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神：混沌的守望者 番外 司马异篇（四）

“爸，妈，我不想上学了。”

由于司马异只在染病初期，痊愈极快，当然，染上“典”病还能恢复如此之快，在医护人员看来，司马异简直是创造了一个奇迹。

若让李阳光来评价，恐怕会对“典”嗤之以鼻，他知道这病毒的真面目——一只“克莱因”巅峰的神秘！

其能力之阴险，就连【凤凰】特殊小队都几乎全军覆没。

当然，与神秘、守夜人有关的一切，司马异并不知晓。

“胡闹！”

意料之中，司马异父亲最先表达了否定，他的病情也缓和不少，开始在意儿子的事儿。

在父母——尤其是乡下父母——看来，学习，是改变孩子未来的唯一方法。

乡下家庭，一没人脉，二没经济资源。

除了让孩子凭学习出人头地外，没有任何其他捷径。

母亲的病情也缓和许多，已经能够行走，这不，倚靠在父亲的病床边，虽然她没出声表态，但从她那漠然的眼神能够明白——

——她和司马异父亲想法一致！

母亲颤颤巍巍削着苹果：

“异，不用去在意别人的冷嘲热讽，你管好你自己的学习就成。”

司马异垂着头，听着父母有些想当然的言语，他无力反驳，同时，也不想反驳。

他已经预感到反驳后父母的回应，既然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再出声还有什么意义？

……

不必在意他人言语，管好自己的生活。

这听上去，是一句挺正确的话语，但是，过于理想化了。

不论你个人多优秀，人终究还是群体动物，不可能脱离社会、脱离身旁之人而存在。

再回到校园，原本明面上的嘲讽，成了暗地里食指的指指点点。

在众人眼中，司马异仿佛成了病毒本体——哪怕这个时间点，整个大夏的“典”已经得到控制。

以前的围观，时刻响起的嬉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避之不及的鄙夷。

每到饭点，当小学生们排成队前往食堂时，司马异的身体周围，往往会空出一圈，无人敢接近。

换作从前，司马异估计会挺享受这种独自一人的感觉，至少周围没有一道道看小丑般的眼神。

可是现在不止疏远，即使远离他，周围学生也会不住对司马异指指点点，司马异是敏感的，不用细听便能大概猜测众人交谈内容。

甚至……

关于他，恐怕还有许多传闻谣言泛滥校园，孩子对谣言的辨别能力较弱，在众人的印象中，司马异的形象估计已经……

不用多说。

本就不是个勇于反抗的人，司马异延续着他一贯的内向与沉默，原本被“典”病折磨后瘦削的身躯再度单薄几分，只不过这回，是心理上的憔悴。

一周后，司马异父亲即将出院，病情好转；

可司马异自己呢？一整天，除了来校离校时与保安的打招呼声，不再与人有其他任何交流。

这种感觉可以脑补一下，没人理会自己，却仿佛所有人都在议论自己。

司马异才三年级，不可能承受如此精神上的压力。

一路耷拉着脑袋，当熟悉的消毒水味扑鼻，莫名地，司马异脑海里自然而然闪过李阳光那张淡定的脸。

他相信了李阳光心理医生这一身份，每每想到李阳光，司马异的压力便会缓解几分。

“替我们感谢好心人……”

刚来到病房，父母正在整理着一些行李，而病床边，主治医生正在嘱咐着一些出院饮食注意事项。

似是察觉到司马异的到来，主治医生偏过脸，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司马异不由得瞳孔一缩——

——李阳光！

时隔几周，这位神秘的心理医生竟然再度出现在此，可就在这几周的时间里，李阳光如同人间蒸发，不论是司马异父母，还是医护人员，完全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同时，当下，他出现的这一刻，却没有任何人心怀质疑，仿佛李阳光就是这医院中十分正常的医护人员之一。

“啊，孩子来了，那你们先聊，我帮你催一下药房。”

带着三位护士，离得近了，司马异注意到，这三位护士虽然紧紧跟随李阳光，但双眸是无神的，像是正常人发呆。

与李阳光擦肩而过的瞬间，司马异并未嗅到任何刺鼻酒精味，正相反，李阳光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令他心中焦虑渐渐缓解。

可事后想要去形容这种令人心安的气味，司马异却是词穷。

对于李阳光，司马异可以说有很多疑问需要他解答，病房里其他病患的呻吟令他很是难受，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病房，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指引，最终，司马异在门诊大门前，寻到了李阳光那熟悉的身影。

“来了。”

像是早有预料，李阳光缓缓坐在门诊大门前台阶最上层，司马异觉得，自己若站立说话，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有些不礼貌。

他干脆踱到李阳光身边，紧贴着李阳光坐下。

司马异：“你究竟是什么人？”李阳光耸耸肩：

“还是那句话，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简单的寒暄，没什么话题的交谈，只会让谈话向着尴尬的情况转移。

不善言辞，司马异沉默了，仰起头来，原本的晴空万里已是乌云密布，云层很厚，似乎距离地上人儿特别接近，给司马异一种伸手便可触摸的错觉。

“最近你小心，暴风雨要来了。”

“暴风雨？”

“没错，一些不大好的东西。”

呵呵……

司马异轻笑一声，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笑容已经许久未在他脸上出现了。

苦笑着，他读懂了李阳光的一语双关，摇摇头。还有什么“暴风雨”是比人心更恐怖的呢？

李阳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的禁墟已经被激发，但想要主动去使用，还得你多练练。”

“禁墟？你那些幻想小说看多了吧，我一个三年级小孩都不信。”

在李阳光身边，司马异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包括他的开口频率以及长度。

“行吧，哄小孩失败，那我换个问题，你有什么愿望吗？”

李阳光的话语，戛然而止，并未深入去探讨有关禁墟的一系列事情，这话题转变，令司马异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回应。

愿望？

应该有的吧……

司马异心中，涌出许多可望而不可即的物件，其中，有烘培店刚出炉的面包、看上去挺刺激的过山车……甚至，有某位同学炫耀一整天的自动铅笔盒。

那个铅笔盒满是机关，司马异现在还记得，有一个功能是按下按钮，铅笔盒会自动拉开一个动画抽屉。

估计是司马异心绪的影响，在他看来，自己似乎就身处于这铅笔盒之中，周围一片漆黑，看不清任何东西。

铅笔盒宛若囚牢，束缚着他。束缚的是什么？心灵？身体？

司马异暂且没想这么多。

“我想……不被周围人指指点点，我不想成为一个另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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