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岛家……
这註定是侦探与「侦探」的场合。
虽说森鸥外的本质是医生, 但息见子觉得, 对方就算是做个「侦探」也是可以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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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岛香鱼, 十二岁。这个国中生看着妈妈请过来调查那些事情的男人和女人, 脸上露出了极为不悦的表情来。小孩子的情绪十分外露,所以只要远远地瞧上一眼,太宰治就发现了这个孩子脸上久积未散的阴郁气质。
明明还是个初中生。
太宰治弯着眼睛,朝对方挥动那软绵绵的手臂。
「下午好呀,香鱼妹妹——」
赤岛香鱼眉头皱得紧紧的,她一点都不欢迎这对陌生的男女。她小女孩一样地生气了一会儿,哒哒哒跑到自己房间里,房门一锁, 什么也不管了。
与谢野口中发出了无奈的栖息来,「太宰,也不是所有人都吃你这一套的啊。」
太宰治摆了摆自己的手。
「嘛。」
赤岛雀邀请他们两位在客厅里面坐下。
「请问要茶还是咖啡?茶只有红茶。」
太宰治要了红茶,与谢野晶子则是咖啡。
等到红茶与咖啡端上来的时候,太宰治已经将客厅里的摆件都扫视了一遍了。
十分普通的家庭摆设。
书架上面还摆着一张家庭合照。
「我能看看这个吗?」与谢野晶子本以为太宰会直接拿来看的——他平时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此时却在征求赤岛女士的同意。
赤岛雀怔了一息,「请便。」
于是那副相册到了太宰治手里,相片上是赤岛夫妇以及他们的一对儿女。但是将相片翻了一面,背后却出现着五个名字。
「真治」
「雀」
「香鱼」
「月岛」
「莲」
毫无疑问真治指的家里的男主人赤岛真治,只有男主人的名字才会放在最上面。
女儿是香鱼,儿子是月岛。
「这个莲,是?」
赤岛雀的眼里涌现出一股哀伤。
「那本来是我们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因为意外没能生下来……」
「节哀。」太宰治收回了自己那副轻佻的面孔。
但无论是哪张脸,都不是他真正的脸。
与谢野晶子从皮夹里拿出一本用于记录的小本子,以及一支价格高昂的钢笔。
「请跟我们讲讲月岛的事情吧。」
母亲对死去孩子的记忆,无非就是「很调皮」「是个好孩子」。
对于死去的孩子,(与谢野坚信)母亲都对其过去的经历进行了美化。
赤岛香鱼躺在床上,她用被子蒙住脸。只要这样,她就不会看见外面的世界。
她房间外面传来了敲打玻璃的声音。
香鱼一开始还以为是麻雀啊什么的在跳,但是那阵敲打声持续了好一会儿。她疑惑着从被子里探出头,却看见一个男人正爬在她房间的窗户上。
香鱼惊到想要叫人,但是阻止她尖叫的,是一张被男人按在玻璃上的纸。
那是由她亲自写就然后贴出去的「委託书」。
等到香鱼把那个男人放进来,对方跳脚似地开始往自己手上吹气。
「痛死了痛死了,我还以为刚才会从窗子上掉下去呢。」男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但是表情却无比懒散,根本就不像刚刚差点遭遇死亡危机。
香鱼有些不安地看向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大上不少的男人,「那、那个!」她鼓起勇气要问对方是不是来帮自己找回【弟弟】的,但是男子却率先说了话。
「你是叫香鱼,对吧?」息见子确认道。
香鱼点了点头,「我是赤岛香鱼。」大概是很想要得到帮助吧,她很努力地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息见子觉得对方很可爱。
「那么,来跟我讲讲你弟弟的事情吧。」
……
太宰治有些无聊。
眼前的妇女已经讲述了很久自己与丈夫有多么多么恩爱,他们曾经是多么多么美满的一家四口。假使童磨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用哀伤的语气说:大家的幸福都是独自拼凑出来的自以为是的假象的。只是童磨不在这里,太宰治也不认识童磨,所以无法了解这样精妙的话语。t
他灵敏的内心很快地就从赤岛雀的言语里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用虚伪的面目迎接着对方投来的一切话语。
「嗯嗯……」在听完赤岛雀的话语后,太宰治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按照赤岛女士所说,您的女儿香鱼说自己一直有看见弟弟月岛,然后你们家里又怪事频发。您觉得这是您过世的小儿子做的,是么?」
这和之前的说辞基本上一致。
可赤岛雀却嗫嚅道:「……我,我。」
她说不出话来。
「我呢,以我个人的角度来考虑的话,还是请驱魔师比较划算吧?」与谢野晶子手中的本子翻过一页,做事大开大合的女人抬起眼睛,礼貌地询问道。
赤岛雀没有接受。
「请帮我调查一下吧!」
她朝着二人深深地鞠了鞠躬。
……
息见子十分荣幸地从香鱼这里获得了一张小小的椅子。她甚至相信,如果是真正的森鸥外得到了这份待遇的话,一定会当场高兴到恨不得把小女孩揉进眼睛里的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