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太大表情、略显机械地回復。
「以前在便利店打工时,有过多次的短暂接触。」早纪将实情如实地说出来。
氛围变得沉默。
直至深陷思绪的早纪回过神来,她慢半拍地抬头询问丈夫森鸥外,「怎么突然问起中原君?」
「没什么。」
「只是没有想到能这么巧。」森鸥外轻描淡写地掀页揭过这个话题。
早纪的心思向来易于猜测揣摩。
至于中原君…他是个好孩子。
他们要是能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才奇怪呢。
未等森鸥外划去一时兴起的揣测。
他听见怀中爱人的小声疑问——
「林太郎。」
「我父亲真的是因病突然暴毙身亡吗?」
森鸥外脑海中的弦瞬间达到紧绷的状态。
他先是安抚地拍了拍早纪的背部,「是的。早纪怎么会突然这样问呢?」
是有不长眼的傢伙暗地里挑拨离间吗?
唯一目睹全程的见证人,是太宰治。对方不可能不识趣地干扰他们的感情。
至于其余之人,不足为提。
但凡说出口能成为威胁的人,已经全部被清理干净。
故而,不存在可以颠覆早纪认知的人。
早纪将事情的源头娓娓道来。
「我午睡时梦见父亲,他说好痛。」
「特别是心臟紧缩得瞬间爆炸的难耐疼痛。」早纪的声音放得特别轻缓,宛如喃喃自语。
森鸥外安抚早纪背部的手,停顿几秒,「只是梦。」
「别乱想。」
森鸥外把妻子揽在怀里,他在早纪的额前落下蜻蜓点水般触感的吻。
不带任何旖旎的吻。
早纪静静地承受丈夫的安抚。
她好比彻底失去知觉的人形玩偶,任由摆弄。
第六章
风和日丽。夏天的微风吹散迎面袭来的热意。
森早纪如同往常般在放学回来的路上。
区别是,这回的早纪被拦截住。
对方是位令早纪有点眼熟的面孔,似乎是名为兰堂。
「早纪小姐。请问有时间谈谈吗?」
面对早纪的眼眸中升起的显眼警惕之情。
兰堂放柔声音保证他没有半点恶意,「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告知早纪小姐。」
「实在不忍心,继续令早纪小姐饱受被欺骗的痛苦滋味。」兰堂的语调说得情真意切,就差没在他虚弱的面孔处刻上好人二字的标识。
早纪没有出言反驳,被视为默认交谈的进行。
兰堂开门见山地反问早纪。
「早纪小姐,真的认为前任港口mafia首领的离世,是突发的疾病导致身故吗?」兰堂的问题直接把前不久早纪心底的不确定,再次翻出来。
早纪垂下眼帘,将她眼底流露的些许情绪遮盖起来。
她微微颤抖着睫毛轻声地回应,「不然呢?」
夏天的风调皮地拨弄着早纪的髮丝,从髮根亲吻至发尾。
与正常身体健康状况有鲜明差异的兰堂,不由得用力裹紧他的衣服,疑似受风倍感冰冷。
兰堂缓和过来,恢復他打算脱口而出的话语。
「可是病故首领的身躯上,准确而言,他的心臟处,有一条因手术刀刺入心臟而产生的痕迹。」
兰堂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女。
对方忍不住诧异地抬眸,与他对视。
绿眸里皆是茫然、实体化的问号。
早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瞪大双眼,语气不大对劲而又略显急促地质问兰堂,「你难道是指我的丈夫杀死了我的父亲吗?」
兰堂仅仅是微笑着劝解早纪恢復平静从容。
「早纪小姐只需动脑想想,毕竟作为您的枕边人的小心思还是可以猜想得知。」
「只要您愿意。」
兰堂扔下一颗好比定时炸/弹的信息,礼貌地起身告辞。徒留怔在圆桌附近的早纪。
早纪甚至无需动脑,她可以给出斩钉截铁的答案。
无论死亡的过程是以何种形式,先代首领的结局终究难逃步入黄泉的路上。
因为世间万事皆是公平的。
早纪心底的揣测不妨碍她起身时候的颤颤巍巍。
在即将因受惊而隐约伫立不稳之时,一双手及时地伸出来扶稳早纪。
是太宰治。
果不其然,不出早纪的预料。
早纪略感意外地瞥见太宰治的出现。
她原本蹙起眉头的表情放鬆下来,朝太宰治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太宰君。」
对方的手居然比早纪的还要凉上几分。
幸亏攻略对象并非为太宰治,不然早纪深深地倍感她的虚弱人设没有办法在对方面前成功演起来。
太宰治冷不丁地发问。
绷带蒙蔽他其中一隻的眼眸,也顺带遮掩他的满满恶意。
「你相信兰堂方才的说法吗?」太宰治没有掩饰他听完全程的事实。
会是从此对枕边人暗中起疑呢,还是从今往后直接闹翻,抗拒对方的接触呢?
太宰治难得一时兴起对早纪即将迈入选择分叉口的、为数不多的好奇心。
早纪眼神奇怪地回视太宰治,「他说什么,难道我就得相信什么吗?」
「那要是这样子说来,我还说我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姐姐呢。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