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蝉衣曾经以为, 她在报仇之后,或是会喜悦,或是会释怀,然而实际上,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无法原谅, 亦无法释怀, 但曾经的事, 却又不再那么重要。
现如今,她心中所思所念,皆为阮轻一人。
而心中各种思绪如浪般翻涌的李修然还未来得及想清,谢蝉衣便已经带着昏迷过去的阮轻离开。
只是回到之前买下的小院之后,谢蝉衣却没有找到承诺在这里等她的阮轻。唯有一封信笺,孤单的被留在木桌上。
谢蝉衣拿起信, 手指有些颤抖, 读完信后,脸色已然苍白下去。
她双眸死死的盯着信纸上的最后一行字, 心中竟不知该作何感受。
谢蝉衣嗓音沙哑,一字一字低低念道:“此生, 恐再难有相见之日......”
她字字艰涩, 不自觉中便聚了一层水光的墨色双眸中一片茫然。
不是已经答应她, 待此件事了,便与她去找李修然为她治伤的么?
一滴泪蓦地落了下来, 正巧晕染了信纸上那“伤重难愈”四字, 谢蝉衣握着信纸的手愈加颤抖, 比之当初被商藜陷害还要更深的绝望在心底一丝一丝蔓延开来。
她脸色苍白,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谢蝉衣苍白的唇微微开合:“阮轻,你又骗我。”
她嗓音低哑,还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与绝望。
谢蝉衣不知晓阮轻的伤究竟是何缘故,只是...连那个为她炼制出能够重铸丹田的再生丹之人都毫无办法,即使去找了李修然,他又真的能够想出办法么?
可是,泪水滑过脸颊,谢蝉衣低声自语:“阮轻,你以为,你离开我,我便不会伤心了么?”
即使你寿命将近,即使你现在会死,那我也宁可,你是死在我的身边,而不是,死在我不知道的任何地方。
可你却自作主张,直接便离开了我。
“倘若那日,我便下定决心,而非等到如今,你还会离开么?”谢蝉衣弯了弯唇,墨眸中泪水不断滑落,她略带沙哑的嗓音温柔缱绻,“阮轻,我早就...爱上你了啊...”
她温柔缱绻的声音中含着深沉的爱意与执念。
被扔在地上,意识稍稍转醒的阮轻听得心中一惊,还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无奈。
与谢蝉衣相处那么久,阮轻即使是再迟钝,从谢蝉衣那日的举动来看,也该看出谢蝉衣的心意了。只是这份爱,阮轻不能要,也要不起。
她是商藜啊——那个害得谢蝉衣堕为“魔修”,逐出师门,受尽污蔑的商藜。
听到谢蝉衣蜷起食指,一声一声敲击那块自己最初给她的那块传讯玉符,阮轻心中复杂难言,这一刻,她竟有些难以清楚,自己心中,对谢蝉衣抱着的,难道仅仅是怜惜与同情么?
闭着的眸中有些湿润,阮轻强行控制住自己那似乎难过悲伤的情绪。她心中茫然的想,或许,她不该编造那个所谓一见钟情的理由的。
还在敲击与阮轻通讯的那枚传讯玉符的谢蝉衣完全没有注意到“商藜”已经醒了,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那一声一声,又仿佛敲击在阮轻心上。她甚至想睁开眼告诉谢蝉衣,让她不要再试了,她是不会收到传讯的。
只有阮轻自己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那枚储物戒内,传出的灵气波动。
可是,她不能拿出那枚玉符。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即使闭着双眸,阮轻都能感受到已近傍晚,耳边依旧是谢蝉衣那手指敲击玉符的声音。
阮轻心中煎熬,她睁开双眸,在看清谢蝉衣时,几乎是一瞬怔住。
谢蝉衣苍白的脸颊上还有晶莹的泪珠不断滴落,而她只似毫无所觉,依旧沉默的在敲击着那枚传讯玉符。
是了,谢蝉衣根本不知晓关于阮轻的任何事,除去这枚传讯玉符,更没有其他能够寻找阮轻的方式。
阮轻心中酸涩难言,见谢蝉衣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她冰冷又嘲讽的开口:“谢蝉衣,你竟然也会哭?”
