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岁模样的小男孩急匆匆从落朝峰上跑下来,也冲出护山大阵。
蔡明月见之大惊,一把将路过他的小男孩捞起来,抱在怀里,指着卫天曜:“你们竟然连小孩也不放过!”
卫天曜一脸看智障一样,看着蔡明月,漠然道:“小孩?他岁数比你都大。”
蔡明月一愣。
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就感觉怀里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自己猛地飞了出来。
那小男孩冲他龇牙,大怒道:“老子是蛊王,去你娘的小孩!臭瞎子!”
他说话的同时,一只蛊虫向蔡明月的眼睛飞了过去。
卫天曜出声提醒:“别动手,小心师父骂你。”
小蛊王一个激灵,不情不愿地召回那只蛊虫,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了蔡明月一眼,这才转头去命令那群蛊虫:“错了!不是这棵树!”
他暴躁地跳起来,指着另外一棵,“是那棵!一群蠢货。”
蛊虫们停止啃树,一脸委屈地转过来,齐刷刷地看着卫天曜。
卫天曜愣了一下,道:“不是这棵吗?”
小蛊王骂骂咧咧:“不是啊!这棵不够大,木质不够好!不适合做木栅栏!这样的树山上多得是,下山来干什么!是另外一棵啊蠢货!”
四周的修士们听得一愣一愣的,目露疑惑。
他们真的没听错吗?
卫天曜带这些蛊虫下山来,是为了搬树回去做木栅栏?
大化门的竹山忍不住开口,说出众人的疑问:“木栅栏?是什么禁术?”
小蛊王还在跟卫天曜争论到底该搬哪颗树,听见有人打岔,忍无可忍,暴躁道:“禁你的大头鬼术!滚蛋!谁再说话,我就弄死谁!”
一片鸦雀无声。
就连卫天曜也闭上了嘴。
小蛊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蛊虫们飞到另外一棵树上,很快将那棵树啃下来,然后搬运起来,穿过护山大阵,上落朝峰去了。
卫天曜淡淡地瞥了众人一眼,抱着剑,重新合上护山大阵,也离开了。
这么一遭后,许多人生出退却之心。
秋玉疏会蛊术也就罢了,蛊术大圆满也不算太稀奇。
蛊王,竟然都在为她做事?而且是搬运木头做栅栏这种事?
她若是愿意,这些蛊虫早就能将他们啃食得尸骨无存 。
但她偏偏没有,只是给了警告。
若说他们之前觉得这警告是唬人的,等见过蛊王之后,他们觉得,秋玉疏的确没有说大话。
中小门派本就松散,不少人想清楚后,就偷偷摸摸地溜走了。
见势不对,蔡明月立刻出声阻拦:“诸位,千万别听这些魔修妖言惑众,这小孩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怎么可能是蛊王?”
魏时阙和白无生也立刻发声,稳定军心。
安抚了一会儿之后,有些躁动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继续布置弑魔大阵。
魏时阙冲白无生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避开众人,走到一旁,开始交头接耳。
魏时阙看了看四周,确保无人后,方才一脸忧心忡忡地开口:“我们的弑魔大阵,不见得能比过秋玉疏的勘机阵。”
白无生皱眉:“何出此言?”
魏时阙叹了一口气:“她的剑术、蛊术都是大圆满,如今又练成勘机,再借用那越明初的枪术,已是三力聚齐了。”
“不还有咒术么?”白无生一脸无所谓,“你们那《紫微秘本》,不是只能传于血脉么?只要你们魏家不主动给出,没人能获得这秘本。”
魏时阙没有答话,面露难堪之色。
白无生意识到不对劲,眉毛无意识地紧拧起来,“怎么回事?她的咒术也是大圆满了?”
魏时阙十分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不得不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本以为,魏天星只是被秋玉疏反杀而已。
当他强行提取魏天星死前记忆后,才知道,秋玉疏身边那个阴沉而忠心耿耿的小孩,竟然是自己在外寻花问柳落下的野种。
“你怎么现在才说?”白无生面色微愠,压低的声音中带着怒意。
魏时阙自知理亏,叹了一口气。
白无生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忙碌的众修士,稳了稳心神,道:“无妨,这弑魔大阵,本来就不是用来诛杀秋玉疏的,管她死不死,只要能开仙门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是……”魏时阙面露犹豫,“这几**,我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昆仑君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白无生不像魏时阙那样犹豫,他拍了拍魏时阙的肩膀,劝他:“我上一次飞升渡劫,差点死于天雷之下。魏宫主,你敢去么?”
魏时阙摇了摇头:“多年苦修,一不小心,便会毁于一旦。”
“既然如此。”白无生斩钉截铁道,“登仙门,是最后的机会,不管怎样,都值得一搏。大不了就是没命而已,但熬不过天雷,一样也是没命。”
一阵寒凉的秋风吹过,吹得林中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在赞同白无生的话,又仿佛是在嘲笑。
魏时阙闭了闭眼,道:“白兄所言极是。”
再次睁开眼时,他变得无比坚定。
落**熔金时,弑魔大阵也成了。
每个人都神情严肃,按照四方方位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只等魏时阙一声令下,就同时发力,开启弑魔大阵,毁掉护山大阵,诛杀落照峰上的所有人。
同一时刻,在落照峰上,秋玉疏和越明初也把勘机阵布好了。
卫天曜有些忍不住,但又不敢问秋玉疏,只好问越明初:“宸光真君,要不要把开仙门的事情告诉那些修士啊?他们若是知道实情,说不定就走了呢?如此一来,只剩那几个化神期的修士,便不成气候。”
越明初摇头:“没用。”
“为什么?”卫天曜不解。
秋玉疏在旁边听**,冷笑一声,抬了抬下巴:“你自己听。”
她捏了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