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唐王 第一百章 疑神疑鬼

听到这番话之后，呼延毒等人沉思了一下，最后都觉得有理。左右这霸城与新丰县城只不过是一座空城而已，苻秦就算是占了过去也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一旦对方是占据了这两个地方，必然就得分派兵力守卫。

“咱们何时撤退？敌人万一追上来又当如何？”沉吟了一下之后，第六营都尉孙铁问道。

这个孙铁自从被提拔为都尉之后，基本上都在华阴和敷西那边作战。像这样处于由李信直接领导的情况，除了当初刚刚下山之时，也就只有这次了。而且，他为人比较沉默少言，平时议事基本上不怎么说话。

“先头人马，今晚上开始撤退，而后是廖川那边三千人马，最后是这灞水沿岸的士兵。行动之时，务必隐匿声息，同时，在营帐之内广燃灯火，放置草人以迷惑对岸敌军。等到大军过了新丰县之后，便可以加速通过了，到时被敌人发现也无所谓，而且我会让彭林率领三百骑兵断后！大家一切按照计划而行，必须小心在意，不得出任何差错！”李信回答道。

如此一来，大家都明白应该怎么做了，议事结束之后，纷纷赶回到各自的驻地之中去安排撤退事宜。而就在他们议事结束之后，第二天下午，苻坚他们也终于是从各处赶了回来，到达苻雄的大营之中开始商议对策。

“大战不过数日而已，朝廷大军接连折损，已至六千余众！细数与华山军接战以来，亦折损了数员大将，其中尤便有平昌王苻菁、左卫将军苻飞等人。如今，朝廷大军士气低迷，军心不稳，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平定华山军的大事遥遥无期了！”苻雄中军帐内，基本上有一定级别的将领都来了，此时他扫视了众人一眼，缓缓说道。

其实，大家都明白，说起来折损在华山军手中的苻秦重要人物可不止这一些。毕竟，苻健他们那一批真要算的话，基本上也可以算在华山军的身上。

“以这几日之战观之，华山军上下军纪严明，战力不俗，实非一般反贼可比。若不是对方的人数远远少于朝廷大军，怕是早就冲过渭水，与咱们直接决战了！”苻坚看了看周围之人，似乎没有人打算说话，便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不错，如今他们固守在这五县之地，依仗着渭水灞水，阻挡住了我们。如此一来，想要平定他们，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咱们能够尽快造出一批船出来，而且要足够大。这样的话，到时候咱们直接乘船冲到岸边，众军冲将下去，如此便能令对方无路可逃，只得与咱们决战！”晋王苻柳这段时间都被渭水所阻，所以，早就开始琢磨这件事情了，此时便提出了这个建议来。

“晋王此言有理。渭水宽广，对方又在岸边立下木栅围墙，每次咱们去攻打之时，乘小船的话，还未到岸边便已经被对方的箭矢给袭击了。而且，在对方的投石机之下，这些小船太过易碎，根本经不起几下就沉掉了，白白的折损了咱们的兵马！”听到这个提议，广平王苻黄眉连忙站出来赞同道。

“嗯，晋王之计可行，只是造大船耗时费工，急切之间不得成。可先命人去监造一批出来，只要有二十只大船，便足够咱们在对岸站稳脚跟了。到时候大军齐发，性能将华山反贼给一举剿灭！这件事情，就交给广平王去办吧！”苻雄考虑了一下之后，觉得这个想法还是不错，当即便同意了。

“是，末将回去之后，立刻召集人手赶制！”苻黄眉连忙领命。

“建造大船这段时间，咱们的攻击也不能停止，连日来的猛攻之下，对方损失也不小，只要咱们再攻击几日，想来就能够打过灞水。”苻雄又说道。

“丞相，咱们的兵马太过于分散了。虽然看起来哪一个地方都守住了，但其实除了咱们大营这边之外，其他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向华山军发起猛攻的足够力量。以下官之见，不如将所有的兵力先集中在一起，而后先攻占霸城与新丰县再说！”司隶校尉梁愣，此时提议道。

“你说的虽然不错，但其余地方若无人镇守，华山军必然出动。若是趁咱们攻打霸城与新丰县之时，突然间从背后杀出，于咱们大大不利！”对于这个提议，苻雄想了想，最终还是拒绝了。

