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妖记 第1472章 宝塔冒黑烟

要不要留下南华真经？

张楚心中有些难以做出决定，以张楚对剑域目前的了解来看，张楚自己更愿意把南华真经留在剑域，让剑域的生灵，学习南华真经。

但南华真经的分量，又太重了，虽然张楚现在被封为南华道场的圣储，但是，贸然把南华真经外传，恐怕不太好。

可是，不传给剑域么？张楚又觉得，这些生灵其实与自己有很大的渊源，他希望能帮助剑域的生灵。

于是，张楚稍稍运转南华真经，想要在南华真经之中寻找答案。

这一刻，张楚一边运转南华真经，一边放空内心，妄图在冥冥之中，寻找一份答案。

很快，张楚的神识仿佛跨越了时间长河，拂去了岁月的尘埃，看到了某个逍遥老人的背影，那老人踩在一只巨鸟的后背上，御空飞行，浩渺苍远。

张楚仔细感受，一个声音传入了张楚的识海：“南华真经，已经在岁月中湮灭了一次。”

“能再重现大荒，后辈当发扬光大，广收门徒……”

这一刻，张楚忽然感知到了很多，张楚心中，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我明白了……我可以自己做主。”张楚心中想道。

其实，经文与功法，天然需要扩散，需要更多的生灵参悟，它被创造出来，本来就应该被更多的人感知到。

而在大荒，经文与功法之所以贵重，之所以难以被获取，那是因为生灵天然需要安全，天然的想要建立“护城河”。

一种功法，功法自身确实希望被更多的生灵修炼，这样这种功法就会越传越广，成为主流。

但得到功法或者经文的人，凭什么把获取力量的方式教给别人？我可以传给我儿子，可以传给我情人，凭什么要传给不相关的人？

正是因为生灵天然的自私，所以功法与经文才珍贵。

而如今，南华道场属于张楚，南华真经自身渴望被传承，张楚只要允许，便可以传扬出去。

真正需要保密的，从来不是基础的南华真经，就算是成神，成圣的部分，都不需要保密。

真正需要保密的，是那种成就天尊与大帝的功法和经文，特别是成就大帝的经文，那绝对不可以传出去。

因为，这世间只允许有一位大帝出现，那部分经文别说现在没有，就算是有，那也不能随意被别人知道。

弄清楚了经文与生灵的关系，张楚便自己做出了决定：“也好，就让南华真经的经文，在剑域传播。”

此刻，张楚盘坐下来，没有立刻留下影子，而是想要让这大殿，解决自己的几个疑惑。

“请讲。”一个声音，在张楚的识海中响起。

张楚开口道：“我想知道，佛，为什么想要东渡。”

张楚虽然感觉到了，无论什么功法，都天然的需要传播，但大荒的功法，大多因为生灵的防备心比较强，都是建起了高高的宗门，只有在宗门之内，才能学到。

可为什么佛法没有如大荒一般，用高高的宗门吸引人，而是想要疯狂扩张呢？

难道，西漠的佛法，不怕别人修炼之后，反过来用佛法揍他们？

很快，一股信息再次涌入了张楚的识海。

这一次的信息并不深奥，而且，张楚感知到之后，当场骂了出来：“卧槽，这佛法，是搞传销的吧！”

根据这次的信息，佛法在传递的过程中，竟然可以获取到弟子身上的部分力量。

例如张楚如果传法给叶仙儿，假如有一天，叶仙儿修炼到了筑灵巅峰，那么她的一半修为就会化作某种秘力，通过佛法，转移到张楚身上。

也就是说，一个修炼佛法的人，凭借自己老老实实努力修炼得来的力量，会有一半，被“引路人”拿走。

那么这个老老实实修炼的人，无论如何修炼，都永远不会超过“引路人”。

而你想得到更高的修为，更强的力量，那该怎么办？

去传法啊，你可以找十个徒弟，一百个徒弟，让他们修佛法，他们的力量，自然就能转移给你了。

那老老实实修炼的，修炼再刻苦，也比不上那行走四方搞传销……哦不，传佛法的。

正是因为佛法的这个特点，佛门内地位越高的佛陀，实力就越是恐怖。

甚至，很多佛修平日里什么都不用做，就因为很久之前收过几个厉害的弟子，自己就能不断进阶。

除了这个特点之外，佛法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可以对无修为的生灵“放牧”。

所谓放牧，就是采集大量普通生灵身上的运力，让普通生灵信仰佛法，并且告诉他们，生命本苦，让它们自愿受苦，甘愿贡献自己的一切。

一般来说，比较笨的生灵，容易被放牧。

偶尔有聪明的，不想被放牧怎么办？那就收为弟子，教弟子一起放牧。

反正，弟子有了修为，还是有一半会通过秘力转移给师父。

当然，这两种特征，只是大部分佛法，或者主流佛法的特征，真正想要东渡的，就是这种佛法。

在西漠，除了这种主流佛法之外，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佛法，那种佛法，就有些类似于秘传，不太喜欢扩张。

