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 就是是一边思考奥数题时一边织毛衣的。这人一想问题想到专注的时候,难免就会精神恍惚, 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持续不停。所,以一不小心就织长了呗。
当不了上衣总不能拆了重来,那就只好变成长裙了, 也是另一种风情。
宋楠楠煞有介事地跟宋晴同志强调:「妈, 亏你紧跟时代潮流,美商一流呢。时尚的真正定义是什么呀?当然不是生搬硬套,而是有自己的见解, 做出符合自己需求的改动。我可是用了两种蓝色毛线对织的。你看这裙子穿在你身上多好看,长款的多有范,配上长筒靴,我保准是你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宋晴撅着嘴巴, 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真的吗?」
宋楠楠点头如小鸡啄米:「那当然, 你看这个领口是海魂衫设计,带着披肩的效果, 显得你脖子多细长多白皙呀。要不是你是我妈,我都舍不得把这裙子给你穿。」
宋晴立刻警惕地抱着裙子, 相当严肃地强调:「我给你做了多少衣服啊?你不许跟我抢!」
门被敲响了,宋楠楠过去开门,笑着回应:「我这不是看在你是我妈的面子上嘛。全天下我最爱你啦,晴晴子同志。」
门一打开,宋楠楠瞧见何淑妍,立刻拉人进来,还拽着人替自己背书:「你看我妈这一身漂亮吗?」
何淑妍心不在焉,根本没心思讚嘆,就敷衍着回了一句:「漂亮,阿姨怎么样都漂亮。」
宋晴这下子可得意了,趾高气扬地跟宋楠楠强调:「你听见没有,是因为我人好看才勉强能撑住的。算了,你都已经织好了,我总不能不要吧,那就只好留下来了。」
宋楠楠心中冷笑,作,你就给我作。刚才是谁生怕我抢了你的裙子的?
她不管得意洋洋催着宋老太太出门的宋晴,只问何淑妍:「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哎,你吃饭了没有?要不就在我家吃吧。我做了麵条披萨饼,味道很不错哦。」
所谓麵条披萨,就是拿麵条打成糊糊,摊成饼做饼底。这是哄小孩子的玩意。
穿越前,她侄女儿不爱吃麵条。刚好那天家里头的米没了。疫情最严重的时候,超市开门时间有限制,想补货都不容易。于是她姐就用已经坨了的麵条塌成麵糊糊煎饼做披萨底,再在上面撒洋葱青红椒圈,放培根片,加上芝士碎上电饼铛,出来的效果相当惊艷。
最起码他们家晴晴子女士吃了一回以后就惊为天人,自打她放寒假,就天天缠着她做。要不是晴晴子女士还有保值身材的自觉,那点儿披萨也剩不下来。
何淑妍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吃什么麵条披萨,必胜客家的新品,她现在都吃不出来味道。
「宋楠楠,我问你,你们上次参加的那个宋年杯竞赛的卷子你还有吗?」
宋楠楠愣了下,点头回答:「有啊,你等会儿,我找给你。」
她将试卷塞给何淑妍,开了句玩笑,怎么你又改主意了,准备重新投入奥数的怀抱吗?欢迎你,小姑娘。」
何淑妍一拿到试卷就迫不及待地看。
看到后面,她的眼睛越来越红,跺着脚抱怨:「还说呢,我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我怎么就没参加这个比赛?这卷子比起夏令营那会儿根本就不算难。」
要是她初三上学期没放弃继续坚持数学竞赛的辅导的话,那这张卷子考到80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宋楠楠看她快要哭的模样,不由得奇怪:「你怎么了,这竞赛也没什么大不了啊,拿不拿奖不重要。」
他们奥数辅导班上的同学都是当成练手才参加比赛的。
「谁说的?」何淑妍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的头髮全都揪光了的模样,「这个比赛拿到二等奖以上就可以参加外国语学校普宁分校的特招。提前签合同,中考达到普高线,就不能上他们学校。」
宋楠楠挑高了眉毛:「还有这事儿?我还是第1次听说呢。」
她本来以为这比赛没啥含金量,以前也没学校把这个比赛成绩跟升学挂钩啊。难怪高小英那天突然间提到让她复试好好准备,原来里头还有这个门门道道。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听,我之前竞赛辅导班上的老师说的。」何淑妍眼睛红得厉害,嘴唇都干裂起口子了,「我昨晚一夜没睡,越想越后悔。要是我当初跟高小英一块儿和你去上课,我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啊。我真是要疯了,我怎么就拒绝了她呢?」
何淑妍一屁股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就要趴下来嚎啕大哭。她怎么老是做这种蠢事?人生转折点,她就没选择正确过。明明之前已经花了那么多精力在数学竞赛上。她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放弃了。
宋楠楠听着她的懊悔崩溃,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行了,这对你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何淑妍抬起了头,眼睛跟兔子似的:「这还好啊,我本来可以直接签外国语学校的分校的。」
「嗐,这学校也没多好。」宋楠楠一本正经,「你要是真签了合同,完了以后你中考考上了一中或者实验,那你怎么办?你不去的话就是违约,不说赔钱的事,檔案都有可能被卡着拿不走。」
当年她高中同学就有类似的情况,不过是被软磨硬泡,近乎于强硬逼着的。学校本身有高中部,就强迫年级排名前30的同学都签约,好像尖子生都刮拉到自己的高中部里。考得好的同学当然不乐意。结果檔案被卡着,最后只能在他们高中借读,白白花了好几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