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邪神开始洗白上岸 第126章 不幸

迎面吹来的寒风，让安德拢了拢衣领，随意张望了一下，看到不远处一条长巷里传来叫卖声与食物的香气，还有一个孩子抱着一小袋爆米花走出。

居然有爆米花……他想起来自己是时候该补充食物了，便走了过去。

长巷里是一群摆着地摊的小商贩，有衣服，鞋子，简单的饰品等。

安德没有多瞧，把注意力转移到卖食物的小摊上，找到卖爆米花的小贩前。

此时他前面还有几个人在排队，所以有幸见到小贩是怎么制作爆米花的。

小贩舀了一勺玉米，倒进陶罐里，然后不停搅拌，陶罐底下是个小炉，烧着木柴。

安德眼神挺好，看到陶罐里面是一堆沙子，玉米在热量下一个个膨胀炸开成爆米花。

然后被小贩捞出来，用漏网筛分出沙子，最后装进纸袋中，不过这样仍然不可避免有微量残留的沙子。

安德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牙口恐怕不太行，于是放弃了吃爆米花，转到另一家卖烤土豆的摊子前。

最后他拿着一个洒了些盐的烤土豆，和一个抹了番茄酱的烤土豆走出巷子。

“‘欢乐’，你要哪个？”他问脖子上的章鱼须。

章鱼须点了点抹了番茄酱的烤土豆，又指了指一个方向，“给小小人儿?~”

安德顺着他指的方向疑惑看去，看到街道对面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蜷缩的小小身影。

小身影又黑又脏，和杂物一起，现在天色快黑了，不注意看还真发现不了。

“好吧。”安德点点头，等街道上马车少了一些，便向对面走去。

他来到小流浪儿的身边，看着她警惕又胆怯的目光，屈膝蹲下身，把烤土豆递给她，平静道：

“给你，吃吧，孩子。”

小流浪儿看看安德，再看看烤土豆，咽了咽口水，迟疑的接过了烤土豆，直到彻底拿在手里，才露出开心的笑容，大口大口吃起来。

安德站起身，在旁边边吃掉了自己的那份，边思考怎么安排这个小流浪儿。

他要前往维茵王国，路上指不定要得罪多少人，这可不好带小孩。

假若被通缉的话，那些贵族可不会看的是小孩子的份上就放她一马，他当初可是有信徒全家被杀的，上至老人，下至三岁小孩。

至于三岁以下的，父母都没了，亲戚怕被牵连不敢来往，地方官为了谋夺财产，“被病死”不是很正常么。

交给福利院？安德翻了一下记忆，意料之外和情理之中的没有发现有类似的东西。

但至少这个还是有文明的社会，这个时代对于无父无母的小孩，自有一套符合逻辑的“救济”办法。

公民——农奴和奴隶不在此列——死去后留下未具有谋生能力的孤儿，如若亲戚不管，也没有被父母生前指定收养人的话，可以由当地的长官负责收养。

这个“长官”，既指该领地的主人，也指王国派驻的地方官员。

作为扶养代价，孤儿的父母留下的财产大部分都会归他们所有，而这些孤儿一旦长大到12岁，就可以被赶出去独立谋生。

不过不要觉得这些孤儿会在收养家庭会得到善待，他们通常都会作为奴仆来使唤，虐待和打骂都是常事。

穿的是破裙和破衫，睡的地方不是小阁楼就是羊圈等地，吃的是和猫狗一个待遇的剩饭，没有资格上桌，只能蹲在桌子底下吃饭。

要是那些被收养的孤儿年纪再小一点，比如还未断奶的婴儿，这个死亡率可就很高了。

不过这样并不会让收养人的名声变差，反而会被称赞善良，“婴儿总是容易夭折的”“没有我收养他们，他们压根活不到这么大”。

怎么评价呢？安德想了想，自己出钱把自己的孩子卖给奴隶主，还得感恩。

在这个时代，弱者只能在糟糕和非常糟糕的中选择一个。

而小孩子，大多数时候无疑是最弱小的那个，甚至没有选择与反抗的权利，一切就被安排好了。

既然官方的不行，安德想了一下民间方面，然后发现这丝毫走不通。

好人难寻，若是父母方面有关系好的朋友的话，这小孩子也不会流落到街上。

找陌生人……还不如去找官方。

“这个年纪也不到学徒工的标准啊……”安德看了看小流浪儿，发现就算把她送去当学徒，可由于性别限制，最后好像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至于送去罗丁堡，这路途遥远，雇人又没法看着……

安德思来想去，最后得出结论：

其实自己就是不太想浪费时间和精力管这个小流浪儿。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脖子上的章鱼须，想着怎么开口。

章鱼须看了看他，“没关系?~小小人儿很多?~你管不过来的?~”

安德只觉得章鱼须真是善解人意，相当感动。

小流浪儿吃完了烤土豆，羞怯地向他磕头：“谢谢先生。”

安德沉默几秒，“起来吧，”他道，“你有什么愿望吗？让你开心的那种。”小流浪儿怯怯的爬起来，“我……我想找到妈妈……”

妈妈……安德再次沉默，能流落到街上，母亲去哪了还问吗？

“换一个吧，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他叹气，总不可能把她送去见妈妈吧？

小流浪儿看了看他，迟疑道：“我想吃饱饭……”

安德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怕惹怒自己。

他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币，放到她手里，“没吃饱的话可以再去买一些。”

小流浪儿惊喜的接过钱，再次感谢了安德，“谢谢先生！”

“可以啦?~”章鱼须这时候道。

安德愣了愣，“小孩子还真容易忽悠。”

完成归完成了，可他获得的这个愿望很小，毕竟他付出的也不多。

他也不太清楚章鱼须衡量收获的愿望大小的具体标准，只是隐隐约约把握到一点。

安德看着向对面街道跑过去的小流浪儿，收回目光。

天快黑了，是时候该回旅馆了，不然就会体验到这个时代特有的民风淳朴。

安德往旅馆方向走去，无视已经站在路旁招手的女郎。

路过刚刚的酒馆时，他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轻响，紧接着传来嘈杂的人声与尖叫声。

安德回过头，远远看着一辆带有纹章的马车停在街道上，马车前方不远有一团黑黑的，小小的事物。

马车夫愤愤的骂了几句，又驾驶着马车飞驰而去，路过那团事物时，车窗里丢下了几个硬币。

安德站在原地，直直驻足了好几分钟。

他转身走进酒馆，寒风的灌入再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我有个小委托。”他道，“有谁愿意帮我去收拾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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