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证年代的日常生活[空间] 第207章 保命

还记得作为补偿, 迷雾镇曾慷慨的送给陶小霜帕特树胶和戛戛木各半斤吗？这两种药材一共是1斤的量，陶小霜生双胞胎时只用了3两，而孙齐圣做实验就用得更少了, 那些小白鼠只用去了1两, 所以最后还剩下了6两。

在马格特药屋的名录上，帕特树胶和戛戛木是位于第1页的名贵药材。按照药屋标注的价格，这6两的药材可以换60斤的葛根粉——对, 就是那个让家里的3个老人百病不生、鹤发童颜的大功臣葛根粉！

也就是说, 陶小霜和孙齐圣这一次等于是白得了60斤的葛根粉。而葛根粉的价格又比陶小霜常制的祛湿丸、八宝丸和乌发丸要用到的药材要贵一些。

一句话，两人这一次是发了一笔暴财了！因为购买药材，常年手头拮据的两人总算是家有余粮了！

因为这个，陶小霜足足乐了一个星期, 孙齐圣则逮着机会，趁机哄着她多滚了好几次床单。

有时候，好事就是会成双成对的出现——

陶小霜和孙齐圣才在琢磨他们要用这6两的药材在药屋里换购哪些药材时, 又一个让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发生了！

迷雾镇的巡林人在森林里找到了两株20年生的潘恩特根茎西洋参在迷雾镇的药名！

在陶小霜还未成为巡夜人, 孙齐圣还没当上她的助手之前, 孙爷爷孙大柱常年都被风湿顽疾所困扰，为他看过病的中医西医们都说他以后很可能会瘫痪，直到霍清芬辗转托人找到了一个在沪上很出名的老中医李顾。

李顾冥思苦想, 换了几次方子, 才为孙大柱控制住了病情，但要治好他却是绝无可能的。

当时李顾新开的方子里需要用到西洋参，但上海却常常缺货, 陶小霜和孙齐圣那时完全不知道迷雾镇药材有多少的神奇，就飞了些西洋参来救急。谁知道那些加了迷雾镇的西洋参的汤药孙大柱吃了不到一个月，病情就好转了不少。他去李顾那里一复诊，李顾就察觉到了不对——他自己开的药能达到的效果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于是，好奇的李顾就去孙家一探究竟，然后他就被迷雾镇的西洋参震得魂飞天外！

一番研究后，他断言那是一种新品种的人参——一种药效能把其他品种的人参比成萝卜干的新品种。他认为这种参要是有百年以上的参龄，只怕真能活死人肉白骨！

那时，他还断言这种西洋参，以药效来论的话，2年生的参就堪比50年以上的野参，药效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因为这事，陶小霜和孙齐圣才发现了迷雾镇上最大的宝藏。可惜的是，一年生和两年生的西洋参在迷雾镇上属于普通药材，在近处的森林里就可以采摘到，而三年生和三年以上的则很难长成，所以马格特药屋常年售卖的大都是一年参和两年参，三年参都很少出现，就更谈不上什么百年参了！

事实上，这么多年下来两人就只在药屋里买到过一次五年参，还只有半株，正是这半株五年参泡的药酒让孙爷爷的风湿断了根！

而现在迷雾镇上居然出现了20年生的西洋参，还是两株！！！

如果按照迷雾镇出产的2年参可堪比现世50年以上的野参的药效来推算的话，那么那两株20年参就相当于500年的野参了！

民间自古就有一句谚语：阎王要你三更死，不能留你到五更。但百年的老参却能续命——哪怕病人到了弥离时刻，让他嘴里含着百年老参的参片，就能活过‘五更’，甚至多活一天半天……

所以，还考虑什么，两人立刻就给药屋写了信，求购那两株西洋参。

马格特药屋倒是和平日里一样，继续给予两个巡夜人优先购买权，但回复的价格却很昂贵。

为了买下人参，陶小霜和孙齐圣把那6两的药全搭上了不说，还多出了1200金基尼——这钱一出，镇议会隔夜寄回的账册上，金基尼的数量赫然写着98枚。但两人一点也不心疼，还觉得他们捡了个大便宜！

可不是大便宜吗！

那两株西洋参最后被陶小霜在巡夜人小屋里极其细致小心的制成了50丸保命丹——虽然俗气，但陶小霜觉得这名字很名符其实。要知道在保命丹制好的当晚，孙齐圣就立刻拿了一丸，次日他在九龙的一家黑诊所里找了个已经死了八成的烂粉仔，把保命丹给他吃了，结果那个粉仔又活了一个星期。

所以，陶小霜能救周百灵！

只要她给周百灵吃一颗保命丹，那周百灵至少能再坚持一个星期，有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她中的毒和子宫的创伤就都不成问题了！

