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枷锁 第一百六十四章 重见大胡子

罗开走到山谷前，一跃而下，山谷极为的幽深，五六分钟都没有下落到尽头，也好似整个下坠过程是在一个固定区域内来回，循环往复，无始无终。

到了如今他已经可以感受到空间力量的频率，错空迷瘴的原理有点类似于水中倒影，与正常空间偏转了少许，眉心银光丝丝闪烁，矫正位置，很快就穿过层层迷雾，一副让人讶异的景象浮现在眼前。

峡谷下宽上窄，从下往上看给人一种仰观一线天的感觉，可能有数千米深，山谷的两边都是陡峭的岩壁，一眼看不到头，而在那些岩壁上生长出来的大片大片的藤蔓类的植物和苔藓，让人瞬间从高海拔的高原来到热带雨林。

而峡谷之底居然是有一个青翠的村庄，三三两两的分落着十来栋木质房屋，周边还种植着不少蔬菜粮食，一条小溪静静从村庄中间流过，炊烟升起，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一个满脸大胡子、瘸着腿的老汉站在一处小院内，满脸讶异的盯着他。

罗开心底涌出了久违的激动，降低下坠速度，轻飘飘的落在小院里，道：“大胡子！”

听到这声熟悉的称呼，老汉脸上的讶异之色渐去，惊喜的大笑：“臭小子，原来是你！”走过来重重的拍了拍罗开的肩膀，上下打量着道：“好小子，本事不比老哥我差了！”

眼前的老汉模样丝毫未变，同样是那副邋里邋遢、天下皆醒我独醉的样子，但其气息却如九天之云，变幻多端的同时又无迹可寻，是啊，自己早该想到的，大胡子怎么可能是一般人，他就是风圣！

罗开看了看周边，如今的世道若是能找到这种地方偷得浮生半日闲，那可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大是羡慕的道：“老哥你真是会找地方。”

大胡子却啐了一口：“屁的桃园，天天喝米酒，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着在小院里坐下，简单的聊起了这两年的经历。

罗开没有什么什么隐瞒，把在上京求学的经历说了一遍，直到最后被邪神跨越空间所“杀”，至于涅槃重生的经历却有些匪夷所思，以他如今的境界其实也未想通，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胡子脸色越来越阴沉，叹气道：“咱们哥俩算是同病相怜，当初我劝你找个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便是担心你进展太快，引起他们的注意。”

罗开心底一动，大胡子已经是人族圣者，却一直过着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日子，难道和自己一样也是在被邪神追杀。

大胡子挥了挥手，一股奇特的力量在虚空中荡起，将他们所处的小院隔绝在空间之外，沉吟了会，道：“小开，你可知何为神灵？”

罗开想了片刻，回道：“想来是一种可以规避天地之轮回，夺天地之造化的存在。”

大胡子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所谓山水有灵，当生命进化到了顶点，便会感触到这些自然意识，他们的身体和意识会渐渐与山河湖海融为一体，成为山川湖海等自然意志的继承者，神灵由此而生。”

罗开皱起了眉头，自己有好几次产生了那种天人交感的情形，无论星辰宇宙，还是山川江海，似乎都有了意识，这种天人合一般的感触应该就是成神之道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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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生命进化到了顶点都会呈现两条道路，一个是回归万物，秉承天地之意志，一个是离开这个世界，去探索无尽的宇宙。

大胡子仔细的打量着他，心底越来越吃惊，罗开表面看起来普通之极，但内里却如同一尊美轮美奂的水晶雕像，溢散而出的三色元素能量循环围绕，那双如同婴儿般的眼睛宛如九天之银河，闪动之间流转不休，自己当初还是小看他了，早知道直接带走了！

“大胡子，你也是被邪神追杀吗？”

大胡子回过神来，满是惆怅的道：“还记我给你说过战兽的事吗。”

“记得。”罗开大是疑惑，怎么扯到了战兽。

大胡子脸上露出缅怀之色，道：“说起来都是孽缘，我年轻的时候闯荡天下，无意间在一伙奴隶贩子的手中救下了一条水纹蛇。”

罗开讶异的道：“凶兽吗？”

“没错，一条幼生期的凶兽，它成了我的战兽，那时候的世道跟现在差不多，人类各大领主国相互争战不休，凶兽异族窥探，我的实力越来越高，水纹蛇也进阶到了完全体，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雨蛇。”

“那条雨蛇是你的战兽？”罗开惊的站了起来，“她”竟然是人的战兽。

大胡子苦笑道：“是啊，她后来超过了我，成了秉承水流意志的自然神灵，对以前的往事耿耿于怀，到处找我麻烦，没办法我就只有到处躲着，可惜天下之大却再无容身之地，这条腿就是被她打断的，所以小开，你可千万别养什么战兽。”

罗开满脸古怪的看着他，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大胡子被他看的老脸一红，道：“别胡思乱想，那娘们认为当我战兽的时候被我欺负了，可是想要我的命！”

罗开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大胡子显然和雨蛇有一段不同寻常的往事，其实当生命进阶到了一定地步就会归于一点，种族乃至其他不成什么阻碍。

大胡子也嘿嘿的笑着，回屋拿出了两个酒杯，倒上香甜的米酒，虽然是一段孽缘，不过能和神灵产生这种缘分，却也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

罗开举杯喝了一口，酒气软绵，其实后劲很足。

小村庄里生活了很多人，不时传来孩童的哭闹声与狗吠声，若不是周围全都是浓密的雾气，真如世外桃源一般。

……

峡谷上头，阿斌看了看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