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步子没有停,在摸到紫宸殿门槛的时候,停了停,语气也异常淡漠:“皇上既然已无大碍,有太医在臣妾也帮不上什么,便过来问皇上一声,好现在就能搬回凌叶宫。”
听着她淡漠的语气,凌稷刚要说点儿什么,又听她道:“外头风啊,雨啊的,皇上身体不便,还是莫要出来相送了,还有……方才臣妾也是无意偷听,听到的也不会对旁人说起,皇上且放心。”
凌稷想要开口叫住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将她留下,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她干干脆脆离去的背影,兀自难受……
秋菊在外头候着,见自家主子脸色不佳的从紫宸殿走出来,也不招呼就往前走,来不及多问,赶忙撑着伞小跑跟了上去。
几日未回凌叶宫,凌叶宫还是老样子。
只是殿前的海棠花,落了一地,只留下几朵残花,在枝头上星星点点。
雨下的急,外衫已被打湿,秋菊迎上来给她换衣裳。
刚换完,就听见一片行礼声,南柯回头看过去,正看见凌稷脚步有些慌乱的走进来,在看到她的时候,又稳了下来。
南柯视线在他病色的脸上,一扫而过,又见他衣衫尽湿,明德也未陪在身边,便知这人来得急,刚想啐他两句不保重身子,可又想起方才,南柯便也没做出什么欢迎的模样来。
还未行礼,人已走到她跟前。
他余毒未清,本就不能走太多的路,现已是气喘吁吁。
南柯将礼行完,抬脸看他:“皇上身子不便,有事召臣妾一声便是,何必亲自来一趟……”
凌稷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还以为她是在为方才的事情生气:“朕承认,红叶谷朕是有意设计,但那刺客……”
走了一路。
南柯也想清楚了,凌稷做得这些与她一丝关系也无,她又何必生气?
总归她是南柯,不是离千叶。
是以她接过春兰递过来的帕子,抬手给他擦脸上的雨水,打断道:“皇上怎么做,那是皇上的事儿,做了又何必对臣妾解释。”
凌稷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望进她那双淡漠的眸子,声音中带了几丝愤懑。
“你不信朕!”
他现在身体虚弱的很,但也不至于被她一下子挣开。
南柯挣了一下,便也不再挣扎,手腕任由他攥着:“皇上这话说的就有些好笑了,皇上曾说过的话,臣妾犹然在耳。”
心下却是冷笑一声。
一个谁都不信的人,却要旁人信任他?
真是可笑。
然后趁他发愣的瞬间,一把夺回自己的手腕,然后转身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臣妾哪能不信皇上?若是不信,臣妾怕是活不到今日。”
凌稷回过神来,无奈的笑:“你总喜欢说这些话,教人听了伤心。”
“只几句话便能伤了,那皇上可是要小心了,总归啊,这心只有一颗,自个儿不保护好,又有谁能来替皇上护着呢?”
他攥了攥手指,最终还是无力的放开,对她,他终究还是没有底气发怒,看着她唇角无情的笑意,凌稷半天才扯出一个笑来:“那么你呢?你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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