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黎明 II 番外-圣诞节与勋先生的生日 02

02

再向前走, 是一望无际的荒地。虽然荒芜, 却没有那些刺鼻的气味。

“Mummy，为什么这里景象同刚才我们看到的都不一样？”

“上G250高速之前, 那片土地是King’s Landing（君临城）。”Alice双眼盯着雾霾迷蒙的红绿灯，“刚下G250高速, 竖立了一堆大牌子，那里是Vassal States（诸侯的领地），有雾霾的地方是Real World （真实的世界）, 而从这里开始，向前走则是，……”

“Waste Land.（荒野之地）”勋世奉说。

“可是, ……”Daniel看了看车窗外面的荒地, 北方的冬天冷, 冷到寸草不生。“我喜欢这里, 比刚才那些雾霾缭绕的地方好。”

Alice, “很多燕城人却喜欢刚才那片地方。”

此时绿灯了, Alice发动了车子。

人少, 十字路口异常空旷, 她却不敢加速。

果然, ……

从右边来了一辆电动三马子，开足马力, 冲着红灯横冲直撞。

如果方才Alice一脚油门踩下去, 刚好可以与那辆三马子来一场相遇与相撞运动。

“为什么？”Daniel不解。

“这里不是曼哈顿的penthouse（顶层阁楼）, 也不是伊顿的几个世纪的石头建筑。”勋世奉说, “这里甚至连纽约杰克逊高地的无窗公寓都不是。”

“嗯。”Alice点头接着说，“条件好一些的人可以自己取暖，可是冬天再怎么努力，屋子中的温度不到60华氏度（15摄氏度）。夜晚熟睡的时候，温度可能会降到30华氏度（零度）甚至更低。躺进被子中，需要穿上棉鞋棉袄棉裤，头上也要带上帽子，屋子中连水都会结冰，一冬天几乎两个月的时间不能洗澡，宝宝，听了这些，你还喜欢这里吗？”

Daniel，“呃，……，可是刚才的雾霾区呢？”

Alice耸了耸肩，“那里虽然味道难闻，可是有市政供暖啊。屋子里面的温度可以达到70华氏度（23摄氏度），有时高一些，有时低一些，不过那是最适宜人类生存的温度了。可以烧水洗澡，可以吃绿豆冰棍，还可以盖薄一些的被子，并且，人在屋子中不用穿的像一只臃肿的北极熊。这多好！”

过了好一会儿，……

Daniel一直看着车窗外面一棵连着一棵的枯枝。

“Mummy，我知道您知道的比较多，可是，……”Daniel狐疑的看着前面的勋世奉，“为什么Daddy也知道这些事情。作为出身华人勋贵家族的Daddy不应该任何时候都高高在上，同时对于一切贫穷和苦难表现出无知的傲慢吗？”

Alice，“……”

勋世奉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旁边的门扶手上轻敲了两下。

Alice，“宝宝，我记得你Daddy在The Economist（经济学人）有一个很短的访谈，他曾经说过，他是started from scratch（白手起家）吧。那一次访谈好像是他第一次送你到温莎上学，不小心被经济学人的记者堵住了，十分不情愿才做的访谈。当时你也在场，宝宝，你忘记了吗？爸爸当年很穷，也很艰难，这就是为什么他能打败那些累世豪富的子弟的其中一个原因。”

“其他原因是什么？” 勋世奉忽然开口。

Alice，“A born predator .”（天生的捕食者）

“哼，……”勋先生学着那些做作的英国人，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Alice连忙补充，“这是赞美，Darling 。”

Daniel，“如果是这样，……，我感觉天生的捕食者才是Daddy成为The Great Arthur Hsun的真正原因，至于他究竟是出身贫困还是出身勋贵家族，it’s not crucial（并非决定性的原因）。”

“呃，……宝宝。”Alice，“爸爸出身贫寒，这让他的知识结构更加多样性，就像三明治！Daddy的知识三明治中不仅仅有安格斯牛肉，还有辣条、剁椒金针菇和双汇王中王！”

“好吧，可是，……”Daniel从观后镜中看到他亲爹那双如同传说中可以带来无尽厄运的希望之钻一般的蓝色眼睛，吞了一下口水，才说，“我以为，他当时是乱说的，那些话是用来打发那些记者的。”

“宝宝，不要歧视你爸爸，他真的，……”

Alice看了看勋世奉，她发现勋先生很安静的看着前面的挡风玻璃，像一尊雕像，呃，异常昂贵的雕像，似乎好像是人类的文化遗产。

“宝宝，即使你对你爸爸的morality（道德）有些质疑，可是，你也要对我的品位有信心吧。我对男人可是很挑剔的哦！所以啊，可以做你和公主的爸爸的人，一定很不一般。”

闻言，那位好像人类文明的物质文化遗产一般的勋先生，轻笑了一下，极淡，却带着隽永的味道。

“可是，……”Daniel却有些狐疑，“乐乐姐姐曾经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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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黄金黎明 II请大家收藏：(搜猫阅读soumal)黄金黎明 II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勋至怡？”勋世奉忽然开口，“她说什么？”

“……”

