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赢阳住的这一条街上,有一家姓阴的,门前开着个小杂货铺,夫妻二人只得一个女儿,三口过日。这女儿到了十二岁,因他长得高,像个十五六岁的身体,就留了头,娇模娇样,甚是聪明。他隔壁一家姓关,是个住闲的小乡宦,有两个儿子,一个十五,一个十一,请了个先生在家教书。这乡宦因家寒不能独举,遂将左右邻舍有子弟要念书的约了同出束侑,他家收拾了三间书馆,拿家中旧槅扇,【槅扇二字须记着。】 隔了一间做先生卧室,总共有七个学生,四个大的三个小的,大的都不过十五六岁,小的也有九岁十岁。这阴老儿忽然高兴,向婆子道:“我家女儿生得甚好,又伶俐,何不送他隔壁关老爷学中去念书,识得几个字,就是个全人了,你道好么?”那婆子倒知事,说道:“一群男学生,把女儿送去,恐怕不便。”阴老儿道:“我难道不知道,女儿才十二岁,怕甚么,若是十四五岁,我自然不肯了,何待你说。”那婆子也就不阻他。这关乡宦时常到门口走走,间或也到他铺中来闲谈,恰好这日走来,阴老儿连忙让坐,筛茶送上,说了些闲话。因说道:“一句话正要请问老爷呢。”乡宦道:“有甚么话只管请说。”阴老儿道:“我有个小女,生得也还伶俐,今年十二岁,我的意思托老爷的福,想送到府上学馆中,多少学两个字儿,先生的束侑不过是意思而已,老爷说可行得么?”关乡宦道:“这是极好的事,有甚么行不得,添一个女孩子,先生能费多少心,束侑任你,我去说,再没有不依的。”因见黄历挂在壁上,取下来翻开看,道:“好,明日就是入学的日子,你赶得及么?”阴老儿道:“没有甚么不及的,只用买本女儿经,纸墨笔砚是小铺中有的,明日便好了。”那关乡宦坐了一会去了。响午时,关家一个小厮来说道:“我家老爷对先生说了,叫我来说,你家姑娘只管请去。”阴老儿笑道:“烦你去多谢老爷。”那小厮去了。
阴老儿忙去买了一本女儿经,对了一钱银做见面茶,拿出纸墨笔砚,叫婆子拿个拜匣盛了,就把桌椅先送了过去。次早,把女儿收拾停当,亲送到关家来,拜了先生与众学生都相见了。又烦馆童带上去见关乡宦夫妇,那关奶奶倒爱这孩子,与了几枝绒花,一条湖绉汗巾。然后出来念书,众学生见这女子妖妖娆娆,雪白的嫩脸,鲜红的嘴唇,黑发披肩,好生俏丽,这一个向着那个努个嘴,那个望着这个挤眼,各各含笑。他这先生三六九要去会文,又时常要去料理家务,一月只好半月在馆。
次日,先生不在,四个大学生同到一处商议道:“这样一块好肥肉放在嘴跟前,要不尝他一尝,不可惜么?”一个道:“他小呢,恐怕不知道情趣,一时喊叫起来怎处?”一个道:“慢慢的说法引诱他,可不是硬开弓的,须是如此如此,或者可以引得动他。”一个又道:“他三个小的须瞒不得,怕他们告诉人就不好了。”一个道:“叫他们来,我们同他商议。”遂把三个小学生也叫了来,道:“阴家这女儿你们可爱么?”一个笑道:“怎么不爱,我方才见他弯着腰在地下拾笔帽呢,一个滚圆的屁股,衣服凹过去一条沟,好不有趣的呢。”一个大学生道:“我们算计要弄他一弄,想看看他是个甚么样子,但你们小呢,还不会干,我们大家凑些钱与你三个,你不要对人说,等你们大些,少不得给你们尝尝。”关二道:“他方才到后院里去溺尿,我悄悄跟了去,想看看他的屁股,谁知他拿裙子遮得严严的,一些也看不见。他起来了,我去看看他的尿把地下冲了个窝儿,好不有趣,我不要钱也要看看,弄得弄不得不要管我,不然我就告诉先生。”那两个小的也道:“我同他一样,也是要看看的。”那一个大学生道:“既如此说,也罢了,须是如此去做。”众人商议定了,各回位坐下,一会儿这个去买些糖来请他,一会儿那个去买些果子来让他,到底是女孩儿家,害羞不吃,这个道:“我们同学念书,就是亲兄妹一样,怕甚么?”那个道:“休说兄妹,连夫妻还没有这样亲热呢。”他也知瞅人一眼笑笑,人兜他说话他也不答。过了几日,熟了,也就说说笑笑,再三让他东西也就吃些。
一日,先生又出门,众学生玩了一会,看见院子里两个鸡打架,一个指着笑道:“这鸡打架,屁股对屁股一下子,那有甚么趣,难道也快活么?”一个道:“他这样不快活,你看那母鸡把浑身的毛松了,那一抖,大约也像人两口子弄酥了的样子。”一个说:“到底是有那膫子的好,你看那鸭子,他有物,弄得那母鸭子快活得鸭鸭的乱叫。”一个道:“甚么相干,你看驴子那样个大物,弄得那草驴把嘴巴答巴答的响么。”又一个道:“倒不知人弄着可叫不叫。”一个道:“怎么不叫,我家隔壁的裘老大,一个金刚也似的大汉,娶了一个老婆。”指着道:“也只好有阴姑娘这样大,那一日我听见隔壁哼哼,我当是有人害病,在板缝里一张,原来是裘老大把他老婆按在床沿子上弄呢,是那老婆哼。我张见他的膫子又粗又大长,疑他老婆是害疼哼,谁知看了一会,他老婆叫道:‘快活死我了,哥,你再狠些快些。’裘老大像捣碓似的又狠狠的弄了一会,那老婆嘴里混哼乱叫,那个快活的样子那里看得。我也没有打手铳,就把脦【tè】 冒掉了。”一个笑道:“我不信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