颗金灿灿的金子，最大的一颗有绿豆那么大。

大家忙跟着曾世忠来到他找到金子的地方。

这个地方距海岸只有500米左右，曾世忠手下的100多个人在拼命地挖着砂土，找着砂土里的金子。由于冻土还没全部化冻，因此挖起来非常吃力。

好几个士兵向刘云龙报告，说是自己挖的砂坑里有金子。

刘云龙就让大家散开，在周围方圆2公里的范围内挖砂坑，然后把找到的金子集中起来后称重。

邹锡熊问道：“为啥要分开找，还要称重？”

刘云龙说道：“马加丹河这个弯口长近3公里，都有砂金，可以分成好几个矿段，每个矿段的含金量是不同的。我们分开找后，把几十个、几百个砂坑里找到的金子集中后进行统计，就能初步知道这个砂金矿的黄金含量，我们把这个黄金含量称为砂金矿的‘黄金品位’。品位越高，开采价值越大。要是品位过低的话，花出去的代价连成本都收不回，那就不值得开采。”邹锡熊问道：“那怎么才能知道比较精确的品位呢？”

平步青说道：“就是要用刘总说的法子来判断砂金矿的品位。砂金的形状有叶状、板状、块状、粒状。你们现在这种找法，找到的都是粒径在0.5mm以上的金子，大量粒径小于0.5mm的金子，用你们这种法子是找不到的。”

“那应该怎么找？”

“要用淘洗法，只有仔细地淘洗，才能找到更多的金子，这样就能比较精确地知道这个砂金矿的品位了。”

“可我们都不会淘金呀？”

刘云龙对平步青说道：“算了，你也别难为他了，还是让他们先粗略估计下黄金品位吧。精确的黄金品位还得由你的勘探队来确定。”然后，他对邹锡熊说道：“这次我从郑清俊、黄斌那里要来了几个淘过砂金矿的人，就让他们做师傅，教难民们怎么淘金。”

“这太好了。”

“我们还要在这里造船，造可以采金的船。今后运一台蒸汽机来，用机械采集砂金，就比人工淘洗效率高多了。”

罗修源问刘云龙：“砂金矿的品位达到多少才有开采价值？”

刘云龙说道：“这个就不好说了，要看黄金的价格、人工的成本、投入的设备、淘金的速度，通常砂金矿的品位达到0.04克/立方米以上，就有开采价值。”

“马加丹河入海口的沙滩里也有砂金吗？”

“尽管马加丹河的这段弯道长达3公里，但总有一些细粒金、微细金被冲到海边后沉积在河口的沙滩里。不仅马加丹河、杜克岔河的河口有砂金，附近的几条小溪流及溪口也有砂金。至于值不值得开挖，那得看品位了。”

“仅马加丹河就有几十公里长，我们要多长时间才能挖完马加丹河的砂金？”

“分成几十个矿段后，至少可开挖50年。马加丹河的砂金矿，一年能挖个2吨的话，就是近5万4千两黄金，不打仗的话，够你们一年的军费了。”

“我们都留在这里挖金子？”

“我带来的几千名难民都挖金子的话，今后吃什么？马加丹河、杜克岔河之间至少可开垦几千亩地，东边20公里的奥拉河河口及西边30公里的阿曼河河口可以开垦几万亩地。现在开荒，还来得及种一季玉米、土豆。过了六月后垦出来的地，全部可以种蔬菜。”

“今后留在这里的人要自己养活自己？”

“这里种了地，就能减少对外界粮食的依赖，至少夏秋天能吃到新鲜蔬菜。”

罗修源听后，点点头。

平步青说道：“既然马加丹河、杜克岔河有砂金，那附近肯定有岩金矿。”

刘云龙说道：“不仅马加丹河、杜克岔河有砂金矿，奥拉河、阿曼河也有砂金矿，这附近共有5个岩金矿，我相信你能根据砂金矿的情况找出岩金矿的位置。”

“除了这附近有砂金矿、岩金矿外，这一带其它地方还有金矿吗？”

刘云龙就指着地图上北面的望江（今巴雷格昌）说道：“在望江一带几百公里的科雷马河中上游及其支流科尔科顿河、苏戈伊河、巴雷格昌河、布云达河等还有几千吨的金子。”

“几千吨的金子！我们现在就去挖金子？”

“从这里到望江有近300公里的路。你看周边的山上积雪还没化完，里面的深山即使到了六月底还有积雪。要去那里开采黄金，陆路去的话，要靠库赫特他们带路后开辟出一条道路来，不然只能走水路，绕道北冰洋从科雷马河河口进去。不过，无论是马加丹，还是在巴雷格昌一带，每年的十月到次年的四月，都处于冰封期。”

“也就是说每年只有5个月的时间能开采黄金？”

“对，不过尽管每年只有5个月的时间开采黄金，但开采出的黄金能有几吨甚至十几吨。”

罗修源说道：“我能带队去望江吗？”

刘云龙问道：“怎么，你不想干水师了？”

“哪能不干水师呢。我是听见有几千吨的黄金，心里痒痒了。”

“别急，现在还不到时候。记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先要在库页岛、马加丹扎下根，有了根基，这里的金矿都属于我们的。”

罗修源听后点点头，刚想说话，一个士兵过来报告，说在杜克岔河也找到了金子。

刘云龙就带着平步青、邹锡熊、罗修源去杜克岔河看金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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