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密道存在的理由着实有些让人迷惑。
「园子?」
束穿云轻声唤着。
「小姐?」
园子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束穿云确定了位置,一手拨开身边的杂草,一边丈量着脚下,一个圆圆的铁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园子?」
束穿云跺跺脚,脚下的铁盖砰砰,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姐,你在上面吗?」
园子就在脚下。
束穿云蹲下身去,拨开脚边的泥土,举起灯笼照看,赫然发现一根约有小儿手腕粗细的铁链紧紧固定在铁盖上,原来这盖子被人从外面栓住了。
铁链并未上锁,束穿云弯腰费力打开了铁盖,微弱的亮光映入眼帘,烛火里是园子惊喜的脸庞。
「小姐,」园子身后是黑黝黝的洞口,看见束穿云,园子熄灭了烛火,兴奋的叫了起来。
束穿云伸手把园子从洞口拉了出来,然后伸头向下望去,这一看,不由解了几分疑惑。
「下面是地窖?」
「小姐猜对了,就是地窖。」
园子拍着身上的泥土,指了指洞口,调皮的眨了眨眼,「小姐猜密道口在哪里?」
束穿云有心附和她,「在哪?」
「在地窖一边的壁上,地窖约有两丈深,密道出口在一丈高的地方。」
「这就对了,」束穿云点点头。
「什么对了?」园子不解。
「喏,」束穿云指了指铁盖,「密道口设在哪里才能不让人起疑心呢?」
「对啊,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地窖,根本没人想到地窖里还藏着秘密。」
「这是其一。」
「还有别的?」
「其二,我猜这密道建在七年多前。」
「啊?不会吧,那时候别院里有许多人呢,他们就不怕被人发现?」
「如果不是从密道出来,你会发现窖壁上有异样?」
「唔,小姐,你这么说,还真是的,我方才特意看过,出口处和窖壁几乎合二为一,不拿着火烛,确实极难发现,即便发现了,不用力也推不开。」
「我爹出事后,别院荒芜,你看这院子,连人影都不见,还有必要挖个密道?」
「那倒是,对了,小姐,盖子是不是被人锁住了?我从里面怎么都推不开。」
「是这个,」束穿云捡起地上的铁链,递给了园子。
「谁锁的啊?不会是别院的人吧。」
「我想应该是从陈府逃出来的陈又炎的老仆。」
说起陈又炎,束穿云怔仲了片刻,也许陈又炎所说的都是真的,他确实是在找什么东西,也确实没有找到。
密道在前,陈又炎来平江府在后,是谁挖的密道?
陈又炎又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陈府有密道?
之前去查陈府从前的主人,更是毫无结果。
「太晚了,走吧,回去再说,」束穿云从园子手里取回铁链,弯下腰又固定在了铁盖上。
「好,」园子顺从的转身离开了墙角。
两人穿过小路,正要离开秋梨院。
束穿云忽然想起院中的白骨,轻唤了一声,「等等。」
「怎么了?」园子回头。
只见束穿云来到梨树下,园子举着灯笼也跟了过去,地上白晃晃一片,一隻骷髅大眼正死死盯着她,园子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后退一步,「小姐,这…这是…」
「不知道,在梨树下发现的。」
束穿云打量着地上的白骨,想起方才好像在屋门前看到了一卷竹席,遂又来到了门前,捡起竹席,回到树下,把竹席盖在了白骨上。
「虽不知你是谁,但既然被我撞见了你,也算我们有缘,我会帮你找到杀害你的凶手的,」束穿云低喃着捂住了胸口,那里正躺着一隻小小的金锁。
……
第二日,天朗气清。
一大早,束穿云的房门便被人敲响了。
束穿云早起又去了一趟秋梨院,正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就看到元泊在房门外徘徊。
「这么早,元大公子有事?」
束穿云开门进屋,打了水清洗手上的污迹。
元泊斜倚在门边,言笑晏晏,不答反问,「你去了哪里?」
「秋梨院,」束穿云擦干了手上的水珠,转过身淡道:「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想去寻你。」
「哦?出了何事?」
「昨日大雨,秋梨院的梨树下发现了一具白骨,最好让仵作来验看一下。」
元泊挑眉,并不关心白骨,只在意她去了秋梨院,「你去秋梨院有事?」
束穿云点了点头,「确实,密道出口在秋梨院。」
元泊恍然大悟般道:「原来如此,不过…」
元泊虚空点着门外,「这破别院能藏什么秘密,那些人脑子不正常,你…该不会…也和他们一样吧。」
束穿云斜瞪了元泊一眼,冷哼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什么意思?」元泊愣了愣。
「夸你呢,」束穿云低头翻了个白眼,不待元泊答话,她正经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爹如果想藏秘密,我实在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会藏到别院里。」
「说不定就是个障眼法,耍那群傻子呢…」元泊不以为意道。
束穿云笑着摇头,虽说自来最难捉摸的便是人心,但众人皆知,她爹束山乃是一介武夫,武功不错,智谋却是平常。