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涵易干巴巴的眨了眨眼,一时无言。
「吃啊。」
纪涵易不接东西,黎秋白又往前递了递。
「哦。」纪涵易眼神看着他,手上把东西接了过去。
他低头拆了牛奶吸管,忽而回过神,抬头睁大了眼睛,眼底清澈,带着害怕的腔调问:「哥哥,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黎秋白睨了他一眼,又转过头,一本正经的打量着他,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是不是变异了?」
「变异?」纪涵易懵懂的重复着他的话。
黎秋白意味不明的牵扯了一下嘴角,抬手揉了一番他的头髮,「没事,这不好好的么,挺健康。」
前面驾驶座的原彬嘴角抽搐。
这是健不健康的问题吗?
纪涵易还是不安的看着他,黎秋白道:「没事儿,挺好,就是瘦了点。」
纪涵易眼底含泪:「哥哥,我好害怕,我会不会变成那些怪物?」
少年气的面庞说这些话也不会让人觉得娘气,那要哭不哭的委屈表情反倒挺让人心疼。
给个□□不肯下来还要上天,得寸进尺就过分了啊。
黎秋白一把捞过纪涵易,把他的脑袋压在胸口,拍了拍他的后背,揉着他的后脑勺:「没事儿啊,别怕,有哥哥呢。」
原彬从后视镜看到这副画面,明明是一副很和睦的兄友弟恭,怎么瀰漫的气氛就那么奇怪呢。
他推了推眼镜,低下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看的好。
纪涵易的脸埋首在黎秋白胸口,喘不过气来,他的双手努力推拒着也没能把黎秋白推开。
这男人力气真是该死的大!
他差点把手里的牛奶捏爆。
好在黎秋白没抱多久就鬆开了他。
纪涵易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髮,眼角泛上微红,那委屈的表情如同被□□过后的小媳妇。
「怎么还哭上了?」黎秋白道。
那是哭的吗?那是憋气憋的!憋的!!!
纪涵易自认不着痕迹的往一旁挪了挪,低头道:「没哭。」
「这小脸蛋,啧啧,别哭了啊,你这一哭,哥哥可就要心疼了。」黎秋白懒洋洋逗弄道。
纪涵易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牛奶,干涩的嗓子舒服了些许,几乎两天没有吃东西,他身体也很疲惫乏力,他喝了两口牛奶,才有力气道:「哥哥会心疼我吗?」
「瞧你说的。」黎秋白道,「你叫我一声哥,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
「哥哥真好。」纪涵易脸上绽放出一个单纯干净的笑容。
黎秋白还是头回看到这张脸上,露出这么多的表情,才发现这还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蛋儿,倘若放在学校,起码每天都会有女生偷看上几眼。
前面副驾驶上的原彬弟弟被他们吵醒,原彬总算不觉得气氛那么奇怪了,和弟弟拿了牛奶麵包当做晚餐吃了起来。
——
黎秋白知道原彬会被丧尸咬,然后觉醒木系异能,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当晚,原彬弟弟想要上大厕,荒山野岭的地方,自是没有厕所,他便带着弟弟去了稍微远点的地方,本来这一块是平地,看着也没什么危险,又怎能想到变故突生。
不知从哪窜出来的一隻野兔子,原彬弟弟正处于好奇的年纪,刚好上完了厕所,他拉上裤子,借着月光看到野兔子也不怕,还拉着原彬的衣角,指了指那兔子。
原彬眼神本就不好,特别是在光线昏暗的地方,黑灯瞎火更是看不清,只见一团东西朝他们跳了过来,他心下预感不好,抱着弟弟就想跑,结果那玩意跑得更快,一口就咬上他的小腿,原彬腿上一痛,一脚将那兔子甩了出去,那兔子又追上来,他忙跑回车里,关上了车门。
「这是怎么了?」黎秋白瞬间意识到不对,压低声音问了句。
「嘘——」原彬喘着气,食指竖在嘴边,让他噤声,他弟弟被他抱在腿上,脸上伤口经过处理,贴着纱布,仰着头看他,不明白髮生了什么。
「砰、砰砰——」
车外传来敲打声,车身微微震动。
这声响没持续多久,外面的东西没看到活物,一蹦一跳离开了,黎秋白也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一隻变异野兔。
白毛兔子身上沾染了各种骯脏的东西,邋里邋遢,蹦蹦跳跳的远去,直至看不见,车内空气仿佛才重新流动。
「我被咬了。」原彬开口便道,他苦笑了一声,黎秋白莫名的听明白了他这声苦笑的含义。
不久前才在说,或许会有变异的动物,然后这么快就碰上了。
「没有意外的话——」原彬顿了顿,想起之前自己说的话。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到了。」
他这张嘴真不能随便说话。
原彬抿了抿嘴:「我会被感染。」
黎秋白知道他有话要说,没有打断他,静静听着。
原彬:「可不可以拜託你,照顾一下我弟弟?」
他转头看向后座的黎秋白。
「这可能不太行。」黎秋白挑眉道,「一个就够我费心的了,再来一个,我怕是遭受不住。」
原彬面上染了焦急:「我弟弟很听话,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实在不行,你帮我把我弟弟带到H城——」
「我不答应。」黎秋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