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三万年 第一五四章 你的眼就是我的眼

“恭迎熔岩祖脉，万妖之祖，食气之王，赤黄圣祖，昆仑圣主，赤硝天子证道永恒！”

“圣火不熄，昆仑不灭！”

混沌山海的一座座宇宙山中，赤黄圣人们同时心生悸动，仰望漫天流星，生出大悲哀，匍匐在地。

当他们在氏族与昆仑之间做出选择之时，便隐隐猜到结局。

没有诸圣助力，昆仑岂是群魔敌手？

圣殒已然发生。

“圣祖啊~”

它们悲恸到脱水窒息，却无法后悔。

就像生死的单选题中，选项一是子女，选项二是父母，他们选择了无法取舍的东西，另一个选项便注定被舍弃。

宇宙圣山上站满密密麻麻的赤黄圣人，似是长满红藻的石柱。

赤红的血色，在阳光下泛着金黄。

赤硝天子永寂了！

但永寂并非死亡。

圣人们手牵着手，呼嚎着最远古的声音：“我的眼就是你的眼！”

“我的眼就是你的眼！”

“赤硝圣祖啊，您将永驻昆仑！”

没有赤硝圣祖的昆仑便不是昆仑。

赤硝圣祖在的地方才是昆仑！

古州轻声呢喃：“我的眼就是你的眼，你的眼就是我的眼，真正的昆仑不是那磷酸盐碳酸盐的钙质石柱，而是流淌在每个生命血液中的基因，是生命背负的眼睛，那眼睛才是真正的昆仑。”

“你，将永驻昆仑！”

自此之后，哪怕亿万岁月，只要还有生命生长着眼睛，赤硝便将驻世长存。

他成为了概念级的生命。

成为一种另类的广泛的更大的循环的意志生命。

人体是小循环，天地是大循环，小到微观芥子，大到宇宙浩瀚，一切都在循环中往复，赤硝从小的循环中跳出，成为了更高层次的生命。

赤硝，亦成为这颗星球生态中的一环。

本质上，他能成为更高层次的存在，如黄与青、赤登上云端后，必然将不限于这颗星球。

当古州的脚丫子粉末沾染到其他的星体，甚至是生命行星，可以一念投递生命降临，有着主神空间般的无限威能。

赤硝不同，他彻底融入这片星球生态，不曾超脱。

“地球曾有神话，观世音见人间疾苦，舍弃成佛永镇人间，故而被称为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地藏王菩萨踏足地狱，发大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天道无情，人道有情！”

这既不是超然物外的被誉为上天的古州的道路，也非星球自然无情的生态运转，赤硝成为广泛存在于生命体内的大乘意识。

古州第一个念头。

个奶奶的，我的眼睛有了自己的意识，嗌，活了！

第二个念头，

人道萌芽了。

……

赤硝以大气魄，大胸怀，大宏愿证道昆仑，超脱所有，震得混沌山海抖擞，山海圣魔两族更是罕见的和平，停止干戈。

上古两千年，

上古三千年，

时间不要命的向前走。

细胞中的‘夫子’站在崖壁上感慨：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昆仑圣山，赤燧氏，赤天子化身从闭关中苏醒。

他掌中托着一副残破不全且更小的圣眼昆仑镜，摸索着镜身，呢喃道：“小赤硝，我想过很多次重逢的画面，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一面，即是永恒。

昆仑镜的波光中，隐隐倒映出伟岸的身影，他端坐在黑暗的尽头，身前一派的光明，燧伸手去抓，波光中的身影又消散无踪。

“小赤硝啊，你就把这烂摊子交给我了吗？”

他徐徐站起，身躯不仅没有增大，反而压缩至百微米之下，但更加凝实沉练，满身浓郁的鞭毛彰显着荷尔蒙气息。

踏踏踏！

赤蠃氏带着赤蠃小圣人和其余各族驻留在昆仑圣山上的圣人围上来，躬身行礼：“拜见，赤燧圣王！”

蠃燧氏，赐姓为赤，得享圣王位！

燧振臂一挥，拿出太古的气势。

“我虽无意圣王，但国不可一日无主，赤黄圣族不可一日无君，今，我赤燧氏继承大统，是为赤燧圣王，必将带领赤黄圣族披荆斩棘，修成昆仑，铸成圣眼，为复活伟大古祖而奋斗终生！！！”

“奋斗终生！”“奋斗终生！”

赤黄圣人们被感染，激动的振臂大呼，疯狂摇摆。

上古三千年，

赤燧氏正式承继大统，统摄全族。

没有什么三让三请的繁杂礼仪，祭拜上天和赤黄二祖后便入主昆仑。

刚刚继位，屁股还没做热，第一个难题便摆在面前。

便宜君父赤蠃氏自诩圣王军师，雍容的揣着手站在好大儿的面前，道：“赤燧圣王，自烘炉炼气以来，族群数量实现了每年翻十番的恢弘奇迹，圣人们脚步丈量每一寸宇宙山，连魔国也不敢登山袭扰！”

