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宫和也,也就是奈美代的丈夫,他当时和我一样是二级咒术师,能力很强,感知很敏锐,主动让我查看情况。」
「我就放出我的花灵,它告诉我,奈美代的身上有很重的血腥气。」
「我问高宫和也,他说是因为奈美代上吊的时候肚子里怀了孩子,她死后孩子流产,才会有这么重的血气。」
「继续说。」辻野留鹤把他说的话记在本子上。
他说的话,她也不能全部判断真假,先记下来,之后再慢慢甄别。
冈田家主瞥了一眼她的本子,垂眼苦笑道:「没有了。我当时觉得不对,可那时高宫家蒸蒸日上,成为新家主的高宫和也开口暗示我别往下面查了,没落的冈田怎能抵挡强势的高宫!」
其实是隐约知道的,但他和高宫和也达成了某项[束缚],一旦他把高宫和也的秘密抖露出来,契约就会要了他的命。
他落寞的神情,嘆惋的语调,让好几个长老点头,一副牺牲的人很可怜,但要以大局为重的表情。
辻野留鹤换了个姿势,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母亲的死给冈田带来多少好处?」
「土地?商铺?咒具?术式?升级推荐?」
挣扎着卖可怜的家主不说话了,垂着头,一副等死的样子。
只要他不说,想弄清真相的臭丫头未必敢杀他!冈田直由美呜呜哭着摇头,和其他人一起求情。
辻野留鹤没有理他们,而是拿出上衣口袋的手机,对着『通话中』的另一端说道:「乱步先生,太宰先生,你们都听到了?」
没想到她有这种操作的众人睁大了眼睛,家主感觉不妙。
他那微小的依仗,该不会要没有了吧?!
大阪府某酒店。
「你怎么把这个东西也带来了,不是送去检测了吗?」
江户川乱步嫌弃地挪开被随意放在桌上的一包指甲,凑过去和太宰治一起听辻野留鹤说话,随口问道。
太宰治笑笑不说话。
「听到啦——」名侦探也不在乎回答,对着电话拖长音调。
辻野留鹤听他们分析完,才知道,他们前几日收到的命案委託就与高宫家相关,这几天他们在大阪东奔西跑,找到了不少线索,听了冈田家主的话,江户川乱步的推理补上了最后一块拼图,只等她去酒店就为她解释。
江户川乱步咬了口点心,含糊说道:「留鹤,抓捕和后续要麻烦你了。」
辻野留鹤以为是和咒术师家族对战要用上她,想到两位侦探在咒术师面前又瘦又弱的身体素质,特别认真地承诺:「放心吧,乱步先生,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说句心里话,她一直认为,单比体能,咒术师的七海先生和五条能一拳一个江户川和太宰治。
咒术师的成年男性,不论脸小不小,拳头是真的大。
太宰先生和乱步先生个子高,但也是真的瘦。
「嗯嗯,好,我知道了,那我可以放心动手了。」
家主面露绝望,人之将死,不是圣人都会害怕。他之前一直想用秘密换取留命的希望,失败之后大脑一片空白,脑子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半是庆幸妻女不用死,一半则是深深的恐惧。
他忍不住拖着躯体往后退,家主精緻的和服揉成一团,与榻榻米摩擦发出簌簌的响声。
辻野留鹤挂断电话,挥挥手一道冰墙拦住冈田直由美母女俩。
动手前,她让稻置弄出一块冰镜折射灯光,其他人被晃得睁不开眼睛。
辻野留鹤手一招,握着冈田家主的脖子轻轻一转,面露绝望的家主没了声息,像一条烂鱼。
虽然辻野留鹤温柔地没有让其他人看到她动手的样子,可鸦雀无声的环境依旧让他们听到家主颈骨断裂的喀拉声。
「爸爸——」
寂静持续了几分钟,直到冈田直由美爆发出嚎啕大哭,众人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辻野留鹤的復仇绝不是说笑而已。
人死之后,辻野留鹤没有鞭/尸的癖好,她随手扯过室内装饰用的门帘,盖住尸体,朝冈田直由美母女走去。
家主夫人恐惧得坐在地上起不来,手臂哆嗦却紧紧抱着女儿,怨恨地看着辻野留鹤。
不在意她的怨恨,辻野留鹤伸出手,轻轻拂过冈田直由美的后颈,让她晕过去,不至于见到父亲的死相。
「先失蛇灵,又丧父亲,家主夫人好好照看她的精神状况吧。」辻野留鹤起身。
她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家主夫人恨得切齿:「不用你假惺惺!如果你真的好心,就不该杀了老爷!现在你做这些有什么用?以为这就能补偿我们,消除你心中的愧疚吗?」
辻野留鹤:「……你在说什么?」完全搞不懂。
「你搞错了吧?我愧疚什么?补偿你们?想多了吧!」
她做这些事纯粹是性格使然,随手为之,毕竟冈田母女现在已经不欠她什么了,她对陌生人和死人的态度一直很不错的。
可能她刚死了丈夫,人也有点出问题吧?
辻野留鹤轻易原谅了家主夫人脑子短路的说法,于是她语气温和地说道:「夫人,趁现在还没乱起来,去收拾收拾行李吧。你们可以带走私产,但不能以家主夫人的身份带走家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