可是，陶小霜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下拿出保命丹呢！

这么多年来，为了保密，她和大圣可是连缓慢改善体质的葛根粉都很谨慎的使用，那些含有葛根粉的藕粉，除了两人的家人以外，他们几乎都没给过其他人——陶小霜曾在徐阿婆的求恳下给过查太太一些藕粉，现在也会给思棋思画和林老太太寄一些，但那些藕粉都是调低了其中的葛根粉的含量的。越是知晓迷雾镇药材的作用，陶小霜和孙齐圣就越是清楚一点——保护迷雾镇药材的秘密就是在保护他们自己！

所以，这时的陶小霜心里很纠结很犹豫，她很想救周百灵，可她不想也不能暴露自己和大圣最重要的秘密！

要是自己能偷偷的喂百灵吃一颗保命丹就好了，她看着前方那些关心的围着高三梅的高家人和李家人，不由得苦笑。

还偷偷呢，看这情景——只怕百灵人都咽气了，这些关心她的亲戚都不会走的！可她又不能赶走他们，难道要她和高三梅等人说，只要让自己和百灵单独待一会，百灵就不用死了！

感觉束手无策，陶小霜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难道真的只能这样吗！她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周百灵死掉？

突然，她感觉身后有人在靠近自己，“谁？！”说着她就一转头。

在她身后，孙齐圣一把扶住她的肩头，轻声道：“是我，我来接你了。”他扬扬右手，“都9点了。”

陶小霜松了口气，“你差点吓到我了。”

“小霜，你的脸色不太好……”孙齐圣边说边瞥了眼前方，看来周百灵的情况不妙呀，他一边这样猜测一边就拉着陶小霜往旁白的长靠椅走去，“看你这脸白的，快坐下来休息一下……”

“我现在还不能走……”陶小霜正要坐下来，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自己想不出办法来，大圣这只猴精也许有办法呀！他一向鬼主意多！

“大圣，你跟我来……”想到这里，陶小霜就立马拉着孙齐圣走出了手术区。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把自己想用保命丹救周百灵但找不到时机的事和孙齐圣说了。

“让我想想——”孙齐圣一边用右手的大拇指摩挲他自己的下巴，一边思忖。

在陶小霜焦急的注视下，他思考了几分钟，然后拍掌笑道：“我想到一个办法，不过——”他没往下说。

“不过什么——你还卖关子，都什么时候了！”陶小霜急得打了他胸口一下。

见她真急了，孙齐圣赶紧道：“我的这个办法要想奏效，等会你不能在场！”

陶小霜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为什么我不能在场。”

“因为我的办法是这样的——”孙齐圣说着就凑到她的耳边把他想到的办法简单的说了。

“……”果然是个鬼主意！

听完孙齐圣的办法，陶小霜咬了咬嘴唇，要按孙齐圣的办法来做的话她还真不方便在场。

“我的办法就是这样——要是运气好，那她就能得救，要是运气不好……”孙齐圣耸耸肩。

陶小霜只想了两分钟，就同意了他的办法，“那我和妈妈说一声，然后我们就走……对了，你确定那个人会帮我们！”

孙齐圣点点头，“那个人是没问题的，就看高三梅他们信不信了。”他们信了，那就是周百灵的运气好，要是他们不信……

孙齐圣在心里晒然一笑，能让小霜不为此内疚，舍掉一颗保命丹也没什么，但周百灵的命可不值得他们拿两人最大的秘密来冒险，为她用掉一颗保命丹已经是极限了，所有的风险只能由她自己来承担，自己和小霜的密码绝不能有泄露的风险，这是他愿意设法救一救周百灵的前提。

和高三梅说了一声后，陶小霜就和孙齐圣一起离开了医院。一出医院，两人就用公用电话呼来两辆出租车，陶小霜和孙齐圣一人坐了一辆，陶小霜回了龙泉里，而孙齐圣则去了和平饭店。

很多年以后，那一晚发生的事都让当时在场的很多人记忆犹新。人的记忆并不准确，它们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扭曲模糊，最后变得面目全非。那一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具体的过程是怎样的，每一个在场的人到后来都有自己的说法，可所有人都记得孙齐圣带来的那个金发碧眼的洋大夫是怎么用他兜里的一颗小圆药丸救了周百灵的！

而当时因为要不要相信那个外国人而发生的混乱和分歧，大多数人都忘记了。

是的，孙齐圣的办法就是要光明正大的让周百灵吃下保命丹。当然，周百灵吃的药跟他和陶小霜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那是一个来中国旅行的瑞士医生带来的还没经过人体试验的新药。

其实也是周百灵的运气好，在她出事前的前两天，孙齐圣正好在和平饭店的酒吧里招待香港来的客商，在那里他恰巧认识了那个瑞士人，那人当然不是什么医生，而是一个话剧演员，还是一个刚把大半身家赔给了前妻的话剧演员。

事实证明，即使语言不通，瑞士人自然不会中文，他连英语也说不太好，但他的演技还是不错的，至少高三梅在侄女高椿的翻译下是相信了。然后，哪怕怀着一丝的希望，当妈的就可以力抗几乎所有人的反对，推开手术室的大门，赶走那些膛目结舌的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点，写得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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