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高修为的修士,对此风大为嗤之以鼻,不仅自己不吃,还不许门下的弟子一饱口腹之慾。
沈家如此,范家也是如此,
所以沈闻这种公开直播吃火锅,还做品鑑的行为,简直就像是在范家小辈们的坟头上蹦迪一般,气的外头信心不佳的弟子脑门上青筋直跳。
妈的,他们还不信了,这三个龟孙还能在流云阁的客房里窝一辈子不成。
他们都做好了长期蹲守的准备,打算没日没夜轮流守在客房前后,防止贺兰韵和他的小伙伴们逃跑——虽然其中有一个是大悲寺的弟子,但是即使冒着得罪方丈的危险,他们也绝不能放跑贺兰韵这个傢伙。
范青缨有山鬼仙君的治疗,自然在比赛之前回復得七七八八,加上情况又特殊,以范鹤两家的交好,云中君自然要给几分面子的,贺兰韵已经落败,自然要收拾,这房里还有个叫「燕双鹰」的散修,和贺兰韵交好,此间也可从中操作一番才是。
「你带了多少食材?」贺兰韵捧着碗吸溜了一口羊肉。
「够顿顿吃肉吃七天左右吧。」沈闻抬手丢给求心一个豆沙酥饼,「不过,外面那群人可不能在这里守七天。」
沈闻一边吃一边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流云阁弟子堵门,范家家主和山鬼仙君不知为何都没有出面,流云阁是公输门的地界,掌柜的只是个打工仔,别看他现在硬气,对方也卖「东君公输弦」面子没有砸门破坏流云阁的财务,但是实际上不管是范家和万里杏林,掌柜的都不敢在公输弦没有示下的时候任意得罪其中一方。
所以,接下来掌柜应该要么联繫公输弦派来的代理人,要么直接想办法联繫公输弦本人。
沈闻又想起了之前求心给的卦象。
求心吐血她当然明白那不是所谓「消耗过度,血不归经」造成的,这天底下并没有什么白吃的午餐,求心那神乎其技的占卜之术,应该是有一定的「度」的。
比如占卜自己和阿马比赛的输赢,比如占卜同自己有缘的武器,这些都不足以超过求心占卜的「度」——因为这两样占卜的要求、指向都很明确单一。
而占卜妙法的状况,则相对困难,而且,所求太大。
想到这,沈闻不由的看了一眼边上的求心。
有些事情,自己能解决,就不要藉助求心的占卜之术了吧。
沈闻终于吃了个八分饱,她极有滋味得喝了一口梅子水,给自己坟头蹦迪……不是,是十面埋伏吃火锅的行为做了一个收尾。随后她给火锅施了一个涤尘咒,将上头的污渍和剩菜都一扫而空,又将东西收回了储物袋里。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贺兰韵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碗筷,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沈闻没有回答他,只是掰了掰手指,张了张嘴,像是在做什么热身运动一样,拉伸了一下四肢。
「阿马啊,」她插着腰道,「骂过人没?」
「不、不是……」贺兰韵到底不是原着里那个傢伙,他活到现在,连那句标誌性的「莫欺少年穷」都没能说出口,更别说骂人了,「你不是说要等吗?」
「可能等不到了。」沈闻皱眉道,「所以我们得出去。」
「……那可以和他们好好说啊,为什么要骂人?」贺兰韵还是不解。
然后他就发现,沈闻看他的眼神变成了一种近似怜悯的神情:「以你的智慧,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你可以试试。」贺兰韵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我有一个方法,可以快速帮我们突破重围。」沈闻从她的储物袋里取出了刚刚到手的「无名」还有之前在战斗中满是豁口,却没舍得扔的灵铁剑。
「什么方法?」贺兰韵怔怔的看着手持宝剑的沈闻,「不,外面至少有好几个筑基弟子,我们打不过的——」
沈闻继续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贺兰韵:「阿马。」
「嗯?」贺兰韵一头雾水。
「该骂就骂,别憋着。」
贺兰韵还没来得及咂摸出这句话里面的味来,就被灵铁剑一剑柄给连人带剑顶出了窗户。
当时贺兰韵的表情十分精彩。
就、就那种,因为飞剑的速度太快,所以五官没有跟上,空气灌进嘴里拉扯他后悔的嘴角、头髮拍打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睑,让他整张脸都产生了一个颇为喜剧的效果。
「你大爷——————————」
他高呼着问候了沈闻的祖宗十八代,被灵铁剑带着如同窜天猴一般,让守在窗户外的弟子屎尿未及得——飞向了远方的夕阳。
就在所有人将目光落在仰天长啸,以一声尖叫长贯天地的贺兰韵身上的时候,沈闻一手拽住求心,后者甚至站不稳,只能紧紧在慌乱之中紧紧抱住沈闻。
无名像是离弦箭一样衝出房间,却没有去追贺兰韵,反而越升越高,仿佛想要高过最高的阴阳八卦塔,衝出天机城的护城结界一般。
而就在这时,天空中却迅速以阴阳八卦塔为中心,聚拢起了一丝不祥的黑云。
第51章 51
沈闻在结界关闭前一刻,终于侥倖御剑从黑色结界的上方缺口中冲了出去,而就在她衝出去的后一秒,结界像是被捏合起来的橡皮泥一样融成了一个半透明的茶晶色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