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转身,把下巴搁在手背上,瞪着眼睛一脸认真地听着:「和我猜想得差不多……那么另外一件事呢?」
月隐摇头道:「虽然没有明说到底是不是,但是我推测可能是……」
这话求心都听不懂了:「什么?」
沈闻笑着解释道:「七宝如意树那截丢失的树枝啊,显然明家没有能回收。」
月隐道:「这几日,昆崙殿把守边境的弟子数量翻了几翻,一些被派遣出去的金乌卫、外出历练的分家弟子也被召回了逐日城,事情再拖下去,昆崙殿可能真的要上逐日城兴师问罪了。」
这也是为什么明家这段时间都没来骚扰沈闻的缘由,他们现在分身乏术。
求心思忖片刻道:「这也是为什么明家主要在现在这么着急火燎的约见大尊者。他想请大尊者替明家坐镇,儘量延长可能的开战期限。」
「鸠摩晦不会管的。」沈闻摇头道,「他可不仅仅是他自己,他还是西域四十六国的无冕佛尊,他掺和明家和昆崙殿的事情,西域四十六国的立场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所以,明家在拿不出七宝如意树枝干,又无力和昆崙殿一战的情况下,一定会选择求援玄术宗。」求心垂眸,「就是不知道是云中君只身前来,还是整个玄术宗浮空大阵都前来了。」
沈闻「嘁」了一声:「那个糟老头子做事这么高调,肯定是开着玄术宗浮空大阵过来炫耀啊。」
求心无奈道:「阿闻,事情没那么简单的。」西域四十六国地域广袤,以玄术宗浮空大阵的行进速度,哪怕是早前一个月求援,也未必能在开战之前及时赶到。
月隐道:「你们说的玄术宗求援一事,这就是机密了,出了家主和几个长老之外,恐怕没有人知道,再往里查下去,我自己会有性命之忧。」
他帮沈闻做双面间谍,一方面是沈闻手里捏着他「栽赃明家」的把柄,另一方面,他深深恨着拿自己当牲畜的明家人,若要说明家和昆崙殿打起来他帮谁,那他肯定会扭头捅明家一刀。
沈闻想做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只要能让明家吃瘪,他什么都会做。
「不过,大尊者这次会去赴会,说明他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世。」沈闻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道,「若那个明曌的脑子稍微好用一些,我肯定会在一发现七宝如意树树枝丢失的时候,就联繫玄术宗的。」
而且会儘量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造成昆崙殿随时可能兴师问罪的样子来。
做好两手准备,若是能寻回树枝自然无事发生,如是寻不回……那么也不至于被昆崙殿打个措手不及。
「唉,一棵七宝如意树,居然惹得一宗一姓如此鸡犬不宁,实在是祸害。」沈闻露出了一个落在月隐眼里非常厚颜无耻的表情,「那我就勉为其难,为两家解决这个祸患根源吧。」
求心:……
虽然这么说,其实你只是想把这棵宝树连根拔了拿去做飞舟龙骨吧?
「还有一个问题。」沈闻竖起一根手指问月隐,「你知道明家是谁和沈家的人联繫的吗?」
明曌眼高于顶,傲慢自许,鸠摩晦是明家后裔,按辈分来说还是他祖宗,他亲自约见无可厚非。
沈家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他是决计不会亲自去和对方联繫的。
所以,如果真的是明家将自己的消息出卖给沈家人,做这件事情的应该是明家的下人。
月隐的眉头皱了一下:「这件事情我倒是没有注意,再给我一天时间,我去查一查。」
沈闻点了点头。
「我不能离开太久,就先走了。」这么说着,月隐便纵身跃下石崖,不知往哪个方向去了。
沈闻站起来,手搭凉棚往下望去:「哇靠,没有搞错吧,这可是悬崖啊。」
求心道:「你信他吗?」
沈闻用一个会扭到腰的姿势转头看着求心诧异道:「我这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耶。」
求心被她调侃,虽然绷着脸,耳朵却不由自主得红了:「莫扯开话题。」
「一个人眼睛里有恨意,那么为了给他仇恨的东西添堵,他可以做任何事情。」沈闻的声音听上去很冷漠,「比起他给出的信息可信不可信,我比较在意的是把我的行踪出卖给沈家那群铁废物的人……的动机。」
是的,动机是最为重要的。
如果是明家做的,那么理由有很多种。
但若不是明家,那么问题就很大了。
「我不记得我有招惹明家之外的人啊。」她摆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来,对着求心吐槽道。
求心:……
阿闻么,其实什么都好,就是自知之明这一点,时有时无的。
于是他决定扯开话题:「我感受了一下附近的灵气流动,并没有什么风水灵局的迹象,若是能到地下去探查,可能会更好一些。」他顿了顿,补充道,「若是能占卜……」
沈闻:「你又要占卜啊。」她瞪着一双死鱼眼,一脸不满地瞧着求心,「你前不久才跟我说了什么?你能不能不要总想着极限一换一?」
求心听不懂「极限一换一」的意思,但是多少能猜到:「阿闻早些想出法子来该我的体质不就好了么?也不差那么一会吧。」
「我怕你算这玩意当场暴毙。」沈闻也不客气,伸手往求心的脑袋上rua了一把,手感颇佳,「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改天到附近的石窟再探查看看,说不定会有别的收货。阵法数术上我不如你,还得仰仗你多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