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缘一不疑有他,「因为一直想带你们出来,但是又不知道去哪里,所以就去问了歌,她推荐了这里。」
「哦,」白髮的女孩拉长尾音,「是歌啊,我们要不要哪天也和你一起去见见?」
「是缘一你的朋友,所以想认识。」美美子补充道。
「好啊,到时候我和他们说一下,炭吉和歌人都很好。」缘一露出微笑。
「既然缘一这么说,我们到时候肯定会跟他们好好相处的。」
菜菜子在这里买了一些髮饰,还有项炼指甲油之类的东西,不管用得上用不上,反正她喜欢就可以买下来。
美美子选了一些和菜菜子买的颜色互补的指甲油,然后拿了几个软乎乎的抱枕。
最后缘一提着袋子,菜菜子和美美子手里只拿了奶茶。
「要不要我们也拿一个袋子?」菜菜子歪头问道。
「不用,也不重。」
黑髮少年跟在女孩身后,心情不好不坏。一部分的他感受到了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开心,一部分的他沉浸在之前的回忆里。
他自信那个诅咒师受到的伤势绝对不足以致命,所以对方的突然消失有可能是去养伤。但是也不排除他死了的可能。
在缘一看来,生命是同等贵重的。一花一草,一猫一狗,大家都生活在这美好的世界上。
但是总有人将他人视之比生命还贵重的事物弃如敝履。
他曾经有想要结束对方生命的念头,但如果那样做的话,他又和这个诅咒师有何区别?同样在杀害生命。
缘一弄不清楚这其中的感觉。他下意识地便想寻求五条悟的帮助。
无他,因为五条悟和缘一看到的世界才是几乎一样的。
晚上十二点三十分,东京某公园的草坪上。
「悟,我其实没想让他死。」和五条悟并排躺在草地上的缘一这样说道。
「但是他要不死的话,会有更多的普通人因为他而死掉的哦。」五条悟拆了一个棒棒糖开始吃。
「要吗,草莓味的?」他顺便还给了缘一一根。
「可是生命都是同样珍贵的。」缘一吃着棒棒糖,低声说道。
他在得知那个诅咒师失踪后就有些心情低落,可是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感觉不方便和夏油杰说——总不能说他为了普通人的死而生气,所以去教训了那个诅咒师,结果没想到他就这么失踪了吧——万一死了怎么办。
同龄人里,灶门兄妹是普通人,伏黑惠还没有真正进入咒术界,身边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又是「缘一怎么样都好,缘一做什么都支持」的类型。
想来想去,他能倾诉的对象就只有五条悟了。
「你能这样想当然很好,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们去救的,缘一,我从很久之前就知道了,我只能救到那些愿意被我拯救的人。」
白髮的青年抬头,仰望夜空,他的眼睛比天上的这些星星还要耀眼和美丽。
「阻碍着我们的有好多好多人,不仅是咒灵,诅咒师,还有那些明明术式超级时尚却思想古板陈旧的老爷爷呢。」
说这话的时候,五条悟用了非常轻快的语气和可爱的词彙,如果听者不是缘一的话,绝对会被他这个人的恶趣味膈应到。
「要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砍断他的双手吗?」
「会。」缘一用肯定地语气说道:「我无法原谅他对无辜的人做出的事情。」
「那不就行了嘛,失去双手人又不会死,要是他死了那才叫意外,缘一你先前又不知道那傢伙那么弱,」五条悟笑了起来,弯起的蓝眼睛里面好似有星星,「况且你又没见到他的尸体,是死是活还不好说呢。」
那份轻佻和活泼之下是理性的冷血。五条悟生在御三家,六眼在这二十几年里不知道目睹了多少人的死亡,有咒术师的死亡,有普通人的死亡,还有咒灵的死亡。
他早就可以在面对任何突发事件的时候都去尽力维繫自己冷静的态度。
「就算死了也无所谓,你问心无愧,他也得到了应得的结局,皆大欢喜啊。」
「是这样啊。」缘一的思路轻而易举地就被五条悟带歪了。
「我发现逗你真的很好玩,」偏头看着缘一认真思考的表情,五条悟笑出了声,「不过刚才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不用为了不值得的傢伙悲伤,做到你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就行。」
「好,我记住了。」
「怎么了?」五条悟笑了起来,「一直看着我。」
「忽然发现悟的口才好棒。」
「哈哈哈那当然啦,我可是除了性格,其他方面都超级完美的男人呢。」
「好啦,那谈心时间就结束了,」五条悟坐了起来,「我们去玩吧,之前出差的时候不是说想到了好点子嘛,来试试?」
先前五条悟在电话里提到的有意思的想法就是这个,他想要改变「苍」和「赫」的大小和威力。
「你之前说为了放烟花你改动了术式的结构对吧,就是这个给了我灵感,」五条悟伸出食指,兴致勃勃地说道:「『苍』和『赫』说到底也就是无下限术式的不同表现形式,只不过一个是强化,一个是反转而已。」
「但是『苍』不能在近距离使用,如果想要分出气来兼顾指向性,咒力操作会变得很复杂,超累的,我不想这样。」白髮的六眼语气轻快,「所以缘一,要不要我们一起试着改一改无下限术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