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缨 第115章 柏的守护66

她绝望悲观，动不动就自杀，崩溃，身边很多人一开始确实都很同情她，对她说话也轻声细语，理解她包容她，怕她想不开，怕她想起不好的过去以及回忆，到最后都受不了而离开了她。因为她的歇斯底里以及多疑，脆弱，反反复复的折腾让很多人累了，他则一直在默默的支持着她。

默默关心着，守护着她。

梁脂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那么正直的人，最后连死都要背负着这个屈辱，这一个屈辱足够掩盖他所有的功勋。

她是一个灾星。

但是……

她不能表现出来她知道了是他做的。

于是……

梁脂的举动让林戌，顾长缨和凌曳自己都惊呆了。

“林警官，潘哲是我杀的。”梁脂很平静地说。

她必须为他做点什么。

反正她已经看不见了，她的人生也就这样了，父母……下辈子再还他们的养育之恩吧。

她让他们操心了，从小操心到大，什么福都没有享过，，现在只剩下母亲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家不成家，说是怪别人，其实还是自己识人不清，太蠢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林戌问。

那是两只一斤和林业说完了话，不过，他还，他只是。还站在门口，痴痴的望着良知的方向，及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就是能感觉得到两只所在的方向。当林业听到良知这句话时，心里突然头疼死了，他捧在手心上，守护了20多年的人了，不应该为了他这种人背负莫须有的东西。

说是为了他，其实还是为了自己，凌曳守了梁脂20多年，他要是有那份勇敢，坚定，或许，早就能和梁脂走下来了吧。

但是他没有那份勇敢，所以他心里一直有一种缺憾，这种缺憾，时时折磨着他，每当梁脂碰到不好的事情，遇到不好的人遭遇不好的经历时，他就会怪罪自己，要是他勇敢一点，要是他能站出来大声的跟她说，他有能力给予她幸福，或许她就不会遭遇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于是，当他在看到梁脂疯狂地折磨着自己，看到她躺在猩红刺目的浴缸里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宛若死去时，看到她无数次崩溃，大哭，哀求，跟破碎娃娃一般时，他就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把她拽回人间。

地狱不适合她。

杀掉那三个人时，他心中没有了折磨他的喧嚣，她心里只剩下宁静。

他已然圆满。

二十多年，终于尘埃落定。

原来，他就是为了这件事而存在的。

十四岁的少年早就死去了，活下来的是追随着梁脂，想要爱她，护她的部分的他。

捐献眼角膜，是他最后的救赎。

“别开玩笑了，我们已经将你排除在外了，你是有犯罪动机，但是你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林戌道。

“可是我是真的凶手，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他们是在哪里死的？他们以什么样的方式死掉的？你们应该是在清河火车站的地下排水系统里找到他们的碎尸吧？”

林戌惊呆了。

“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是吧？不是凶手告诉我的，因为我就是凶手，我现在觉得这种日子腻了，反正我也活不长了，我的人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无所谓，待在这里还是牢里，都一个样子。

是他们把我毁了，把我的家毁了，我的父亲因此丧命，母亲也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病床上，所以我自然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我的报复无可厚非，至于能力？我有的是方法。

至于你说的时间……不在场证明也是可以伪造的。

而且……听说精神病者，状态不好时犯罪是可以从轻处理？”

她……知道……

凌曳脸色发白，身体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力量似的，觉得浑身无力，原来她知道，她一直知道，现在想起来，那天晚上回来，她一边吃着榴莲，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自己，那一天去了哪里？他自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好，没想到，她已经在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相比于凌曳的震惊，林戌已经缓了很多，他之所以逮捕凌曳，也是因为余队长找到了关于凌曳是凶手的指向性关键证据。

就是在地下排水系统那里找到了他的一枚指纹，其实，凌曳作为军人，在边境执行过不少任务，是有一些反侦查能力的，但是他为什么没有做到完美无缺？

——虽然这个世上没有所谓完美无缺的犯罪，但是，其实他可以用别的方式来销毁尸体，烧毁，融化，丢海里等等，都可以延长警方侦查，干扰侦查方向，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来想方设法逃脱法律，做各种充足的准备，以及寻求更多的时间来逃跑，逍遥法外。

但是他一开始就没这么做，留下明显的指纹也是故意的，他好像很早开始就知道，自己必将会被逮捕似的，或者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想方设法逍遥法外。

他从犯罪开始就故意留下针对自己的证据以便将来警方能很快的找到他，所以他就是有预谋的，这个案件最终的凶手指向他，而不是别人。

他在这期间，所努力的是为了什么？也因为他和死者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所以一直没引起警方的注意，若非顾长缨的参与，让他们知道了凌曳的存在，怕是还得做很多无用功。

当然，地下排水系统的尸体尸检信息也能帮他们缩小范围，但终归会走很多弯路。

他此举就是想让警方尽可能有那么快的找到自己，但是又不能太慢，因为太快太慢都会妨碍他的计划，而这个计划是和梁脂有关的。

不得不说，他这个凶手太特殊了，比以往的所有想要通过犯罪达到自己不良目的的凶手都不一样。

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可……他犯罪了是事实。

接着梁脂就根据已有的线索以及她看到的尽可能详细地说了自己的“杀人计划”，有模有样，有根有据，若非门口就站着真正的凶手，林戌都觉得自己被带入坑，真把她当做杀人凶手了。

可惜……她不是。

“你们可以把我抓走了。”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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