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叶淮自是不敢耽搁,忙道:「先前诸事繁多无暇脱身, 如今事毕, 我这就随你过去。」
裴铭闻言顿时鬆了口气, 连忙带着叶淮回了府上。
此时, 裴府上下正为裴馨的事情苦恼不堪,却没曾想大少爷裴铭竟从外头带来了一位陌生少年。
要说是大少爷的好友吧, 先前也从来没见过。说是同窗吧,年岁也对不上。
而且观其身上的衣着……着实朴素了些, 看着不像富庶家庭的子弟。可再观其谈吐,却又让人不禁怀疑这位少年是否是世家出身。
更让人意外的是,大少爷对这位少年的态度十分恭敬有礼,言辞间还多有关照之意。这待遇连跟大少爷最为交好的陆家少爷都不曾有过。
也不知这位少年是何来路,竟能得到少爷的如此对待。
就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裴夫人率先发问:「铭儿,这位是?」
叶淮上前拱手行了一礼,「在下方琼楼, 见过裴夫人。」
一旁,裴铭补充道:「方兄这是我前些日子寻来的能人异士,此次前来是专门替妹妹看病的。」
能人异士?
听到这四个字,现场的人表情各异,外头隐隐传来了交头接耳的声音——
「这个少年是能人异士?这也太年轻了点吧?」
「是啊,我也听说有能耐的方士都是年近花甲才有所成就的,眼前这位估摸着也不过十七八岁。你们说少爷该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我也觉得。少爷这些日子不都在镇上呆着吗,连江宁县都甚少去,他这是从哪儿找到的能人异士?」
下人们窸窸窣窣的声音自然也瞒不过裴夫人的耳朵。
她看了一眼儿子復又转过头暗暗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只见对方神情未变,仍旧还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淡定模样。一时间,这心里也是拿不准主意。
且不提对方器宇轩昂的俊秀外貌,就看他这副坦荡磊落的样子也不像是个骗子。
哪有骗子被人怀疑还能表现得这么淡定的?
裴铭自然也能看出娘亲的犹豫和顾虑,然而时间紧迫,也没时间慢慢解释了。他只道:「反正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倒不如让方兄试上一试。万一就成了呢?」
听到这话,裴夫人抿了抿唇道:「好,那就姑且让方公子试上一试。」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
「放开我,放我出去!」
一群人刚一踏入裴馨的闺房,只听屋子里传来了女子激烈的反抗声:「我要去寻梅郎!梅郎!」
「小姐,您不要动了。大夫马上就来了。」
一旁几个侍女拼命地拦着裴馨,然而对方就像不懂事的熊孩子,一直跟她们作对,将屋内的帘帐扯得乱七八糟。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裴夫人见状也只觉得尴尬异常。不知怎地,她下意识的对眼前的俊秀少年道:「她平时不这样的,近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就听耳旁传来一句:「先前不这样那是因为还没病入膏肓到最严重的时候。」
「病?」
裴夫人眨了眨眼,「方公子的意思是馨儿并没有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得了病?」
「夫人误会了,我所说的病并不是指一般的病症,而是鬼邪之症。」
说着,叶淮顿了顿道:「令爱确实被鬼给缠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事,但裴夫人的面上还是一片忧虑,「我们先前已经试过各中法子了,这庙也去了,道士也请了,可就是不见效啊。」
「这说明缠着她的那个东西还挺聪明。能懂得用令爱的性命来威胁你们不把它给驱走。」
叶淮说着拧了拧眉,「鬼缠身的时间久了,病邪入体致使她精神萎靡,人也逐渐变得恍惚,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届时,令爱就会任由它摆布了。」
「那可怎么办啊?」
听到这儿,裴铭也不由跟着急了起来,「方兄,你肯定有法子的,对不对?」
叶淮没有回答,只转身离开了裴馨的闺房,一群人不明所以慌忙跟了上去。
待到走到远处,确定屋子里的人听不见之时,眼前的少年这才开口:「斩草要除根,要想一劳永逸地解决就必须得除掉那个缠着她的鬼。但是捉鬼这件事得隐蔽地进行,不能惊动对方。」
先前裴家人之所以屡次失败那都是因为将计划大大咧咧地都暴露出来了。那鬼都知道你们要除掉它了,怎么可能继续坐以待毙?这不就有了折腾裴家小姐,让她寻死这么一出吗?
后来他们没再继续请和尚道士了,那鬼自然也就不让裴馨自尽了。
想到这儿,叶淮不由感嘆:没想到,这鬼的智商竟然不低啊。
他驱鬼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见这么心机婊的鬼。
裴夫人闻言忙道:「不知方公子有何良计?」
看着周围人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叶淮低头思忖了片刻,随后对着一群人招招手,附耳低语了几句。
……
「只要让馨儿洗个澡就行了?」
裴铭听闻有些讶异。这法子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简单啊。
裴夫人也有些意外,「方公子,你这法子真的能行?」
「虽然不能打包票一定能成功,但是这已经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