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一转头,看见一道阴森森的身影杵在自己面前,他吓了一大跳,一把撞上身后的房门,“啊——”
“鬼叫什么?”
沈老爷沉声道。
“爹?”
沈二爷揉了揉眼,壮胆走上前,“真是你啊,你怎么会在我房里?还不出声,吓死我了。等等,爹……你不会是在屋里……等了我一宿吧?”
沈老爷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呢?”
沈二爷拉开窗子,看了看自家老爹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觉得**不离十了。
“我昨晚不是故意不回来的,我……我喝多了……”
他小声解释,等着老爹的一顿痛揍。
哪知沈老爷并未揍他,反而让人给他端来了一碗解酒茶。
他有点儿不敢喝,怕他爹不揍他了,改为毒死他。
“出息。”沈老爷瞪了他一眼。
他去那么多次大皇子府,也只见过府上的管事,他连靠近诸葛先生十步都还不够格,这个儿子竟然一步登天,成为了诸葛先生的座上宾客。
“爹你还揍我不?”
昨天他祸祸了他爹的厢房,还落了他爹的颜面,又夜不归宿……想想都是要挨个三五顿鞭子的。
“滚……”沈老爷想说滚去睡觉,话到唇边,他轻咳了一声,“你先酒醒了再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二爷眼神一闪,蹬鼻子上脸:“爹,我的马车有些旧了。”
“让人给你换个新的。”
“你那翡翠酒壶不错。”
“自己去拿。”
“还有你书房的那些前朝字画……”
“沈鑫!”
“我睡了,爹慢走。”
沈二爷见好就收。
沈老爷板着脸出了他的院子。
走了没两步,沈老爷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
混小子,出息了!
下午,魅姬带回了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药草还没被用掉,坏消息是买走药草的人是风萧然手下的一名药师。”
“风萧然是谁?”苏小小问。
魅姬提到此人并没多少好脸色:“先生的手下败将罢了!在先生来西晋之前,大皇子府的第一谋士是他,一山容不得二虎,他干不过先生,就走了。听说他最近投靠了宇文汐。”
苏小小明白了,风萧然是诸葛青的死对头,药草落在他的手里基本上凶多吉少了。
魅姬嘟哝道:“我没敢现身,怕他认出我来,猜到是先生想得到药草,那样他一定会毁了药草的!”
苏小小顿了顿:“我来想办法。”
她去了一趟皇女府,在正院的书房见**宇文汐。
“你是说,风萧然手里有你想要的药草?”
“是。”
“是给弈儿治病用的吗?”
“不是。”苏小小摇头,“是给另一位朋友。”
宇文汐这两**依旧被圈禁在府上,但官兵撤了不少,西晋帝对她的态度明显是有所松动,她想出府并不难。
就看她愿不愿意帮苏小小这个忙了。
“好,你在这里等我。”
宇文汐叫上莫邪,施展轻功出了皇女府。
风萧然住在城外,二人快马加鞭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风萧然十分意外,他亲自出门相迎,拱手行了一礼:“殿下!”
宇文汐穿着黑色斗篷,玲珑别致的身躯在夜色中散发出成**子的魅力。
风萧然垂下眸子,“您屋里坐。”
“不必了。”宇文汐道,“我来找你是想问你要一样东西,拿了我还得赶回去。”
风萧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恭敬地问道:“殿下想要何物?”
宇文汐淡淡说道:“一株紫色的药草,你昨**从魏国药商手里买来的。”
风萧然的神色有了一丝变化:“殿下……要那株药草做什么?”
宇文汐正色道:“给弈儿治病。”
风萧然笑了:“殿下,那株药草是治疗寒症所用,小郡王乃是热症,哪个大夫给小郡王的方子,怕是想要小郡王的命吧?”
宇文汐又不是大夫,她不懂这个,她只以为拿弈儿做借口会更顺理成章。
风萧然深深地看了宇文汐一眼:“殿下,那株药草其实并不值钱,对别人来说一无是处,唯独对一个人是救命的灵药,您可知那人是谁?”
宇文汐古怪地看着他。
风萧然轻轻地笑了:“诸葛青。”
宇文汐瞳仁一缩。
风萧然壮胆看向这位西晋第一美人:
“看来殿下并不知情,那我就奇怪了,是谁让殿下来拿这株药草的?他与诸葛青什么关系?又为何要隐瞒殿下是去医治诸葛青?殿下,上回陛下寿宴,我们精心设计的局,让诸葛青给逃了,这次是兵不刃血杀掉他的大好时机,他在找这株药草,说明他已病入膏肓,他撑不了多久了。他是殿下的心腹大患,除掉他,就除掉了殿下夺嫡路上最大的绊脚石!让他犯病,让他去死,岂不快哉?”
宇文汐捏紧了手指。
莫邪担忧地看了宇文汐一眼。
风萧然继续道:“殿下难道忘了自己是怎么被圈禁的?若不是诸葛青设计陷害殿下,殿下又怎会从云端跌进泥潭?还有小郡王的天花,十有**也是诸葛青的手笔。如此心腹大患,殿下确定不除掉吗?殿下就算不为自己报仇,也得替小郡王与小郡主想想,诸葛青一**不除,皇女府一**不得安宁。
“殿下,想想你自己的大业,你当真要救诸葛青?”
宇文汐捏紧的拳头一点一点松开了。
她缓缓平复了一下情绪,面无表情地说道:“把药草给我。”
莫邪上前一步,杀气萦绕在眉间。
风萧然的眼底掠过一丝挣扎,他心有不甘地望了望他处:“殿下稍等。”
他回屋,抱着一个锦盒走过来:“药草我刚摘下,需在三**之内用掉,否则会枯死,失去药效。”
宇文汐打开盒子,问道:“为何只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