“主要还是咱们如今的兵力不足，否则便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依下官看来，咱们不如从关中各地招收一批兵马，暂且用来镇守各地，将精兵收归大营，统一对付华山军。未知丞相意下如何呢？”光禄大夫赵俱亦随军行动，此时想了一下，补充道。

“招收新兵？若是能够有五千新兵的话，我那四千大军便可撤回到新丰县以东，汇合晋王兵马先行拿下新丰县再说。而后，与丞相东西夹攻李信于霸城，如此一来倒是的确有可能成功！”听到这话，苻坚当即便站出来同意了。

“新兵羸弱，战力太低，怕是一战之下就被华山军杀个片甲不留了。可惜咱们其他的精兵如今尚在陇东，否则的话，倒是可以迅速调回来对付华山军！”这个提议虽好，但左将军段陵却站出来反对。“说得不错，以新兵对付善战之华山反贼，无异于白送军功，一旦兵败的话，对咱们士气影响更大。陇东精兵距离长安太远，而且，必须得镇压秦陇之地，不可调回。唯有另想他法！”苻雄显然也不同意这一个办法，所以，就此否决了。

这一场议事直到了晚上，也只取得了一小部分成果而已，如何尽快的消灭华山军，大家依然没有个头绪。晚上的时候，众人皆没有离去，就在中军大帐之内设宴，边吃边谈。由此也可见苻雄对于华山军的重视了。

而就在他们商量着如何解决华山军之时，李信手下的人已经是开始带着人撤退了。天色一黑下来，廖川便带着三千兵马先行护送伤员百姓等往沋水赶去，一路上是尽量贴着南边的山脚下前行，不得发出半点声音来。

幸好这些百姓们已经是经历过很长时间的战争了，所以，管理起来相对容易。否则的话，如此多的人一行动起来，必然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可能就让对岸的氐秦探子给发现了。

半夜之时，百姓等人先行撤退完毕，李信便下令剩下的人迅速撤离灞水沿岸，而后急行军赶往沋水处。大概到了黎明时分，所有的大军便已经是撤离得一干二净了，整个灞水沿岸及新丰县一带，只剩下一片空营而已。

“报，启禀丞相，对岸华山反贼昨夜悄然撤离，只留下一座空城而已！还请丞相定夺！”天色微亮，苻雄便被这个消息给吵醒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立刻坐起身来，似乎愣了一会。

“速派一队人马过河，尽快查清对岸情况，尤其注意是否有敌人埋伏！”过了一会儿，他才急急忙忙的说道。

而他自己，则尽快穿衣披甲，快步走到营门之外，远远的打量着对岸。很快，苻坚等人也都得到了这个消息，纷纷赶了过来。

“报，启禀丞相，对岸并无一人，不但霸城是空的，就连新丰县城也是一样，华山军昨晚怕是已经走得干干净净了！”没有多久，派出去查探的人马终于回来禀报了！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众人不由的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华山军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连日来咱们的攻击虽然是猛烈，但对岸防守尚有余力，为何此时撤离了呢？这岂不是将二城白白送与我们？”左将军段陵疑惑道。

“是啊！这华山军莫非有什么诡计不成？”

“还是得小心从事，华山反贼阴险狡诈，咱们已经是吃过几次亏了！”

众王公将领此时尽皆议论纷纷，谁都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在。不得不说，这真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在华山军手下败过太多次，让他们自己都有些疑神疑鬼的了。

“怕什么，不管对方有什么诡计，只要咱们能够打过河去，还会怕他们不成？你们在这里等着，等本王先带人杀过去！”淮南王苻生听到这些议论，顿时不满道。

“也好，你先带二千人马过河，一定要搞清楚对岸情况！我等随后就到！”苻雄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很快，苻生便点起人马向着对岸杀了过去。而苻雄则让苻坚苻柳苻法几人立刻赶回各自大营中坐镇，谨防有变。

不过，他的这番小心显然是过头了，当他自己率领着大军赶到霸城之时，才相信这一次华山军的确是撤退得干干净净了。

“传令晋王，让他将大营移往新丰县以东的渭水北岸，与中军大营互成犄角之势！同时，命令苻坚苻法加强戒备，严防华山反贼有新的动作！”登上城头看了许久之后，苻雄才下达了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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