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建昆心情不错,让服务员将菜饭送到客房,打算和富贵兄弟喝点小酒。刘薇这突如其来的一记助攻。简直了。否则,且不提他想要见到徐方国,会受到刘薇的多少阻扰。见到徐方国之后,想要前者相信他的话,有刘薇在一旁——她必然会在,肯定也没那么容易。藤条玻璃桌上,摆着四道菜:富贵兄弟喜欢的红烧肉。一道凉拌猪耳朵。一道干烧韭菜豆腐。一道西湖醋鱼。外加一碟油炸花生米。酒是冰镇的西湖牌啤酒。三人喝着小酒,一边闲聊。“老大,你说刘薇会判吗?”张贵问。不待李建昆回话,张富道:“肯定的,诬陷别人杀人未遂,这罪能轻的?如果不是老大,换个其他人,怕不是真成冤案了,性质恶劣!”张贵美滋滋抿一口啤酒道:“那敢情好。”张富说:“不光这样呢,她肯定得被单位开除,什么头衔身份全部没有,档案上还得留下污迹,这人呐,算是废了,跟她儿子一样。”张贵嘿嘿一笑,倒满酒,举起酒店的圆柱形玻璃杯:“来,干一个。”呯!李建昆一边小口抿着啤酒,一边感慨道:“知识份子如果个性极端、思想扭曲,那是真可怕。”张富附和道:“徐家这摊子事,说来说去,原罪在刘薇。”李建昆望向他俩道:“将来有孩子,一定要注意教育方式,不要过于苛求让他成为什么样的人。“父母吧,其实只需惟愿孩子平平安安就好。“他们会拥有自己的人生,也理应活出自己的人生。”张贵道:“老大,你说这话,像个半只脚踏进棺材板里的老头一样。”李建昆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酒足饭饱,富贵兄弟回去自己的客房后,李建昆倒是想起一件事。瞅瞅时间也不算太晚,遂踱步到床头边。一通电话打到首都。电话那头,王山河得知事情已摆平,他无罪释放后,不禁长出口气。李建昆问:“张富说,让我出来后联系一下你,什么事啊?”王山河的声音骤然沉重起来:“建昆,那天我和张富说的时候,还不能完全断定出了什么事,所以也没有特别急。“现在……”李建昆脸上的笑容收敛,问:“到底怎么了?”“沈壮失踪了。”“什么?!”“今天是第三天。”电话那头,王山河说:“我和张富说起的那天,是第一天,当时想着也有可能调皮贪玩,没按时回家什么的。“第二天沈家就报警了。“学校那边也发动老师和学生在找。“我也派出去很多人。“但直到现在,一点音讯都没有。”李建昆脸色大变,确认问:“第三天?”“嗯。”李建昆下意识攥紧白色话筒,手心见汗。正常来讲,一个人失踪,七十二小时还没音讯,问题就大了。王山河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有!”李建昆打断他,知道他指什么。王山河有些自责道:“赖我,你提醒我两次注意安全后,我认为有可能会出问题的人,都挨个派人保护了。“娘娘庙的四合院外面,一直有人把守,贵飞叔出门、干妈和春草外出遛弯、小妹去上学,都有人跟着。“红衣那边也一样。“包括小酒馆里,许桃那边我也安排了人。“但我……把沈家搞忘了。”李建昆更自责,他又何尝没忽视?潜意识里总认为,鉴于现在这种沈父不待见他的状况,除红衣外,和沈家那边终究隔着一些。如今一想,壮壮,一个六年级小学生,天天自己上下学。简直不要太好下手。难以想象,沈家现在是副什么景象。红衣该有多么焦急和担忧。李建昆脑子里浮现出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似的:“找!“山河,发动一切力量,去找陈春仙和林敬民,他们认识不少政府的人,我待会再打个电话给林新甲,他对象是公安。“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把人找到!“我买明天最早的票回来。”…………给远在东北的林新甲打完电话后。李建昆眉头紧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时望向窗外的夜色。忽然,他顿住脚,遂冲进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出来后将衣服穿好。咔!啪!夺门而出。大约四十分钟后。李建昆三人乘一辆尼桑公爵出租车,来到省委大院。在门岗亭做过登记,执勤人员帮忙电话联系了徐方国,得到放行许可。又一刻钟后。三人来到徐家。小客厅里,徐方国示意他们随便坐,疑惑望向李建昆问:“出什么事了?”李建昆没有落座,表情严肃道:“徐叔,你得以最快的速度,把徐庆有弄回来。”“我在安排,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李建昆沉声道:“之前和你讲过,他已经两次对我身边的人下手。“还有件事我没有提:这次我过来的当天,在羊城火车站,撞见他了,他也想阻止我来找你,但我没听,他最后说了三个字——别逼我。”李建昆顿了顿,道:“现在,我对象的弟弟,失踪了。“首都传来的消息说,今天是第三天,我不是被带到所里吗,所以今晚才知道。“也就是说,在徐庆有警告我说‘别逼我’的第二天,我对象的弟弟就失踪了。“我有理由怀疑,这件事是他指使人干的。“我对象的弟弟年龄很小,才上六年级,很好下手,徐庆有或许想抓走他,从而要挟我。”李建昆当然也可以派人去逮徐庆有。但大概率没有徐方国出手见效。现在最紧要的是时间。徐方国身体微微晃动,仿佛要栽倒,李建昆伸手去扶,被他摆手拒绝。“伱有接到他的电话吗?”徐方国沙哑着声音问。李建昆摇摇头:“刚才来的路上我分析过,这应该是徐庆有的后手,毕竟绑架小孩,太恶劣了!“他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