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异能物品都存在失控的可能,我以为你们在使用我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看来,人类的侥倖心理真是万年不变啊。」
威纶饶有兴致地看着面色陡变的波德莱尔:「还是说,你想直接干掉我?你的能力的确很厉害,可以在不动声色之间撷取一个人的生命。」
威纶张开双手,期待地看着波德莱尔:「要来采撷一下试试看吗?我也想知道,被抓取生命的感觉是什么样?拜阿蒂尔所赐,我好久没有感受生死间隙的机会了。」
波德莱尔却已经听不到后面的声音了,他的视野遍布之处全被血红色的眼睛所覆盖,黑色的花朵密密麻麻布满了眼睛,这些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在邀请他。
花朵越来越大,触手之间也充斥着眼睛,无数隻眼睛仿佛可以勾走他的灵魂……
波德莱尔猛地闭上眼,他大口大口喘息着,努力平復着激烈的情绪,压制喉间不断涌上的噁心和呕吐的感觉。
此刻波德莱尔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被过量的晦涩、阴暗以及非人的情绪充斥洗涤,激发了身体机能的自我保护,波德莱尔完全失去了【看】时的那一两秒记忆。
许久后波德莱尔才缓过神,他这才注意到威纶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机。
刚才发生了什么?
注意到波德莱尔清醒过来,威纶没好气地说:「如果你不动手,就别看了,每次看完后都一副被蹂躏过的样子,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似的,别玷污我的清白啊。」
兰波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他还是很看重自己老师波德莱尔的。
波德莱尔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渍,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威纶:「我懂了,只要你随时会失控,即便有人拿到了你的指令,也不会允许你留在国内,这就是你的底牌吧?」
如此一来,不管政府内部怎么想,一定会想办法驱逐威纶离境的。
威纶可不想让游戏就这么结束,他兴致勃勃地说:「其实有办法避免这种情况。」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指令是以声音为媒介控制我的,将我的听觉关闭就行了。」
波德莱尔:「…………」
是哦,好主意!
波德莱尔:「失去听觉,你还能和人交流吗?」
威纶:「别小看我啊,唇语难道不是间谍必备能力吗?阿蒂尔有教我。」
威纶试图撺掇波德莱尔:「我封闭听力,谁跑到我面前念指令,谁就有问题,怎么样?要玩找找看的游戏吗?」
「阿蒂尔离开是必然的事,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利用这件事给你自己捞点好处和政治资本?」
「即便将来我和阿蒂尔离开了公社,脱离了法国,如果你真的要死了,阿蒂尔会看着你去死吗?他肯定会跑回来救你的,我们不在公社,你反而能获取最大利益,甚至因为我们和你的关係,反而能在外面给你支持。」
威纶的嘴皮子像是抹了蜂蜜一样,他用蛊惑的语气说:「你在公社里,看似有诸多好友,可是他们真的信赖并愿意接纳你吗?」
「你能看清一个人内心的邪恶,他们真的不惧怕自己被看透吗?也许在战争年代,他们需要你的能力,可如今和平岁月已经到来,他们肯定会排挤甚至忌惮你吧?」
「在战争年代,那些过去的同僚也许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最信赖的挚友,可即便如此,还是出现了背叛者,你会再将一切都寄托在身边的同僚身上吗?雨果?巴尔扎克?福楼拜?他们不会是下一个背叛者吗?」
「你就没有自己的政治主张吗?你就不想自己站在国际舞台上,让国家意志遵从你自己的意愿前行吗?」
「你拥有这样的天赋和才能,你欠缺的是机会,如今机会出现在你的眼前,只要通过我找出线头,你的洞察可以发现后续的链条,不管是掀翻黑暗还是将之作为你自己的政治资本,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威纶笑吟吟地看着神色不断变化的波德莱尔,宛如魔鬼诱惑纯洁的羔羊:「要做吗?还是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波德莱尔啊,不断洞察他人罪恶的你,是否曾想过,你的心里也盛开着罪恶之花,因为只有邪恶才能比光明更早一步嗅到同类的气息,洞察到邪恶。
与此同时,雨果和兰波相谈甚欢,雨果确定兰波并没有背叛的想法,只是如今理念产生了变化,不适合留在公社里,兰波更想去四处旅行,感受一下生活的美好。
简而言之,就是不想工作。
好吧,这也是法国人的天性,雨果愿意包容小辈的任性。
雨果说:「我大致明白了,想离职就离职吧,不过你需要去吃一段时间的牢饭,没问题吧?」
兰波点头,但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妙:「等等,我想回去和老师打个招呼。」
雨果:「不用了,我昨天和夏尔沟通过了,我会让人直接带你去特殊隔离室,放心,没人会为难你,你只是不能出门而已。」
兰波心里咯噔一下,可是威纶还在老师那啊!
他忍不住问:「那威纶也会被隔离审查吗?」
「威纶?哦,是魏尔伦吧?」雨果没有说选搭檔的事,他只是微笑着说:「要等夏尔询问完后,根据他的意见来做判断,也许你们很快就在隔离室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