例如张楚曾经遇到的法罗海，例如鸠摩神秀等等，那些属于秘传，属于佛门中的异类，不算主流。

剑域主要防备的，是主流佛法。

此刻，张楚也明白了，为什么那几个学了佛法的剑域护法，一定要杀死自己的师父。

不仅仅因为剑域和主流佛法彼此对立，更是因为，如果不杀死自己的“传法者”，剑域的小生灵修炼得到的力量，就会有一半被师父拿走。

张楚仔细想了想，忽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如果，每个佛法修炼者，都把自己的一半修为交出去，交给自己的传法者，那必然有一个处在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

“那个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那个可以收集无数佛门弟子修为的终极存在，是谁？”张楚心中问道。

那断剑再次发光，明确的传给了张楚一股信息：“无人知晓。”

“无人知晓？”张楚心惊：“难道，帝辛也不知晓么？佛门的经文之中，没有记载么？”

断剑发光：“即便是佛祖，也有一部分力量被不断抽离……”

“这……”张楚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同时张楚很疑惑，西漠，真的存在一个活着的佛祖么？

或者说，佛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修士？他是谁，在哪里？如果他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他的修为在哪一等级？

然而，此地无法回答张楚。

最终，张楚心中叹道：“难道，除了被动的防御，就没有其他办法，彻底解决这种传销模式么？”

让张楚意外的是，断剑发光，竟然给了张楚一个答案：

“有，西漠大地上，一直流传一个传说，某天，将有一对儿魔女降世，她们会吞噬掉西漠大地上的妖气，会吞吃掉佛寺之中所有的舍利，会让佛国崩坏，秩序崩塌……”

那久远的传说，化作大道隆音，在张楚的识海中轰鸣。

而此刻，张楚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两个奇异的女子：“李黛黛，陶僵僵……”

“卧槽，那俩奇奇怪怪的家伙，不会承担着如此重任吧？”张楚心中想道。

张楚也隐约感觉到，这西漠佛门，并非铁板一块，而是门派众多。

可能，主流佛门，都希望东渡。

但也有部分佛门，修炼的是另外一种佛法，就像法罗海，就像李黛黛陶僵僵，他们并不认同这种佛法。

而那些佛门，也并非剑域要针对的存在。

剑域，就是为了镇压妖气而存在。

一切都弄清楚之后，张楚终于做出了决定：“留影。”

这种留下自己影子的事儿，张楚不是第一次干了，之前在谛貘世界的始源殿堂，张楚就好心好意的做过一次。

此刻，张楚依照大殿内的指引，塑造了一个影子，不断把南华真经的第一卷，第二卷的内容，刻入影子之中。

而同一时间，外界，牛蟋匠和叶仙儿惊喜的跳了起来：“亮了！”

只见大殿顶部的那座七层小塔，突然之间发出璀璨的光辉，整整七层小塔，完全点亮！

牛蟋匠的表情都僵住了：“七……七层！”

叶仙儿则大喊：“我的天，我师父……究竟掌握着什么样的秘法？怎么会让它的第七层亮起？”

几乎在同一时间，整个大殿都发出古朴的青光，青光之上浮现出一片朦胧景象，那景象之中，鲲鹏展翅，光芒耀四方。

这一刻，整个剑域，无数名剑同时剑鸣，无数强大的存在被惊醒，一束束强大的目光，朝着这个方向投来。

一条怪蟒，忽然惊呼：“有强大经文降临我剑域，列阵，保护那里，防止有秃驴来捣乱！”

说完，那怪莽身边一下子冲出来几十位强者，这几十位强者的背后，各有无数名剑环绕，它们目光一闪，瞬间来到了张楚所在的恩师堂附近。

但它们没有接近，而是分列八方，背对恩师堂，小心的守护。

剑域内的强大生灵太多了，要知道，剑域可是中州与西漠的分界线，狭长无比，地域广袤。

这一刻，无数强大的生灵感应到之后，纷纷前来保护，但无一个发出声响，且都偃旗息鼓，生怕打扰到张楚。

张楚把南华真经的一二卷留在大殿内之后，则心念一动：“始源经的部分经文，我也留下吧。”

然后，张楚继续留影，随着张楚的始源经留下，那大殿上空的七层宝塔，突然神光璀璨，各色光芒舞动。

突然，那七层宝塔噗的一声，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