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晋 第七零三章 耻辱

秦国征南大将军，长乐公苻丕惊惶逃走。数万大军如惊弓之鸟溃败。他们于午后时分，败退到留县方才重新收拢集结。

得知对方压根没有追击，也没有出兵留县的迹象，苻丕安下心来。

但很快，惊魂未定的苻丕便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自己以为是东府军大军攻入城中，这才决定弃城而走。然而从各方面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似乎自己并非是受到了东府军4万大军的进攻。虽然当时局面混乱，但是各军禀报接敌的人数不太对劲。东西两营其实是在街巷之中接敌的，对方兵马似乎也不像是数万大军的数量。

当时，东西南3处城墙上的己方守军没敢异动，死守着城门。他们居高临下，看到城中打的热闹，但却没看到铺天盖地的敌军进攻街巷各处的情形。相反，东门和西门的守军看到的是双方只在两3条主街上进行了战斗，而己方很快便崩溃了。

亲卫骑兵将军蔡浩也回忆说，当时在东街遭遇的敌人数量并不多，冲入广场之后，人数似乎只有1两千人。当时被他们的气势所慑，没有去在意他们的人数。

从这些信息上，苻丕得出了1个结论，自己在敌人人数上出现了误判。进攻的也许是东府军的兵马，但恐怕人数都不上万。

换个角度想，倘若当真是晋国东府军4万大军来攻的话，自己能够轻易逃脱么？自己的兵马怎会死伤的这么少？他们又为何不追击？

苻丕既恼怒又尴尬。自己近6万大军，若是被对方不足万人的兵马攻下了城池，将自己吓跑了。那这件事将是自己的耻辱。

而且，当时确实有些慌乱，考虑的不够周全。1想到携带那种奇怪火器的东府军大军攻来，确实有些慌不择路。那时候没有考虑到丢了彭城的后果如何，只顾着逃命了。

现在冷静下来1想，苻丕身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彭城何等重要，那是延伸至淮南之地的支点，是粮草物资的中转之地。自己把彭城丢了，大批的粮草物资丢了倒也罢了，关键是，南下的道路被封死了，如何支援淮南战场？

自己出兵以来，轻松攻下彭城之后，1切进展顺利。父皇苻坚还派人前来褒奖，要自己再接再厉。洛涧之战后，梁成和王显的兵马大败，这已经说很难交代了。

虽然，那是梁成和王显之过，但自己这个领军主帅自然也有责任。

自己已经在积极的弥补了。收拢了梁成王显的残兵败将之后，自己已经急命石越率幽燕大军南下。石越在幽州将反叛的苻洛的幽州兵马进行了整编，得6万精兵南下。这将是自己挽回洛涧之败的最好机会。石越的兵马1到，自己便将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前往进攻北府军，以报1箭之仇。

可现在，彭城丢了。如何是好？兵马南下的通道阻塞了，如之奈何？

苻丕更想到的是，上1个丢了彭城的人的下场。自己的另1个叔父苻忠便是因为丢了彭城而被父皇赐死。自己当初攻襄阳不力，父皇也是下了严旨，威胁要处死自己。苻丕知道，父皇可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现在自己的兵马在洛涧失利，又被东府军偷袭以少量兵马夺城，后续的计划又无法展开，或会影响大局。这1连串的过错，父皇会原谅么？不，他1定不会的。

苻丕坐不住了，他知道自己唯有1条路，重新夺回彭城，弥补过错。否则，自己恐怕很难交代。

苻丕立刻派人回彭城周边侦查，当晚，斥候送回来的消息令苻丕气恼不已。昨晚攻城的东府军兵马不过数千人，他们完全是靠着卑鄙的偷袭手段夺取了城池。自己被他们骗了。

斥候化妆成南逃的普通百姓，在东城泗水码头边看到大批的百姓在搬运码头上堆积的物资的时候前去探听的消息。几名百姓说，他们午后劳军，东府军的兵马1个不落的去吃了，不过5千人马。硬生生将6万守城的秦军吓破了胆。

斥候转述的时候，苻丕都能想象到那些彭城百姓嘲笑的嘴脸。但对自己而言，则是莫大的羞辱。这个场子要是不找回来，怕是要成为永久的笑柄了。

次日1早，苻丕便召集军中将领，要求点兵攻城。众将领1个个不知说什么才好。刚刚才放弃了彭城，现在又要夺回来，闹着玩么？

有人提出了异议，苻丕瞪着眼道：“诸位，你们可知昨日袭击我们的东府军有多少人马？区区5千而已。我们多少兵马？6万，6万啊。彭城若不夺回，诸位有何面目见人？我们如何向朝廷交代？本将军是没有脸见人的，我宁愿攻城战死，也不能受此之辱。尔等若不能同我协力夺回彭城，尔等恐怕这1辈子也难以抬头。”

这话起了作用，1些将领确实感觉受到了羞辱。昨日凌晨之战太过混乱，别人跑，自己也跟着跑。回头想想，实在有辱军人身份。如今大将军说的话在理，此事若不补救，朝廷必然追究。大将军都抱着必死之心，说明大将军知道此事恐获死罪。他都活不成，自己这些人还能活么？

另1些将领则颇为犹豫，他们倒不是不知羞辱，而是因为昨日凌晨虽然只有5千东府军进攻，但他们用的兵器的威力实在太强大，堪比邪术1般。这不得不让他们联想起当初留县之战带来的隐影。

“那不是邪术，那是1种火器。用的是伏火方配制的火药。可以爆炸伤人。他们没有通天地鬼神之能。况且，他们只有5千人前来偷袭，又能携带多少火器？还记得我们怎么拿下彭城的么？兵马人数优势，乱战得手。教他们顾此失彼。这次也这么干。慕容农，慕容绍。昨日之战，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