Daniel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出卖勋至怡，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可是，……

面对他亲爹的威压，他似乎又有些扛不住。

事实上，Daniel似乎没有见过面对Arthur Hsun那双凛冬一般的眼睛，依旧可以坦然自若的人。

如果有，只有他的Mummy。

不过，在堂姐勋至怡思维中，Mummy好像是另外一种生物。

叹了口气，Daniel说，“她说，Mummy太早遇到Daddy了，还没有同别的男人Date过，所以，对于品位这种事情，Mummy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经验来佐证你的说辞。”

乐乐，也就是勋至怡，是燕城勋世奉五爷爷长孙的女儿。

哥伦比亚大学的PhD，康斯坦丁的VP，被他亲爹勋世奉说过over paid（给钱太多了）却依然心甘情愿写支票的强人。

她的话的可信程度，……

Alice也叹了口气，“宝宝，我换个说法。你不相信Daddy的道德，也不相信Mummy的品位，可是你总要相信一个东西吧。”

Daniel，“什么？”

Alice，“美金。”

Daniel，“……”

Alice，“美金是世界通货，最根本的基础是什么？”

Daniel，“Trust ？”（信任）

Alice，“任何一种货币的发行都基于这个。”

Daniel，“Army，Air Force and Na|vy .”（陆军、空军和海军）

Alice，“任何一个主权货币的背后都需要它们，不过，除了这些，还有呢？”

Daniel，“黄金？”

Alice，“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之后，黄金已经不能作为美金成为世界通货的基础了。”

Daniel，“那是什么？”

Alice，“Morality（道德），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不过好像这就是事实。美帝所宣扬所维护的那套就是美金做世界通货的基石，而美金则是可以把morality变现的Dark Art（黑魔法），以这个逻辑来推论，康斯坦丁的主人，The Great Arthur Hsun可以熟练的调用时间这个机器，可以从未来从虚无中变出令人感觉到恐惧的财富，他还有他的康斯坦丁的根基就是在morality上。怎么样，宝宝，看在美金的份上，你是不是觉得爸爸好像多了那么一点点道德了？”

Daniel，“……”

勋世奉，“……”

燕城百姓大菜市场就在荒野的尽头。这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各种电动车、三马子还有手拉车和小推车堵住路，大批年底囤大白菜、大萝卜的人往来其中。

Alice停好车，有大妈过来收停车费，“四块四块！”

Alice从口袋中摸出两张一元的钞票，“不要发|票，能便宜点吗？”

大妈看了看她，“成，两块就两块吧。”随后，将两张一元钞票放入自己的口袋。

这个市场已经存在了二十多年了，很多摊位都存在了十多年，有一些Alice经常买东西的摊主都认得她。

“呦，小姑娘，又带着女婿过来买年货喽！”卖铁棍山药的秦大妈很开心招呼Alice，“你这个女婿真俊，这么多年，看着还这么俊！你也没怎么变，还那样！我们就不成了，每天起早贪黑的，人老的快！”

“怎么能不老？”Alice让秦大妈给她捆了一把山药，“我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喏，这个就是。”

大妈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Daniel，“这小子好，也俊，就是看着单薄点。回去让你妈给你炖肉炖山药，多吃几碗！”

此时，秦大妈的老头儿秦大爷过来，手中拿着一根长棍，吊着四只王八。“小姑娘，给你女婿买一只回去炖，好好补补。”

秦大妈从一堆山药下面找出微信二维码，递给Alice，边说，“这不，国家开放二胎了，你们趁着年轻再要一个，要不家里只有一个小子，以后心里怪没底的。这小子都是白眼狼，长大了娶了媳妇忘了娘，以后他跟他媳妇亲，不跟你亲，要是有个贴心小棉袄，老了以后日子舒心多了。”

Daniel刚想说，——我有妹妹。

不过他很聪明的看到他亲爹很流畅的帮大妈捆好了山药拎在手中，却一直沉默着，于是，他也没说话。

于是，他们爷俩就听见Alice一边熟练的操作手机，一边面带愁容的说，“哎，一个就得了，再生一个养不起。”

“也是。”秦大妈立刻感同身受，“我那个闺女也生了个小子，看着跟你儿子差不多大，一顿饭能吃四包方便面，还要卧两个鸡蛋，一根火腿肠！不过吃这些都是小头，费钱的是报各种课外班、辅导班，我那个闺女忙的像个陀螺一样，几千块钱一眨眼就没了。她女婿的妈常年犯病，也指望不上，哎，不容易，真不容易。”

“嗯，没错。”Alice付了账，还用力点头，“谁说不是呢！您老生意好，我去别处转转。”

他们都走过去了，Daniel回头看见那个木头棍子上的四只甲鱼，小脑袋一伸一缩，他有些心惊，转而，他看见勋世奉一脸坦然的样子，不由的开始暗自由衷佩服他亲爹。

Morality ？

Arthur Hsun ？

也许，Mummy说得对，For Dollars’ sake ，（看在美金的份上），他应该多相信父亲一些。

也许，将要成为teenager的自己开始有些叛逆，他是否对于亲爹有些偏见呢？

也许。

May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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