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最是喜欢她这般慵懒模样,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在她面颊上又蹭又啄。
秦昭由着他闹了一会,最后嫌弃地将人推开:「别蹭我一脸口涎。」
楚毅得了令,不敢再造次,但也不舍得鬆手,就这么没长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嘟囔道:「小姐,我刚刚清点了一遍家产,发现……实在是穷得很,跟秦家没法比。你……会嫌弃我吗?」
「不过我以后会努力挣的,一定不会委屈了小姐。」
不等秦昭回答,他又赶忙说道。
秦昭睇了他一眼,像是听见什么笑话。
「你做家奴时我都不嫌弃你,现在嫌弃什么?」
楚毅一想,也是。那会儿他被卖到苏家,是苏家家奴,而且还是最寻常的做体力活的家奴,一个月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小姐也未曾嫌弃过他,何况现在呢?
他们小姐从小就不嫌贫爱富,她自己就是「富」。
楚毅鬆了口气,抱着秦昭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又去蹭她的脸,却听她说道:「家里不缺钱,也不用你去操心银子,你好好地做你的金吾将军就行,别动什么不该动的歪心思。」
她怕楚毅因为心里觉得自己和秦家的差距太大,做些不该做的,结党营私拉帮结派贪墨些不该得的银子,到时候得不偿失,故而提前叮嘱一句。
楚毅却因这句话的头两个字而怔住了。
家里,小姐跟他说……家里。
他心里因这两个字掀起一阵涛浪,翻滚涌动着像要从胸口溢出来,克制不住地又凑过去想去吻她,哼哼着往她身上蹭。
秦昭伸手推开,道:「别闹,我有正事。」
楚毅哦了一声,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鬆开手。
片刻后,秋兰在门外通禀:「郡主,严管事来了。」
秦昭本就在等他,闻言起身去了外间。
严管事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
他给秦昭请了个安,道:「郡主,都办妥了。」
秦昭点头,问:「没出什么纰漏吧?」
「您放心,一切顺利,什么意外都没有。那苏家的守陵人本就怠惰,当天喝了几壶酒,睡得人事不省,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好。」
秦昭摸了摸腰间的荷包说道。
荷包里放着两把钥匙,正是她娘留给她的那两把。
自从拿到这两把钥匙,她就再没离过身,从淮庆县回来后便将它们放进了荷包里,随身带着,仿佛母亲陪在她身边。
她摩挲片刻,问道:「我娘现在葬在哪了?」
「秦家祖坟,」严灏回道,「老夫人亲自让人选的址,择的日子,就葬在离老太爷不远的地方。老夫人说她百年后睡在老太爷身边,离七小姐也不远,还能与她再聚一聚。」
秦昭点头,手始终放在荷包上,隔着荷包握着里面的钥匙。
「祖母安排的,定是好的。只可惜……我现在不便亲自前去祭拜。」
不然难免惹人生疑,知道是她让人从苏家祖坟里盗走了秦氏的遗骨。
严管事垂眸,道:「老夫人说她都安置好了,让您放心,不必急在这一时,说是七小姐若泉下有知,定也不希望您现在就过去。」
他说完便转移了话题,免得秦昭再为此伤神:「京城这边,是不是也该开始准备了?」
秦昭将手收了回来,嗯了一声,语气冷淡些许:「就按照之前定好的办,去吧。」
严管事应诺,躬身退出了正房。
数日后,京城传出流言,说是魏氏因对长乐郡主不满,便差人掘了苏常安原配夫人秦氏的坟,毁其尸骨。其心歹毒可见一斑。
魏氏知道这件事与自己无关,定是秦昭做的,却苦于找不到证据,甚至都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她「私吞秦氏嫁妆,以自己的儿子为质逼迫苏常安将苏锦瑶过继到秦家」的风声还没过,如今又出来个「盗掘秦氏坟墓,毁其尸骨」的流言。
再加上之前「指使下人勾.引楚毅」,「污衊苏锦瑶谋害家仆」等等,她一时间像过街老鼠般成了人人喊打的毒妇,在京城的处境可谓水深火热。
第82章 离京 我来帮她问一问
魏氏受流言所扰, 被逼的躲在家里闭门不出。苏家门口整日被人丢些烂菜叶子臭鸡蛋,苏锦纹苏盛炘姐弟俩也受到牵连,声誉变得越来越差。
苏锦纹来京城一趟什么都没得到, 还坏了自己的名声, 只能含着满腔怒气一身狼狈地回了婆家。
魏氏被秦昭接二连三的手段弄得招架不住,知道自己再不可能翻身, 只好跟苏常安提出离开京城。
反正她现在手上有钱有铺子有庄子,就算离开了这里, 一样能过得很好, 还不用受这些流言蜚语的侵扰。
她本以为要说服苏常安是件难事, 没想到这次苏常安并未反对, 只是沉默了一阵便答应了。
苏常安的头髮这些日子几乎全白了,整个人显得十分萎靡。
他心里十分清楚, 秦昭之所以让他们离开京城,是因为再也不想跟他们打交道。
他虽将她过继出去了,但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 还曾养育过她十几年。只要他一日不走,京城的人就会一日将秦昭和他联繫在一起。
她那般厌恶苏家, 厌恶他这个父亲, 甚至连她娘的棺椁都要起出来另行安葬, 又怎么会愿意一直和苏家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