赤燧圣王静静听着。

古州偷偷听着。

赤蠃氏忽的抹着眼泪哭泣：“可是，圣人们下山采集界海之英晶，却时常遭受到魔国猎杀，那些魔国统一集群，往往百万魔头齐出，斩杀我圣人无数！”

他不断比划圆球。

“那魔国之中悬挂一面魔镜，称为照妖镜，是专门针对我等创造的魔眼，哪怕在光芒稀薄之界海，依旧能感知我等的位置，擅长从后面袭杀！”

炼气圣人虽强，却是单打独斗。

雄狮虽烈，若遇到成群结队肛肠科主任鬣狗群，依旧要呜呼哀哉。

燧疑惑：“魔镜，照妖镜？”

“是啊，圣王，您不知道，别看那魔镜破破烂烂，却诡异非常，一旦有圣人驱使烘炉炼气，立刻便会被感应，哪怕光芒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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燧眼珠一转，便悟透关键：“想不到凶兽魔族还有几个智者，竟能领悟到昆仑镜的几分妙用，昆仑镜有九大光轮，其中一者为赤极光轮，能于黑夜窥伺生灵之表象！”

赤极光轮？

赤蠃氏和一众圣人挠头，不解。

古州小睡千年，余韵含笑，心中了然。

“照妖镜，红外光，热成像？每种生命果然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眼睛而进化！”

对于在黑暗中狩猎的异养魔来说，什么眼最合适？

人类的三光眼？

显然有和没有差不多。

唯有这种感知生命每时每刻燃烧释放的热红外线辐射，才是这些狩猎者最需要的东西。

幽暗深邃的深海，不需要眼，但浅海的朦胧的夜中，热成像的照妖镜毫无疑问是最可怕的眼睛。

圣人炼气，必然放能，这是妖族食气进阶之法。

魔镜故而称之为照妖镜！

燧徐徐踱步，思索种种对策：“执掌照妖镜的魔国凶兽，炼气烘炉容纳不下，反被克制，他们伏妖，我们该如何降魔？”

赤蠃氏揣着密密麻麻的手臂，展颜笑道：“圣王何必忧心，我心头已有妙计！”

“奥？”

燧望向便宜君父：“你有何法？”

“它们能铸成魔国，我等何不修成圣国呢？”

“不行！绝对不行！”

赤黄圣人纷纷驳斥：“魔国之法，阴森恐怖，夺人智慧，奉魔主一心，拜无生玄祖，祭真空家乡，皆成丧尸，残忍阴毒，岂能以此坏我圣道！”

“圣人者，餐霞食气，逍遥长生！”

赤蠃氏眉头一挑：“不夺智慧便不能铸圣国吗？不试试怎么知道！”

圣人们集体失声，齐齐望向赤燧圣王。

燧愁眉舒展，他虽有天之智慧，但大部分在沉寂，主要精力亦在参悟炼气极致，一时倒是没有好办法。

“那便试试！”

“赤蠃氏，以你赤蠃氏族为始，尝试铸就圣国吧！”

“尊圣王旨意！”

赤蠃氏兴高采烈的举着赤燧圣王传下的大道螺旋法旨，将之丢进大道灵胎中，立刻福至心灵。

“小子们，来！”

唰唰唰！

无数的赤蠃小圣人摇头晃脑，扭着屁股扑到赤蠃氏面前，一层叠着一层，如同叠罗汉，或者围着他转圈圈，还有的爬到他身上打转儿。

“老祖老祖！快快铸就圣国啊！”

“老祖老祖，小飞棍来喽！”

昆仑山巅顿时一团槽，其余圣人皆捧腹大笑。

赤蠃氏脑门子尽是黑线，气的振臂拍着石头，砰砰砰如老师的教鞭：“都给我站好，站成一排！”

唰唰唰！

虽是顽皮，但行动力很强。

小圣人们立刻或跑着，滚着，飞着，齐刷刷的站成一大排，将昆仑山巅站的满满当当。

赤蠃氏露出满意的笑容，高高的挺起胸膛。

圣国，也不是那么难见嘛！

“听我指令！”

他一只手牵住一头小圣人，信号传递，小圣人们迅速组成一，组成零，组成各种形状，最后化作大型的挖掘机，前斗抓向前方的山石。

“给我起！”

黑影森森，犹如上帝之手倾垂而下。

诸圣人们紧张的望着，燧也悄悄的紧握拳头，借助新生的昆仑镜观察这一幕：“圣国，要成了吗？”

嘭！

“哎呦！”

最前方的小圣人脑袋碰在地上，鼓起大包，从队伍中脱离，抱住头大哭，其余小圣人眼看自己也要杵地，吓得四散逃开。

刚才还从容成群的小圣人们顿时作鸟兽散。

“伱们！哎呀！”

赤蠃氏恨铁不成钢的跺脚。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圣人怕疼，它们是活的，有个体的意识，无法如痴愚的小魔头般不惧生死，不怕疼痛，没有畏惧。

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不是傀儡！

古州默默画了一个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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