她语气惊奇,说完后还啧了一声。
而阮轻话音刚落,谢蝉衣食指敲击在玉符之上,那枚玉符却蓦地裂开了道道碎纹,直至彻底碎裂。
阮轻僵了一瞬。没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但毁了也好,免得谢蝉衣继续这样下去。
下一刻,阮轻却感觉脖颈一阵疼痛,难以呼吸,她不自觉的想要掰开谢蝉衣掐住自己脖子上的手,却因为被封了修为根本难以撼动。
“商藜,你想死?”谢蝉衣语气冰凉,往日温柔的声线在此时只剩彻骨的寒意,“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的。”
她说完,松开了掐住阮轻脖颈的手。
阮轻剧烈的咳了几声,脸色迅速变得惨白,喉间还感觉到了一阵腥甜,五脏六腑内的灼烧感仿佛涌了上来,阮轻紧紧的咬住牙,控制着自己没有吐出血来。
谢蝉衣垂眸,她张开左掌心,沉默片刻,才将碎成几瓣的玉符收回了储物戒内。
阮轻还脸色惨白的蜷在地上,原本白皙的脖颈已经泛起了青紫色。
她意识模糊,只感觉自己的手忽然被谢蝉衣握住,但下一刻手腕上传来的却是几近蚀骨的剧烈疼痛。
阮轻脸色越加惨白,她的双眸疼得睁大,眼泪不自觉的滑落眼眶。
整个人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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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小可怜拯救手册[快穿]请大家收藏:(搜猫阅读soumal)小可怜拯救手册[快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然而,这不过是一个开始。
待到手腕脚腕上的经脉皆被划破,阮轻整个人都如同从被水中捞出来一般。
意识也陷入了半昏迷中。
若是还有修为,这伤或许根本算不得大伤,然而阮轻现在修为被封,又身受重伤,比凡人还要不如。
谢蝉衣眸光冰凉,面容冷漠,她轻声道:“是不是很疼,可这点疼痛,却比不上你当初亲手废掉我丹田时的疼痛。”
原本,得知阮轻离开,谢蝉衣有心想将商藜交还清玄宗处置,然而现在,她要商藜,在她面前,生不如死。
感觉到谢蝉衣离开,阮轻才低咳一声,任由鲜血从唇边流出。
一夜都未能复原这枚传讯玉符,谢蝉衣攥紧右手,心中的怒火与绝望根本难以压制。
她静坐许久,才终于将那种情绪压制下去。
将碎裂的玉符收拢,谢蝉衣离开屋内,打算寻人,看看能否修复。
只是霂仙城内,寻问了数个符修,都毫无办法。
这枚传讯玉符制作粗糙,碎成这样,几乎是绝了修复的可能。
谢蝉衣走在街上,脸色一片苍白。
“蝉衣!你果然还在霂仙城。”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谢蝉衣回眸,是李修然。
“何事?”谢蝉衣嗓音低哑,还带着些许倦意。
李修然沉默片刻,说道:“关于你的丹田是怎样好的,我有事问你。”
“我答应过一个人,不会说出丹田究竟是如何治好。”谢蝉衣语声淡然,“修然若只是想问此事,请回吧。”
李修然剑眉蹙起,他听了谢蝉衣的话,脑海想到的却是当初商藜与他说过的让他莫要提及再生丹之事。
“我也答应过一个人,不会提及一件事。”李修然嗓音干涩,“但现在,我还是想问一问,你之所以能够重铸丹田,究竟是否是因服下了再生丹。”
谢蝉衣墨眸微变,她看向李修然。
“再生丹是我炼制的。”李修然缓缓说道,“你若空闲,前面茶楼内我与你详说。”
谢蝉衣心中震惊,还带了些许不安,为何,李修然的模样,像是根本不确定她的丹田是因再生丹而重铸?
她抿紧唇,与李修然进入了茶楼之内。
谢蝉衣轻声道:“将再生丹交与我的人说,炼制此丹的人,不愿被人得知我的丹田究竟是如何痊愈。”
“我从未提出这个要求。”李修然苦笑,“给你再生丹的人,是之前救走你的那人?”
“...是她。”谢蝉衣沉默,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轻声问,“你不知救我的人是谁?”
李修然摇头。
想到阮轻当初对她所说,托一个朋友炼制再生丹。谢蝉衣沉默许久,嗓音沙哑的问:“那,托你炼制再生丹的人,又是谁?”
“商藜。”
“你说什么?”谢蝉衣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托我炼制再生丹的人,”李修然重复,“是商藜。”
谢蝉衣低垂了眸,墨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李修然不知谢蝉衣为何会是这种反应,但当时他得知,商藜便是陷害谢蝉衣的人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将阮轻当初向他求药时说过的话讲了一遍,李修然道:“我说这些,不是叫你原谅她,只是,实在不清楚,商藜的做法为何如此矛盾。”
“怎么可能会是商藜?”谢蝉衣低声自语,她抬眸看向李修然,“再生丹的主药不是祈生花么?!”
祈生花,谢蝉衣还清楚的记得,是她与阮轻,一起采摘而得。
“是啊。”李修然叹道,“是祈生花,那时商藜将祈生花交给我时,我还疑惑过,她怎么那么快便找到了祈生花。”
脑海中划过一幕幕与阮轻相处之时的画面,期间还交错着李修然所说过的话。
谢蝉衣努力说服自己她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但心中无论怎样为阮轻分辨,谢蝉衣依旧说服不了自己。
“怎么...那么久才给我...”
“想多陪陪你啊...”
她想到那一夜自己与阮轻的对话,痛苦的捂住了头。
“蝉衣,你怎么了?”李修然有些惊慌。
“我没事......”她低垂的墨眸中覆了一层水光,谢蝉衣重复,“我没事......”
然而下一刻,谢蝉衣便起身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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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啦,今天要去拿药,莫得加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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